齐麟带着姚舜过来,着实让李辰有点意外,他实在不明白一个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个是偶然碰到的要债对象会有什么交集。
“怎么的,老朋友来了,就得站着啊”齐麟看着愣住的李辰调侃到。
“哪能啊,来坐下聊。”李辰恍然大悟,不管姚舜什么立场但是毕竟是齐麟领来的,该给的礼貌还是要有。
三人刚坐下,潘震带着狗子也回来了,狗子不认识齐麟,但是潘震认识,两人虽然谈不上多熟,但是毕竟都是李辰的好友,还是见过几次面,一起还上过几次网。
“哎呀,这不是潘子吗,挺长时间不见了呀!”屁股刚沾到凳子上的齐麟一看潘震过来了,连忙起身说道。
“老齐,好就不见了啊。忙啥呢 最近。”本来看着齐麟是领着姚舜来的,下意识有点的敌对的潘震,看到热情的齐麟也是一愣,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都认识,有着李辰这层关系,不可能人家笑着来你直接就迎上去一个嘴巴子。
“瞎忙,瞎忙,家里拿了点钱,开了个小网吧,星辰网吧”齐麟笑呵呵的说到,
“星辰网吧是你开的?可以啊大老板了。”潘震心中有数一下子就知道为什么齐麟会来了但是全然不提。装傻回道。
齐麟一看潘震也不接话,有点尴尬,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子有点僵。
“行啦,都别扯犊子了,潘子别阴阳怪气的,齐麟有话直说吧!”李辰一看气氛僵住了,有些无奈的插了一句
“姚舜是我朋友。 ”齐麟双眼盯着李辰十分认真的说到
“潘震欠金子一个人情。”李辰也十分认真的回到。
“老黄历了,昨天还完了。”潘震瞬间表明了下立场。
话落,几人沉默,姚舜看了一眼潘震想开口但是没有说话。
“喝点?”狗子一看气氛又僵住了,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喝点吧,都快饿死了,我去隔壁摊位炒俩菜,齐麟愿意吃啥烤点,我这一天铜鼓这玩意够够的了”李辰赶忙接了一句
“行,你去吧,我在烧烤界也是有一号的。”齐麟笑了笑准备烧烤了
姚舜看了下李辰和齐麟,默默的也坐下了,潘震瞥了一眼同样没有说话。不一会,李辰就回来,这回正好没人,五个人搬了两箱啤酒围坐在一起。
”行了,都是大老爷们,过去的事先不提,坐在这了喝一个吧!”几个人其实并不熟悉,可以说一个是李辰的发小和他兄弟,另一个是邻居和他朋友,之前还有不大不小的矛盾所以场面还是有点尴尬。
“喝吧”狗子也张罗了一句,别看他昨天最生气,但是狗子是直性子的人,大家都坐在一起了,之前来龙去脉也清楚了,反而他现在没啥情绪了、
几杯酒下肚,齐麟和李辰都是会调节气氛的人,潘震也不是傻子,只是好面子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挑刺,因此五个人的酒局被调节的还挺融洽,反倒是姚舜有点怪,大伙张罗喝酒姚舜抬手就干,其它人说话的时候姚舜也认真的看着不搭话,几次想张嘴但是又没有参与任何话题。
“舜哥,烟没了,你去买盒烟被。”酒过中旬齐麟挺突然的对姚舜说了一句
“行”姚舜说话依旧简洁
“我和你一起去,顺便放个水”狗子听见也起身应了一句“走吧哥们一起。”
狗子起身一把搂住姚舜的脖子,姚舜一愣也没有挣扎,二人勾肩搭背的奔超市走去。
“彭”
“姚舜是我表姑家的孩子,是我表弟”齐麟看着姚舜二人的背影,用筷子掰个一个啤酒,给李辰潘震各到了一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李辰二人没有说话,等着齐麟继续说
“三年前,姚舜1八的时候,被我表姑父送去当兵去了,姚舜的哥哥姚卓比姚舜大了四岁,姚舜当兵时候,姚卓刚好大学毕业,重点大学,当时高考的时候600多分。去的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大儿子有出息,小儿子懂事。可以是在姚舜去当兵的第二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齐麟抿了口酒接着道“姚卓是学法律的,毕业一年后,在厦门呆了一年就回来了,在市找了个律师事务所上班”
“什么玩意?学法律的?学法律赌博借高利贷?”潘震蒙了,忍不住打断了一下
“你接着说”李辰也有点雷到了
“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我们都不信,你听我接着说”齐麟也无奈了
“本来姚卓虽然挣不到什么大钱,但是前景也不错。”
“而且父母都是水泥厂的小职工,能培养出律师孩子正经算上是脸上有光, 再加上姚舜也被什么训练营选上了。在外人眼里,谁提到姚家的这俩孩子都竖大拇指”
“但是好景不长,一切的故事都源自这个水泥厂,我姑和我姑父就是这个水泥厂上班,常年的工作,加上防护护具的劣质,常年的粉尘侵蚀,很快我姑和姑父都病倒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劳务过度也都没在乎,但是大批量的人都开始有不良反应,去医院一检查,36个人,17个呼吸道癌。”
“病情恶化后,我姑父没几个月就走了,我姑因为病情轻,几次化疗以后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这么严重,工厂没有责任吗?工人没有追责?”潘震忍不住问
“找了,怎么可能不找呢?17个人最后活下来的包括我姑只有5个人,而且都是终身药物维持。工厂那边肯定有责任的,但这个工厂原本是国有企业,现有法人是在出事的前两年才转让过来的,现任的厂长咬死这批防具是当时遗留下来的,当年的采购主管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就这样,一边扯一边就没头了,人能等信,病不能等人啊,我姑家房子都卖了,结果我姑父还是没救回来,钱也没了人也没了”
“姚卓,自从知道这个信后,拿着自己准备的材料几次跑检查局和公安局准备讨回个公道,三方扯了一年,最后法院判了化肥厂厂长赔偿一个受害者五万块钱”
“判决下来又拖了将近五个月,钱才到了姚卓手里,一来一回一年多过去了,这期间治病的费用,在加上没有收入十万块钱对于姚家也就是杯水车薪”
“我姑在判决下来的时候听到信,一阵急火攻心,脑出血了,本来化疗身体就差,没坚持几天就走了。”
“畜生。”潘震咬了咬牙
“肯定是这个厂长花钱打点了”李辰听到了也倍感生气“那姚舜和姚卓呢?”
“姚卓,一年内双亲都没了,自己骄傲的文化学问一点用没帮上忙,从哪以后也性情大变,处理完我姑的葬礼好长时间看不到人,等再见她的时候人就已经废了,酗酒,烂赌。”
“姚舜,参加了个部队的封闭训练,连着三年过年都没回来,家里人也联系不上,他两个多月以前才退伍回来。”
“兴高采烈的回来的,听到家里事情的姚舜也蒙了,看到自己哥哥的样子,父母的墓碑,姚舜几天没说话,用自己的退伍费把他哥的债还了一部分以后就一直窝在我那里。刚退伍回来的时候姚舜有17,八00斤,你看他现在有120吗?”
三个人闻言一阵沉默,都没有说话狠狠地闷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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