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道星罗学院的招生难不难。”江风眠枕着手臂,湿软的草地因为他的动作浅浅地塌陷下去,头上的万千星辰耀眼缤纷,眨眼间皆落入他的眼中。
“你想去星罗学院吗?”莱因姆往火堆里加了一块木头,腾升的火焰直晃人眼。
“对的,我想去魔法部。”江风眠坐起身,想起之前召唤元素阵的场景,大概有生之年可能不会再出现那种场面了吧。
“魔法部只招二十以下的学生,如果你要进去就要抓紧时间。”哈络斯小声地给江风眠吐露了一条消息,也许是因为法杖的事,他现在不像之前那样沉默寡言,和江风眠也聊得有来有回了。
“是呀,那帮迂腐的家伙总说什么青春无极限,规矩一大堆。这不让做,那不让做,布置的课堂任务还好难。”莱因姆似乎对他口里的那帮家伙怨念很深,像极了当初被作业逼得想炸学校的江风眠。
“所以队长你才转得职业吗?”哈络斯没想到还能挖到队长的囧事,那头深绿色的短发轻轻动了动,江风眠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闻到肉香的小狗。
莱因姆意味不明地瞟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配合时不时传来风啸声的树林,一股子经典鬼片的味道扑面而来。
江风眠搓了搓跳起来的鸡皮疙瘩,这大晚上的搞这出也是真有情调。他单方面地屏蔽了“深情对视”的两人,专心致志地盯着火堆上的烤翅,可惜还没等他伸出手,虚影一闪,架子上就剩下了一个最小的。
“我说,你们要不要这么损?”江风眠冲他们翻了个白眼,正在啃自己战利品的两人友好得笑了一下,丝毫不在意他的举动。
“喂,”江风眠朝他们招了招手,声音压的跟个蚊子一样,“你们猜她们睡了没有?”
其他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你要干嘛?”
江风眠被这两傻帽气得一愣一愣的:“你们把我想成啥了啊?我看着就这么猥琐吗?”
莱因姆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你突然这么问,我们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平常都是直接一剑刺过去的。”
“敢情这两位美杜莎还真有人惦记啊?”江风眠嘟囔着。“什么是美杜莎啊?”哈络斯吐掉嘴里的骨头,对这个新名词好奇不已。
“?δuσα又叫梅杜莎,是一个传说里的蛇发女妖,凡看见她的眼睛者皆会被石化,不过她的经历也挺惨的。”江风眠可惜地摇了摇头,莱因姆和哈络斯两个人退后两步,满脸愧疚地看着他。
“你们这是”江风眠话还没说完,一个水壶径直从帐篷里飞了出来,速度之快堪比一支满弓射出的利剑。他抿着唇微微侧脸躲过,看这手法,是那个女精灵。
“晚上就好好守夜,不要说些没用的话。”嘉莉亚起身靠在帐篷边,月光下那双长长的尖耳朵轻轻飘动,金黄色的长发搭在她着双肩上,那双恍若大海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站直的少年:“反应不错。”
“是你手下留情了。”江风眠捡起那只将地面砸出一个坑的水壶,沿着一道完美的弧线抛向精灵:“要不是你出手停了一下,我还真躲不过去。”
少年的姿态太过于自然,如同看到了一样的理所当然。女精灵单手接住水壶,看着被擦拭好的泥土挑了挑眉,“你”她刚要说出什么就被西雅的呼唤声打断了。
“嘉莉亚,快回来睡觉了,别理外面那几个臭男人,居然将我们比作蛇妖还经历惨!”西雅气呼呼地将被子盖好,本来还想偷偷摸摸地听他们要说什么的,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个。
女精灵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帐篷。
莱因姆两人偷偷舒了口气,可江风眠的耳朵又不是假的。他阴森森地出现在他们身后,一人拍了下肩膀,“你们两个反应不错啊。”
“哪里哪里,练出来的练出来的。”莱因姆不客气地承认了。江风眠一早就知道这货脸皮厚,可没想到这么厚。
“算了算了,我们来聊聊那个什么黑发传说吧。”江风眠轻描淡写地说着,“我一直待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怕出去被人宰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莱因姆取下腰间的佩剑,这柄华丽的剑鞘上有一道浅浅的裂纹,江风眠问的时候他也没说。
“大概是在两百年前,当时世上仅存的法圣林岩叛逃元老院,通过不知名手段召唤出了一支亡灵军团。它们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哀嚎和哭泣让整片大陆蒙上了阴影,最令人费解的,就是他明明没有疯,却一直坚称这样做是对的。最后在牺牲各族十几位强者的代价下,他被封印在了一个禁忌之地,用无边的孤独来消磨他近乎于神的灵魂。”莱因姆有些惋惜地说着,没想到那个最耀眼的强者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死亡不是结束,后人将会评判我的对错。这句话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按这句话不应该是他还要卷土重来吗?怎么还会有光明呢?”江风眠捏着自己的下巴,不出所料的话,这位臭名昭著的大佬应该就是我的前辈了,但是他没疯为什么要大开杀戒呢?
“因为星辰石。”哈络斯将手摊开,幻化出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大球:“作为能预测未来的法器,它的启动需要庞大的能量,所以一般不会轻易启动。”
“但是,”哈络斯故意顿了顿:“在林岩被封印之后,它居然自主开启了一次,一副巨大的投影出现在宫殿上空。画面中无数的怪物从大街上涌出,而亡灵军团却诡异地帮着人类抵抗这些东西。传言指挥亡灵军团的青年和林岩一样都是黑发黑眸。”
“所以打那开始,大路上就流传起黑发带来灾难也带来光明这种疯话。
无数的人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躲躲藏藏。直到一百年前,前任国王下令,那些暗处推波助澜的人才停下自己的小动作。”莱因姆冷冷地哼了一声,摸索着剑鞘上的残缺,思绪渐渐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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