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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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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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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建忠大年初一到了祖母家,堂姐见到了他,总是像见到宠物猫一般搂着他,压着他的头,抚摸他的头发,把他当小孩子。堂弟则从后面跳上他的后背,搂着他的脖子让他背着,在前院指到哪里走到哪里。长辈们看到了他都说:“建忠个子长高了,已经超过你爸爸了。”

    陈建忠酒量一般,一般上不了主桌,会喝酒的堂哥每年都是主桌的坐上宾。有时候陈建忠的堂哥低调地和建忠一张桌子,被他大伯发现了,立刻让他拿着碗筷过去。哪怕是加座也得安排上,挤一挤的话,八仙桌也可以坐十个人。

    酒足饭饱之后,下午的时间有的人喝茶聊天打发时间,更多的人是玩纸牌益智游戏。

    辈份不同,玩的纸牌也不一样,爷爷奶奶辈的人玩“长牌”。长牌是由一毫米厚塑料制作而成,比大拇指略宽,和食指差不多长,上面印有筒子、万子和长条的图案。最初可能由形状命名:长方形的纸牌。

    丰收村的老人把一筒称为“一桶”,把一条称为“一蔑”,把一万称为“一锡”。三张牌为一组搭配,可以碰、可以吃。据说这是比较古老的益智类纸牌游戏,口口相传,明清时期就广泛流行。

    老人玩长牌不涉及金钱,无关输赢纯属打发时间,桌角上放着花生和糖果。有时候陈建忠过去看祖母打牌,他的祖母会拿自己桌上的一粒糖给他,关爱之情于无声处自然流露。

    父亲辈的人玩纸牌是扑克牌,不涉及金钱,属于竞技类游戏,打法是八十分。对家就是自己的搭档,5、10、k是分数,先摸到2就可以叫牌坐庄。坐庄的人只要和对家合作,让不做庄的两人得分不满八0分,下一副牌可以用3代替2,行使2的作用。以此类推,下一局就是4代替2,哪一队率先由3打到以a代替2,就是最终胜利,一般这个时候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至于男孩子,玩捉迷藏游戏、打弹珠游戏、制作纸飞机。女孩则亲手制作“戒指”和“项链”,“戒指”的原材料取自留地的野草;“项链”的原材料是红薯藤,取一长段分成好几等分,分别轻轻掰断,使之好几段都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挂在耳朵上当项链。可以说女孩天生就爱美,从很小的年纪就可以看出来了。

    姚爱华的大年初一收获了不少祝福,坐在二伯身旁的他有点忐忑,因为他第二次坐上主桌。第一次是考上大专,他上了主桌吃饭,那次喝得晕乎乎,趴在桌角睡着了。

    姚爱华的二伯名叫姚鹤,酒量好,姚爱华从记事起没见过他喝醉过。姚鹤主动为他斟酒,姚爱华主动地挡酒说:“二伯,我的酒量一般,这些酒可以了。”

    姚鹤停下了斟酒,语重心长地说:“爱华,有些规矩二伯要教教你,你一个大学生不能光增长学识,走上社会也得懂一些规矩。”

    姚爱华谦虚地说:“只是是大专生而已。”姚鹤并不理会,接着说:“比如这酒场规矩,我得跟你说说,长辈给你倒酒,你不能推辞。一般情况下倒酒的人会根据你的酒量决定倒多少酒。”

    姚爱华虚心接受:“谢谢二伯教我酒桌规矩!”姚鹤说完这些话,这才接着给姚爱华倒酒,说:“这杯子是二两容量,倒个八成应该是诚意足够了。”姚爱华接过酒杯,姚飞鼓动儿子:“爱华,二伯教你做人道理,你该敬一下二伯!”

    姚爱华端起酒杯,对姚鹤说:“二伯,多谢你的提醒,侄子记住了。”姚鹤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对他说:“爱华,走上社会后,你的酒量得练练。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你要是酒量不好,都喝醉了,怎么能听到真心话呢?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一乐,姚鹤趁机跟一桌的人说:“兄弟姐妹像这样齐聚的机会不多,今天一起喝一个,能喝的人多喝一些,不能喝的人量力而行啊。”

    一口白酒下肚,热气升腾,不一会姚爱华满面红光。姚鹤对姚爱华比较关心:“过完年什么时候上班?”姚爱华说:“过完年还得去青石市参加培训,到了六月底才回江州。”

    姚鹤高兴地说:“刚上班就有出差,这个工作挺好的。我活了半辈子也没出去过几次远门,你一下子出去好几个月。培训结束担任什么职位?”

    姚爱华心里没底,随意说了个职位:“大概是助理工程师之类的职位,一切听安排!”姚鹤大声地把小儿子喊了过来,对他说:“这是爱华哥哥,你的榜样,你以后好好念书,像爱华哥哥那样当工程师,知道吗?”姚爱华有些不好意思地又向各位叔伯敬了一杯酒。

    陆卫丰的大年初一有点得意,论酒量,他算优秀的。酒过三巡,陆卫丰的大姑父徐友材夸赞一旁的陆卫丰:“小丰现在的酒量进步不小,我终于有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喝酒搭档。”

    陆卫丰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跟大姑父的酒量相比还差的远。”徐友材和他聊起了家常:“小丰在哪里上班?”陆卫丰实话实说:“在工地上干活。”徐友材问得仔细:“工地?跟着哪个老板?”

    “跟着钱老板,钱金达钱老板。”

    “钱老板我见到过,以前在港口建筑材料堆场见过几次,他现在生意做大了,工地两三个同时开工,赚了不少钱。”徐友材三言两语,问到核心问题:“工地上干活,工钱怎么算的?”

    陆卫丰也不遮掩:“二十块钱一天,明年可能增加一些。”

    徐友材客观评论:“二十块钱一天,一个月四五百,就是干三十天拿六百,不算多。江州市区的工厂工资七八百的不少,效益突出的能拿一千多。外企收入更高了,普遍三四千。”

    陆卫丰听了有点郁闷,徐友材察觉了,安慰:“小丰你也不要气馁,比你拿的少的人也有很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陆卫丰端起酒杯:“难得有机会和长辈们碰面,小丰我今天敬各位长辈一杯。”说完他豪迈地一饮而尽,二两酒一口下去,徐友材也跟着一口喝下,大呼痛快,他勉励陆卫丰:“小丰你刚开始工作,多学点本领,多交些可靠的朋友,将来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陆卫丰吃了一口菜,还想跟徐友材碰杯,徐友材有点发怵,又故作镇定地说:“喝酒要慢慢品,你这样喝的快容易醉,慢慢来,菜还没有上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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