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伤……”
容泽低声喃喃,眉头紧皱。
苏向晚微低着头在他身侧,还有一些颤抖,却说得非常坚决,“对,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太监的左手上,有很明显的烫伤,绝不会错。”
“不为,去好好查查看,有哪些太监左手上有烫伤的。”容泽语气低沉,脸上的神情也显得有些严峻,“凡是左手烫伤了的太监,都带到我跟前来。”
不为朝着容泽行礼,“是,主子。”
还不等他去寻,眼角的余光就看见了人堆中一个太监鬼鬼祟祟往后退,左手一个劲儿往袖子里藏。
一个猛冲,不为穿过人堆,径直到了这个太监的跟前,伸手就拽住了对方的手臂。
不为哼笑一声,故作不解问道:“这位公公,你是打算去哪里?”
“奴才……奴才想起还有些活计没做……”太监急得满头大汗。
正在他打算挣脱不为时,不为冷不丁抬手,把他的袖子掀开了。
藏着掖着的左手暴露在众人面前,上面显眼的烫伤痕迹刺痛了苏向晚的双眼。
“主子你看,这太监手上就有烫伤!而且他恰好也在现场。”
不为说着,太监又是挣扎起来,他狠狠一瞪,“老实点儿!”
“你若是将事情原封不动说出来,倒还能考虑留你一命。”容泽眼神冰冷,语气也同样让人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
本来太监就没打算自己把事情扛下来,见状赶紧屈膝跪地,脑袋死死贴着地面,声音带了哭腔。
“饶命啊!是奴才见钱眼开!收了银子才……才把苏向晚给推下去的……”
容泽眉头微皱,眼神一凛。
“谁给你的银子?说清楚。”
“是……是一个小宫女,拿了银子给奴才,吩咐奴才到这里等着,见到苏向晚就伸手把她……把她推下去。”
太监右手往怀里一掏,一个灰扑扑的钱袋被拿了出来。
不为接过钱袋,递到了容泽眼前。
容泽伸手接过,掂了掂,语气讽刺,“看来那宫女还真是下了血本。”
“奴才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太监急匆匆示好,脸上谄媚的笑比哭还丑几分。
“只要见到她,奴才一定能认出来!”
正在这时,人堆里的一个小宫女脸色都苍白了,能看出她的肩膀都在颤抖。
容泽朝着不为使了个眼神,不为几步上前就把她揪了出来,拽着衣领,拉到了太监跟前,“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宫女?”
“是!就是她!”太监眼睛都亮了,脑袋点的像拨浪鼓。
小宫女一听,也不说话,双脚发软,不为一推就跪坐到了地上。
“你一个宫女,就算把自己给卖了,也不会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
容泽唇角一勾,眼底毫无笑意,“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似乎是被容泽给点醒了,小宫女立马坐直身体,朝着容泽和苏向晚重重磕了两个头。
“奴婢冤枉啊!那么多的银子,奴婢自然是拿不出来的!”
“你!”太监一听,脸色煞白,爬着上前,扯住小宫女的衣袖。
“你说谎!这银子就是你拿来的!你让我等着把苏向晚推下去,你还告诉我这事情不会被人发现!”
小宫女猛地一抽手,看着太监一个踉跄,她就抹起了眼泪。
“我哪里跟你说过这些话?我今日是第一次见你!你自己有那些不规矩的心思,还要害了我!我从小就被卖进宫里,家里无父无母的,我做这些图什么?”
不为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容泽身上。
这种狗咬狗的场景,主子向来是不喜欢看得。
果不其然,容泽的眉头越皱越紧,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
“不知你们究竟是谁在说谎,可……一旦被查出来,定是要让你死透了才是。”
容泽的语气很轻,说出口的话却把眼前的太监和小宫女都吓得一抖。
宫里的那些刑罚,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小宫女的脸色灰白,太监则是惨叫一声,不依不饶的伸手要挠小宫女的脸。
“你这个贱蹄子!你拿了银子给我还不认!你要我给你一起陪葬!”
眼前的一切,容泽已经看出究竟是谁说了谎话,但他不言不语,只是冷静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不为也不出声,知道容泽是在给两个人施压,他绝不会好心办坏事。
过了好一会儿,太监也闹得累了,也是一脸的灰白,整个人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在容泽把钱袋扔在他面前以后,太监神情悲戚的把钱袋抓在手里,猛地朝水里一扔。
“都怨你!都是这些该死的银子!”
容泽缓慢走了几步,到了小宫女面前。
他轻笑一声,蹲下来,目光直视着小宫女。
“还没想好要不要承认?没关系,你不说影响不了什么。只是留不下全尸了。”
闻言,小宫女猛地抬头,眼睛里是无尽的恐惧。
“知道什么是千刀万剐吗?”容泽发声音越发轻了,“行刑途中我不会让你死,但是在这之后,我会把你的头,你的手,你的脚,都绑在马尾上。五马分尸你一定听过,这回你也能亲身体验了。”
小宫女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她不止听过,她见过的!
勾引皇帝的一个女史,就是被五马分尸的!
眼见她吓得发抖,但还是一言不发。
容泽心头烦躁,转头看向不为,“把人带下去吧,行刑的时候,记得让别的太监和宫女,都亲眼看着。”
不为点点头,“知道了主子。”
他伸手拽住小宫女的衣领,把已经吓呆了的人给提了起来,刚刚迈步要走,猛地又停下了,转身朝着容泽确认。
“主子,是用那几匹千里马?”
“不了,弄脏了不好处理。”容泽语气平淡回应。
太监终于反应了过来,不断向容泽磕头。
“奴才真的是收了银子才做的,真的是那个小宫女给的银子!奴才没说谎,没说谎!”
容泽不应声,静静看着太监不断磕头。
虽然是收了银子才这么做,但陷害苏向晚本身就是该罚的。
磕破了脑袋还是便宜他了。
一旁的侍卫也吓得不轻,都有些跪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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