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沫觉得今天的多尔衮特别的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很不喜欢寒冬,甚至带有敌意。
“你们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苏沫沫垂眸,“寒冬是好姐妹,你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发誓要守护你,可惜到头来却发现,我才是那个让你最痛苦的人。”
“多尔衮,我会死的,你知不知道,或许是今天,也或许是未知的明天……”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多尔衮站起身,走到苏沫沫跟前,蹲下,抬手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泪水,满眼心疼,“别哭。”不要在我跟前为其他男人掉半滴眼泪。
我心疼你的眼泪。
更痛恨,这个男人独占了你八年。
寒冬的死,是多尔衮乐见其成的。
可此时此刻的苏沫沫却没有发现多尔衮的异样,她扑进他怀中,伏在他肩头,失声痛哭。
就在此时,林妈妈却忽然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了一声,“姑娘……”
苏沫沫赶紧擦了擦眼泪,从多尔衮怀中退了出去,她扭头张望过去,林妈妈正好急匆匆的跑进来,只是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多尔衮之后,不太敢说话,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多尔衮从容淡定站直了身子,在一旁坐下,垂眸去拿杯子,他心里很清楚林妈妈想说什么,可他没有半点想回避的意思。
看到林妈妈明明有话,却要说不说的样子,苏沫沫有些急了,“妈妈?”
“姑娘,我……”林妈妈为难的张了张口,还是有些忌讳多尔衮,睿亲王就在这里,她又不能玩法直接说,要是王爷以后误会姑娘了可怎么办,想了想,林妈妈沉住气,说道,“寒冬的遗物……姑娘去瞧瞧吧,看看那些还要的还能留着做个念想。”
多尔衮忽然抬眸,轻飘飘的扫了林妈妈一眼。
林妈妈浑身僵硬,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方才王爷的眼神带着杀气。
可待她仔细看过去之时,却又发现,王爷脸色一如既往的寡淡,并没有什么异常。
“好。”苏沫沫点了点头,但是她并没有丢下多尔衮自己先走,而是先问了问多尔衮的意见,“王爷要跟我一起去吗?”
在外人面前,苏沫沫都是称呼多尔衮为王爷的,只有在私下里才会直呼其名。
林妈妈就是想故意支开多尔衮,然后单独与苏沫沫说话的,这下看到苏沫沫叫上了多尔衮,顿时心惊。
多尔衮冷冷的扫了一眼林妈妈,“本王不喜欢耍心眼的人。”
林妈妈心虚,忽然‘嘭’的一下跪了下去。
“林妈妈?”苏沫沫不解,她看了林妈妈一眼,然后转身去瞧多尔衮,“怎么回事?”
多尔衮脸色一沉,问林妈妈,“夫人问你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林妈妈一抖,先是小心翼翼的瞧了苏沫沫一眼,苏沫沫还满心疑惑的盯着她,而多尔衮的脸色却黑得吓人,林妈妈一咬牙,便将方才亲眼看到的说了出来。“姑娘……寒冬不是女人……”
“什么?”苏沫沫眸色大变,“林妈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妈妈低头,“是真的,方才替寒冬清洗身子换冥衣之时,我亲眼看到了,寒冬……寒冬是个不详之人。”
“何为不祥之人?”苏沫沫越来越迷茫了,“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完的吗?”
苏沫沫是知道林妈妈的性格的,要不是看到了什么有依据的,林妈妈是断然不会乱说话的。
“寒冬上半身是女子,下半身却是男子,这样的妖孽,是不祥之人呐。”说着,林妈妈闭上眼睛,流出眼泪来。
让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实在痛心呐。
可她没有想到,寒冬会是个怪胎。
苏沫沫脸色猛然一白,“怎么可能?”她脚步虚浮,不慎往后踉跄。
多尔衮赶紧站直了身子,从后一把扶住了她,苏沫沫足足愣了好几分钟,脑海中不断的响起寒冬生气与她说的话。
“小姐,你一定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第三种人存在吧,一出手就令人痛恨无比,当成不祥之人露出虐待。”当时说这话之时,寒冬是嬉笑着说的。
当时,苏沫沫只以为她是无趣了又玩笑了,便没有放在心间。
可这会子,再回想起来,却心痛到不行,原来,寒冬说的都是真的。
她以前问过寒冬,“你为什么叫寒冬?”
寒冬回答的是,“因为我的世界里没有温暖,只有透骨的冷,所以是寒冬。”
原来,江湖上的毒三公子,杀母杀父,毒遍天下都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从一出生,就跌落了地狱。
苏沫沫瞪大了眼睛,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想,寒冬的心里一定很苦吧,她还记得初见之时,相思崖边,那个看到她,就像是看到稀奇物件的好奇丫头,眼睛雪亮的盯着她,没心没肺的笑道,“嘿,遇见好玩的了,我带回去玩玩吧。”
任谁都没有想到,毒三公子这一玩心大发,就玩丢了心,心甘情愿的替人做了八年的丫鬟。
“沫沫……”见到苏沫沫这幅样子,多尔衮忽然急了,搬过她身子,面朝自己,“哭出来……”
可是,苏沫沫只是目光空洞的流泪,没有声音。
多尔衮心疼了,他发现,就算她是为了别的男人流泪,他也心痛了,“不要折磨自己,哭出来,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姑娘?”林妈妈也是吓到了,“你别吓妈妈啊。”
她从来没见见到姑娘这个样子。
多尔衮摇晃了一下苏沫沫,“我让你哭出声来,听到没有。”
苏沫沫心中难受,可是她想哭,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哭出声音来,现在被多尔衮这么大声一吼,吓了一跳。
“呜哇……”苏沫沫终于大哭出声。
多尔衮顿时松了一口气,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他发现他又输了,他不喜欢她为别的男人哭泣,可他更不愿意看到她折磨自己,“就这一次,以后,不准再为其他男人掉半滴眼泪了,我只允许你哭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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