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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鄢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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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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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墨本就有意放了乌拉尔,在他心中他敬重乌拉尔,不单敬重乌拉尔,他还敬重巴瓦卡,敬重在场的每一个北荒人。他敬重他们用自己上涌的热血拼了命地护着北荒的尊严,敬重他们以区区数十人与数千人为敌也毫不畏惧的胆气。这是一群热血之人,也是一群忠勇之士,若在平日里,他非得和这一群北荒人喝酒交朋友不可。

    所以,他当然愿意答应歌舒望。

    可是南宫墨还未开口,南宫逸却一口拒绝了,南宫逸非但拒绝了,还宣称按大鄢律法,乌拉尔得落个腰斩之刑。

    听得这话,歌舒望忍不住心里有气,暗想道:“本王也是个堂堂的北荒四王子,身份地位就未必低于你南宫兄弟,本王可是是为着大局才一再地忍让,可你南宫逸却欺人太甚,苦苦相逼,实在是好不通情理。”

    想到这里,歌舒望再也忍耐不住,朝着南宫墨大声嚷叫道:“少卿兄,我北荒与大鄢世代交好,对大鄢向来尊崇,从不敢有半分轻侮失礼。小王更是久闻中土的风土人情,心甚慕之,闻得父汗要遣使来晋,便特意向父汗讨来差事。此次南来,小王与手下亦是遵从大鄢法度,礼敬大鄢百姓官员,生怕有违礼之处,不敢有丝毫差池,就连来到长安都只待在官驿,不曾出官驿半步。我等一路小心翼翼,依礼而行,却不知南宫小兄为何羞辱我北荒,为何事要刁难小王?”

    说到这里,歌舒望语气加重,已是大有质问之意。

    只见他脸有怒色,指着南宫逸继续道:“你辱我北荒使臣节杖,就是辱我北荒,辱我北荒万千百姓,我为了两国邦交,心中隐忍不言,可你又言我歌舒望不配与你南宫家攀亲。想你姑母南宫婷是我父汗歌舒武的阏氏,你南宫逸不认我这个从北荒来的表亲倒是无妨,难道你连你嫡亲的姑母也不认吗?不过,这个我也可以不与你计较。可那乌拉尔虽然莽撞无礼,却是因你南宫逸辱我北荒在前,他虽有错,却错不致死。你南宫逸以势压人,小王岂能干休?只是小王此行,是为了两国交好而来,绝不敢与大鄢冲突争斗,但若大鄢执意要腰斩乌拉尔,那小王也只得放弃使命,即刻北归,将种种原委报与父汗知晓,并将大鄢辱我北荒之事告知北荒所有部落,告辞!”说完,他真的气冲冲地转身便走。

    听得歌舒望一番言语,南宫逸心中冷笑,明明是他先羞辱大鄢在前,却被他说得好像是他南宫逸欺侮他一般,若不辨个明白,还真让天下人以为是我南宫逸仗势欺人,想到这,他身形闪动,人已拦在了歌舒望的身前,挡住了他离去之路。

    见南宫逸挡住自己的去路,歌舒望眉头一皱,冷声道:“怎么?南宫小兄是给小王也定个腰斩之刑吗?”他语气冰冷,却带着深深的讥讽之意。

    “王子还请息怒!”此次却是南宫墨开口道。

    他虽不耻歌舒望的为人,但一来为了两国的和气,二来此事却是由他二弟南宫逸斗气所致,他不得也不能任歌舒望就这般负气离去。

    南宫墨快步走到歌舒望身前,一把推开挡着歌舒望的南宫逸,南宫逸见是南宫墨推开自己,虽是不愿,但也只得退在一旁。

    歌舒望却是冷眼瞧着南宫墨,看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南宫墨朝着歌舒望道:“舍弟年少,更事未多,王子还请见谅,如有冒犯,墨代为赔罪。”说着对着歌舒望深深一揖。

    南宫逸见兄长代自己赔罪,急道:“大哥,你……”刚说了几个字,就瞧见大哥低着身子转着头瞧着自己,凶光抖露,寒冷如刀,竟不由吓了一跳,剩下的话却说不出口。

    歌舒望见南宫墨这般,连忙去扶,脸色已是大有缓和,道:“少卿,你我兄弟,何必如此?”

    南宫墨慢慢直起身子,叹气道:“王子远来,我忝为地主,却让王子受这般委屈,实在惭愧。乌拉尔兄弟的事,实是一场误会,我们这便放人,还望王子勿怪。”说完便让龙骧卫将乌拉尔解缚送回。

    见乌拉尔被送回,歌舒望面上大喜,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可乌拉尔却是觉得面上无光,不理会歌舒望的动作,低着头走到人群之内。

    歌舒望方才要走只是因与南宫逸交涉未果以退为进之计,现见南宫墨果然交还了乌拉尔,心中自以为得计,觉得争回了些许面子,但面上却不表露出来,他对着南宫墨淡淡道:“多谢少卿兄了。”他虽是对着南宫墨说的,一双眼睛却是看着一旁面有愠色的南宫逸。

    南宫逸早已气破了肚子,偏偏却慑于兄长在旁,只能心里将歌舒望骂了千万遍。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就恭祝王子一路顺风,早日回到北荒。”南宫墨突然的说道,然后对着歌舒望又是一揖。

    这番话说出来,在场众人都是怔了一怔,随后无论是北荒一方还是大鄢一方都无不佩服南宫墨的智谋。南宫逸强斩乌拉尔,是大鄢擅斩外邦之臣,于理不合,给了歌舒望与北荒口实,可方才南宫墨已将乌拉尔还给了北荒,歌舒望若走,便是北荒无礼,若是不走,便是自打嘴巴,这南宫墨只一句话便扳回了不利自己的局面还反占上风,果然厉害。

    果然歌舒望听了这句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怔怔立在原地,皱着眉头,踌躇不决,面有窘迫之色。

    南宫逸见着歌舒望这幅模样,心中大觉痛快,讥讽道:“我看王子还是即刻返回北荒,请歌舒武大汗另选一位使者来吧,不过还请王子转告新使者,不要再学王子不遵守大鄢礼制,否则我大鄢朝可不欢迎!”

    东方璎和完颜亮听得南宫逸的话,一个不住摇头,一个暗暗皱眉。

    他歌舒望被南宫墨一句话逼得下不了台,原本只要顺势给个台阶,便能让歌舒望就范,即解决了双方的矛盾,又保住了大鄢的面子,各自欢喜。

    可南宫逸偏要逞口舌之快,再次挑起争执,这样下当真是没完没了了。南宫墨也只得苦笑叹气,自己一番心思,全都坏在兄弟的身上,他不懂,南宫逸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何老是这么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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