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破落小院,燃尽的篝火灰烬仍在那里。昨夜还和他蜷缩在这里的顾源已经不会回来了。
就算在岚宗做个杂役也会吃穿不愁,比起自己来那是好了千倍万倍。
那块已经变成灰色的石头静静地躺在武迪手中,妈的,什么破石头。武迪心中气闷,抬手把那石头抛到院外。
“哎呦!”一声清脆的惨呼从院外传来。
坏了,砸到人了。知道大事不妙的的武迪转身就想跑路。
哪知道还没翻过院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就从院外走了进来。
小女孩手里掂着砸中她的那块灰色石头,怒气冲冲的看着就要翻出墙头的武迪,大喝一声,“小贼,还想跑!”说完把那石头随手一掷,正中武迪的小腿,又把他从墙头砸了回来。
扑通一声,跌落墙角。
武迪摸着被摔痛的屁股,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年龄大的约摸十七八岁,小的也就十一二岁。两人都是一身黄裙,手拿长剑。
十七八岁的女孩面容清丽,容貌绝美,只是注视着摔在墙角的武迪,并不开口。
十一二岁的女孩也是面容俏丽,看到武迪被她砸的摔落下来,登时眉开眼笑,笑嘻嘻的看着武迪说道,“小贼,欺负了姑奶奶还想跑!”
武迪哪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强了气场,站起身来冲着小女孩就破口开骂,“小娘皮,小爷我趴在墙头看风景呢,被你暗器偷袭,胜之不武!”
小女孩哪听过这么粗鲁的市井之言,愣在原地,醒悟过来后登时气恼非常,你还敢骂我,随后拔出长剑做势就要劈下来。
武迪吓得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我身无兵器,你手拿长剑,也是胜之不武!”
小女孩听到这里,气恼的把长剑归鞘,说道,“好,那我不用剑,还让你一只手。”
“真的?”武迪站住身形,看着把长剑放在一边的小女孩。
“那是当然,姑奶奶我对付你这种小贼,一只手。。。”
小女孩话还没说完,就见武迪已经一步窜到她近前,抬手就是一拳。
小女孩吓的面容失色,拳到面前了才勉强躲开,但是已经被吓得芳心乱跳,气呼呼的怒斥道,“你这小贼,当真可恶!”
说完,小女孩再不留手,转身一脚就把武迪踢的扑倒在地,随后骑到他背上,一双小拳头雨点般砸在武迪身上。
“哎呀,你这小娘皮不讲道义,说好一只手的,现在手脚并用,胜之不武!”
小女孩看武迪仍不求饶,拳下更是加力,只把武迪揍的吱呀乱叫。
旁边年龄大的女孩看得直皱眉,伸手把小女孩拉了起来,“好了灵儿,这样成何体统。”
“师姐,是他欺负我在先的。”还没打过瘾的小女孩有点意犹未尽,拍拍小手,委屈巴巴的说道。
“他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也该出气了吧。”那师姐看到自己师妹一脸委屈,又宠溺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
“好吧,今天就饶了这小贼。”说完,小女孩得意洋洋的跑到一边拿回了自己的剑。
虽然被痛揍一顿,其实也没受什么伤的武迪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嘴下仍不饶口,“小爷我现在技不如人,等到神功大成,定然把你打的趴在地上大叫饶命。”
那师姐走到武迪近前,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他,说道,“此事你也有不对,这几两银子拿去治治伤吧。”
说完,就拉着小女孩转身离去。
武迪站在那里,看到小女孩随他师姐走出院子,还转头给他伴个鬼脸。
“师姐,不如我们把这小贼拉回去做大师兄吧,现在的大师兄一点也不好玩。”院外传出小女孩的声音。
“莫要胡说,我们还要去观岚宗的收徒大典。”师姐心里叹息一声,这个师妹的想法还真是古灵精怪。
做大师兄?武迪一脸疑惑,还有这好事?小爷我不正好想拜师学艺吗。
可是等到他跑出院子,那两个女孩已经走的不见了踪影。
算了,我去了都能做大师兄的宗门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宗门。
挥去心里的想法,武迪把手里的银子揣进怀里,心下得意,还有没有揍我的,揍一次十两银子,小爷我要发家致富啦。
手下有了银子,武迪就要打算下了。先要买套衣服,身上这件穿了两年的衣服破洞都超过一手只数了。对,赶路还穿这件,可以省去很多麻烦。置办套新衣服放包袱里,拜师的时候穿。那样才能显示出小爷我的不俗气场。
再买点干粮,买个水嘟噜,买把兵器防身,还有几双鞋,走路废鞋嘛。
至于去哪个宗门,当然是大元国第一宗门,清河宗了。虽然路途遥远,盘缠不够,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凭借小爷我的聪明才智,那些都不是事。
打定主意,武迪就开始出去采买,等到一起都置办好了,天色已经昏暗。五两银子被他花的就剩一两多了,光一把匕首就要二两,着实心疼。
休息一夜,明天就要开始我的慢慢求真路了,躺在篝火旁的武迪憧憬着,慢慢睡去。
第二天清晨,一切准备妥当的武迪袖管中藏了匕首,腰跨水嘟噜,背被包袱,走出临州城。
清河宗离越州城比较近,距此有三千多里路程。早就把这些都打听清楚的武迪,一路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赶路。
夜晚困了也没钱住客店,只能选择离镇店近的山林过夜,安全,再点把篝火,还能捉个野鸡野兔打打牙祭,这样到也悠然自在。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越远离临州城,镇店就越少。接下来可能几天都遇不到村镇。
这天下午,走路累了的武迪,这会正躺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包袱挂在旁边,头上遮着一个硕大的树叶。刚刚吃了干粮,这会的武迪正似睡未睡的在树上打盹。
突然,远处传来剧烈的打斗声,还掺杂有比拼灵气的爆鸣声。
武迪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借着树叶的遮挡,往传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距此半里地的地方,两个人正在缠斗。一个用剑,一个用刀,距离较远,武迪也看不清两人的年纪。
但是他们越打离武迪这里越近,剧烈的搏斗让周边的树叶都沙沙作响,他们近处稍细的树木有的都会被灵气震的折断。
两人越打离武迪越近,吓得他也不敢下来,只能抱着树枝,紧握手里的匕首。
两人打到武迪近处,或许是已经力竭不支,用剑那人以剑杵地,呼呼喘气。而用刀那人也不急切,只是握刀看着,脸上带着阴测测的表情。
武迪大气也不敢出,只隐在树叶中偷偷的打量这两人长相。
这两人都是四十多岁年纪,用刀的又黑又胖,一身粗布短衣,江湖打扮,一脸横肉,双眼中间还有一条长长长的疤痕,斜里从眉心直到下颚,看起来甚是可怖。
用剑的男人,面目清秀,一撮山羊小胡,身穿白衣长衫,但眼神阴鸷,这会正冷冷的注视对方。
“周不正,你是不是感觉灵气不续?”用刀的黑胖子阴冷开口。
“哼,你给我下了毒?”用剑的山羊胡咬牙问道。
周不正?他父母和他有多大仇才能起这个名字?藏在树上的武迪有点莫名想笑。
“哈哈,你在酒馆吃饭的时候我在你酒里下了化灵丹。”用刀的黑胖子得意的笑着,脸上的疤痕都被肥肉挤的一跳一跳的。“想不到吧,我可是算着量给你加的,让你当时觉察不出,赶路个个把时辰后才发作。”
周不正做气愤状,提剑在手,恶狠狠的说道,“黑有元,说好的报酬已经给了你,你竟然还想夺我灵丹?”
黑又圆?真得佩服给他起这名字的父母,这是未卜先知啊。
如果不是下面的状况太危险,武迪都想哈哈大笑个三天三夜,树下这两人真是绝配。仔细想想,生死绝杀中突然蹦出莫名的喜感是什么鬼?气氛有点不搭啊。
“哼,夺你灵丹?你让我配合你吸引别人注意,自己去偷盗自己师傅的灵丹,如此不仁不义,还有脸说是你的灵丹!”黑有元轻蔑冷笑。
周不正脸上闪过一丝愧色,转而愤然说道,“你既已答应配合我,不也是为了我给你的报酬足够让你心动吗?现在又想做杀人夺丹的事,你就是正人君子吗?再说这筑基丹本应就是我的,是他偏心,非要给师弟,我拿来也是理所应当。”
“废话少说,灵丹给我,放你离开,量你也不敢吐露此事。”黑有元不想继续啰嗦下去。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周不正冷笑应答。
“既然不信,那就别怪我趁人之危了!”黑有元提起单刀,作势要冲上来。
“慢!”周不正急切的喊道,转而叹息一声,“如今我灵气不续,东西可以给你,希望你不要出尔反尔!”
“哈哈,好,只要灵丹给我,放你一条生路,此后这件事你知我知,绝不向外吐露。”黑有元大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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