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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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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马兰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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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只有这种大碗儿茶,让大家见笑了!”上官泽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里只是临街的一个茶铺,一个顶棚,四张桌子,外加几个长条凳,外面有一个火炉,上面的大水壶中冒着腾腾的热气。老板在火炉旁烧水沏茶,老板娘端着茶碗、拿着茶壶在茶铺里走来走去,身上穿着一件红的衣服,时不时与熟悉的客人调侃几句。来这里喝茶的大多数是下了工的苦力,所谓喝茶也多为了稍适休息一会儿,老板娘几句调侃的话,总是让茶铺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茶好喝,喝茶还是用这种大碗!”宇文来都接过了老板娘的一碗凉茶,一饮而尽,而后长出了一口气,“这茶不错,我喜欢!”

    “呵呵!茶都流下来了,你衣服上都是!”公孙小妹看到宇文来的样子,笑着说道,又伸手指了指他的衣服。然后,自己也端起茶碗,浅浅的喝了一口,又对上官泽说道,“谢谢上官公子,这茶真的很好喝!”说完,脸上一红,随即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孙晟低头喝着茶,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脸上挂满了笑容。

    “刚是是什么人?那些人总来找麻烦吗?你的这老师当得也太寒酸了吧?在路边上讲课?”黄仁秋说话很直接,一开口就是三连问。

    “不,不!今天只是一个意外。原来孩子们上课都在我的住处,但是昨天房东过来说,我不能再用他的房子了,所以,今天只能临时在这里上课,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再移过去。”上官泽苦笑着说道,“今天这些人是育人堂的,他们之前也来闹过,但没有像今天这样。”

    “育人堂?听着也像是教书育人的地方?”

    “是的。育人堂是最近刚刚在南城设立的书院,就在前边不远外,看着很气派。”

    “哦,那为什么要找你麻烦你?”

    “说来也是阴差阳错。原来没有育人堂的时候,我这里的学生,最多的时候也就二十个。但是自从上个月,育人堂在南城开始招生之后,来我这里的孩子反而更多。育人的堂的收费实在是太高了,反而把我这里突显出来了,孩子的学费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没什么钱。”

    “所以,育人堂就开始找你的麻烦。”黄诗雪眨着大眼睛,说道。

    “是啊!开始是想让我去育人堂教书,被我拒绝后,又让房东不要再租给我房子。我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没想到今天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幸亏今天遇到了你们。”

    “真无耻!”黄诗雪说道,公孙小妹坐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今天幸亏遇到各位,我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怕伤了这些孩子。”

    “上官公子,那你今后怎么办?你与他们硬拼?也不是一个办法。”公孙晟委婉的说道,他看得出面前的这位上官泽,似乎不会什么武功。

    “我想好了,这件事之后,我就打算报官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反而是好事。武帝城内严禁斗殴,他们这样就是自找麻烦。”上官泽向公孙晟报之一笑,说道,他也明白公孙晟的意思。

    “嗯,这也不错。你在这教孩子们读书,有几年了?看着你也不大啊!” 黄仁秋好奇的问道。

    “有五六年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我今年十六了,也不小了!”

    “嗯嗯!”黄仁秋小心的看了一圈众人,只是他的这一个动作,引起了黄诗雪的不满,“比我们小多了,比我小三岁呢。还是个少年呢,小小年纪就开始教书育人了,比我强多了。”

    “哪有,黄大哥,您客气了。”

    “不过,你白天当先生,晚上去如梦居干活,也太累了。你可以适当的多收一些学费。要不然,你这样也太辛苦了。”

    “我教这些孩子们是不收费的,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没太多钱的。我这里还好,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在如梦居也不累。”

    “啊,原来是这样啊!”公孙小妹轻声说了一句。

    “哦,原来是这样啊!”黄仁秋也是惊叹了一句,“唉!其实,我也想过,教书育人是一项很高尚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变故,我也想当一当先生,每天都面对这些孩子们,想想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呵呵!哦!”他只顾说的高兴,完全没有看到黄诗雪在看着他。

    “哦,原来我师弟还有这么高尚的思想啊。不过,你想教孩子们什么呢?用药?用毒?还是天天去打架啊?当你在上官泽小兄弟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好像没做过什么好事吧!要不然,你明天就来这里,把你那光辉事迹向这些小朋友们来说一说!”黄诗雪微笑着说道,“我和你们说,当年,我这师弟干的那些事情。……”

    “上官小兄弟啊,打扰了。我记得我们还些事情。对不对,师姐,我们回头再聊吧。别耽误上官公子教书育人了。对吧,公孙兄,来都,走啦,别喝了。啊!今天我们很忙的。”黄仁秋突然站了起来,阻止了黄诗雪再说下去。

    “对,我们还有事情。我们下次再聊吧。下次,我们请黄师姐好好说一说。”公孙晟调侃道。

    “好吧。看来只能下次了。”黄诗雪微笑着说道,一点也着急。

    “好,谢谢各位了。改天我们再聚!”

    上官泽也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深深行了一礼。

    众人纷纷回礼,告辞。

    傍晚时分,又有商队进入了武帝城。当然,有商队来到武帝城,这只是一件小事。每天来到武帝城的商队,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商队的带头人是一位年轻人,非常年轻。他把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直接向手下说道,“你们去吧,我去转转!”

    “少爷,今天已经晚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哦,没事!”

    年轻人晃了晃手上的那个十个金戒指,把脖子上的金项链塞进了衣服了,又藏了藏手碗上的金链子,问道,“我现在不那么露富了吧?像个普通人了吧?非得说什么财不外露,非得让我穿这么朴素,真不习惯。”

    “少爷,您非常朴素。”回话的人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尽量保持着脸上的真诚, 心里却是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如此‘低调’一次。

    “好了,你们去吧。我去转转!穿成这样,也没人会抢我了,我就很安全了,你们就放心吧!”

    年轻人手一扬,转身,而后大摇大摆的向远外走去。他的手下猛的蹲了下来,用双手使劲揉着差点被晃瞎的双眼。

    明月升空,繁星闪烁,又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黄仁秋正与公孙晟、宇文来都在院内喝酒赏月,更重要的是接下的事情应当如何去做,他们三人还得商量商量。

    只是,商量来商量去,三人都没有一丝头绪。也是,武帝能是这么好找的吗?这可是武帝,南域的守护者。

    正当三人借酒消愁的时候,他们听到有人在门外大呼小叫,而且还直呼黄仁秋的名字。

    公孙晟与宇文来都看着黄仁秋,似乎在等待着黄仁秋的回答。黄仁秋耸耸肩,说道,“别想了,我也不知道是谁,这武帝城我也没有熟人。你们也别乱猜啊!我也没那么多的仇人,至少,武帝城里还没有。让他进来吧,我也开开眼,看看是谁。”说完,就让人把外面的人带进来。

    不一会,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个头不高、身形微胖、五官还算正常,只是怎么看都带着一点点的猥琐。再看看那满手的戒指,手腕上的金链子,脖子子上挂着的那个巨粗金链子。怎么看都给人一种爆发户的感觉,要不然怎么觉得这家伙猥琐呢,戴着那么粗的项链,压得他能直起腰来吗?

    “哈,终于让我找到了!你到是跑啊,你怎么不躲啦?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你欺骗我的感情,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赔我。你已经深深的把我伤害了?我要为我的青春负责。”来人见到黄仁秋之后,连说带跳,十分激动。

    “这是谁啊?”宇文来都小声问道。

    “还能有谁!钱家少爷,钱无穷。这名字多响量!六大家族中最有钱的钱氏一族,永远是这么高调。”公孙晟笑着说道。

    “啊,我记得。上次他不是这个样啊?”

    “六年前,他刚多大?人总会变的,你看看他身上的那着东西,你没闻到一种金钱的味道吗?”

    “不光有钱的味道,还有金钱的形状了,你们不觉得他越长越像一个元宝了吗?高度没发展起来,横向倒是发展得很快,这厚度。”黄仁秋突然开口说话了,不过声音很低,公孙晟与宇文来都刚刚能听清。

    “嗯,也是。”

    “有道理!”

    公孙晟与宇文来都觉得黄仁秋说得很道理,三人举杯,干了一个。

    “你不要装了!我说的是你!是你!就是你!我的冤屈比海还深,想想你当年是如何伤害了一个年轻、善良、无辜、可爱、带有少年梦想的纯洁心灵吗?一颗年少懵懂的心,就这样被你深深地伤害了,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钱无穷来到众人面前,对黄仁秋声嘶力竭地说道。

    “少年的时候完美,怎么长大了就变成这样儿了呢?”黄仁秋小声嘀咕着。

    但是,声音虽小,却是让钱无穷一字不落的都听清了。他气得直跺脚,“啊,气死我啦!你还在说风凉话,还不是因为你!你太没良心了。”

    “钱少爷!我的钱家的大少爷!我们多年未见,你看看这里有谁,大家都来,何不坐下一起喝一杯呢?人嘛,不要总在自己留在过去,要学会向前看!”

    “啊哈!知道服软了,知道错了吧?你是在求我吗?在正义面前,你还不幡然悔悟,还不跪地求饶?”

    “事实已证明,我是一个正直的人、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英雄与侠义的化身,我为什么要幡然悔悟?我为什么要跪地求饶?我是如此的完美,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哟!”

    “呸,你就是一个魔鬼,你已经玩弄了我的感情,伤害我心灵,让我身心都受到伤害,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你的存在,就是带坏世间风气,荼毒人间正道。”

    “我也啊呸,我声明,我没有玩弄。你这个词用的太不恰当了,我可是一个正人君子,可不像那些帝国的皇族一样,有什么特殊爱好。我就是一个正常、好学、上进的年轻人,这可是我的人设,你可别带歪了啊。”

    “啊,气死我啦!”

    ……

    黄仁秋与钱无穷两人,你来我往的就像两只发了情的地龙,在那里斗来斗去,宇文来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低声对着公孙晟说道,“公孙大哥,他们说的话,内函是很丰富,就是容易把人往沟里带。对于纯洁的我来说,真是听不下去了。我们去劝劝他们吧,他们对着说一个多小时了。你看,他们都往外喷吐沫星子了。“

    “也是,我也很不喜欢这种人,说话总外愤,这可不好。你看,吐沫星子飞到酒菜里了。”

    “是啊,我也不喜欢。你看,又喷到我脸上来了。”

    “那好吧!我们的桌子往这边搬搬吧!”

    “这个主意好!离他们远点好。”

    “也不能太远了,太远了就听不清了,这么精彩的对话,我可不想错过每一个字。你没发觉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声音也是越来越嘶哑了吗?远了就听不清楚了。”

    “公孙大哥,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两人把桌子搬到了边上,继续喝酒、吃菜、看戏,一点也没有要上去劝阻的意思。

    黄诗雪与公孙小妹正在屋里说着话,听到外面有动静,两人打开门向院内观看。公孙小妹还没看清楚,黄诗雪一把就把门关上了,说道:“没事!我们早点休息吧!”

    “好,黄姐姐!”公孙小妹是这么答应,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黄姐姐,那人是谁啊?看着对黄大哥非常不满,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们为什么不出去看看!”

    “钱无穷,钱家的大少爷!”黄诗雪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次‘马兰会’之后,与师弟有些误会!哦对,上次你没来,所以不认识他。我们去了也没用,早点休息吧!”

    “是这样啊!黄姐姐,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有什么大事情。”

    “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他们能有什么大事儿!就是上次‘马兰会’之后,钱无穷给我写了一封信,写了一些爱慕的话。我看完后,觉得就是一个小孩子胡闹,就没理他。顺手把信放到一边了,没想到这封信被师弟看到了。”

    “后来呢?”

    “后来啊,你也应该知道了,仁秋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他觉得很有必要,就偷偷的给钱无穷回了一封信。”

    “黄大哥也是好意,事情说明白了,也就好了。”

    “可是,他是以我的名义回的信,信中满是也同样都是爱慕之情!”

    “啊,这样也行?”公孙小妹很惊讶,但是,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小女孩,“不过,如果只是一封信的话,那钱公子的反应是有点过激了。”

    “不是一封!”

    “那是两封?”

    “也不是。师弟冒充我,与钱公子通了三年的信。直到有一天,钱族长到我黄族来向我父亲提亲,事情才败露的。”

    “啊!”公孙小妹捂着嘴,一副惊恐的样子。

    “唉!当时我也是这个表情。我甚至都忘了有这么一封信。最后才发现,是师弟搞得鬼。”

    “那后来呢?”

    “后来啊。”黄诗雪托着自己的下巴,慢慢回忆着往事,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温柔,“后来就是师弟受罚,半年没有下床。我父亲还想顺势就把我嫁给钱无穷,说是要言而有信。我还记得,那天是个下雨天,雨很大!”说完,黄诗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悄悄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黄姐姐,你怎么哭了?对不起,是我不好!”公孙小妹看着黄诗雪的样子,心怀愧疚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当时,师弟刚刚受完刑罚,刑罚很重,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当他听说了父亲的决定后,就不顾一切地爬出屋子,爬向父亲的居所。爬行的那一路上,地上的雨水是红色的,泥土也是红色的。他就这样一下下爬到了父亲的房前,趴在父亲的房前,苦苦的哀求。整整一个晚上,外面还下着雨,他就趴在那不停的哀求,不停的认错。唉,要不是钱族长闻讯又折返了回来,师弟的命可能就没有了。”

    “啊,竟然是这样?那这件事应该是化解了啊!既然是一个误会,一切事情都说开了,那就应该没事了!“

    “事情是说清楚了,但是钱无穷那口气是很难咽下的。”

    “啊,我知道了。钱公子心里还想着姐姐你,对吧?”

    “你这丫头,乱说话。以后,你知道钱无穷是什么样的人啦。好了,我困了,早点休息!”

    “黄姐姐,他们还在外面吵。我们就真的不管了吗?”

    “不用,男人的事情,他们会有办法解决的。”

    “哦!”

    随着时间的流逝,院中争吵的声音慢慢的弱了下来,拼酒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男人之间的事情,解决方式有两种,要么喝酒,要么拼酒。

    上官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就一直往城北走去,直到来到了仇山脚下。山下有一个条小溪 ,溪水边上有一个小院,院中有三间茅草屋。上官泽推门进院,屋前摇椅上一名老者。

    “恭叔,晚上好。您老还没睡啊?”上官泽笑嘻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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