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寒冰凝眼眉一挑,说道:“很好,这样浪尖村就安全了,我们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付旁飞了。”既然英军已经撤回到了,那证明他们至少短期之内对浪尖村不会有军事行动了,毕竟离鲘门距离也不近,人家迁移一次军事基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呢?寒冰凝思考了一会,就立即便明白了。很显然,英军是有意放纵自己,跟清廷分庭抗礼,最好是相互消耗,相持不下,他们就好可以坐山观虎斗,找机会捡便宜,要不然,以英夷人那种死磕都要磕到底的性情,必然又复来。
寒冰凝猜测的不错,伯麦在鲘门镇带领的海军,的确是有意再次来袭击浪尖村的。伯麦自上次被寒冰凝打败后,心中恨火燃烧不断,欲再次搬运更多的军事武器和派出兵力来攻打浪尖村。
只是当他整备好了军队,正要出发时,接到了商务总监义律的指令,指令文书上写的就是要他退回,任由寒冰凝一众生根发芽。
义律心里也是暗怀鬼胎,自第一次鸦片战争后,他在这里可是说是赚到了不少的甜头,中国的财富简直是多的不可胜数,就拿铁矿来说,中国算是目前世上最丰富的地区之一了。而且还有丝绸,茶叶,甘蔗等一些商品,销售到英国本土也是大赚几笔。
中国的原料不断的被掠夺,而英国的鸦片又源源不断的引入到中国,关税税费还极低(清朝不敢收英军太多),买了鸦片的那些毒贩子,又导致中国的白银不断往国外留。
即便如此,英国仍然不满足于现状,想要义律在中国获得更多的权益,所以义律也是想让中国人自相残杀,他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数年之后,义律就后悔了,他后来才知道寒冰凝并不是一个好啃的骨头,他后悔当时就应该趁寒冰凝羽翼未丰,及早就应该除掉这个隐患,当他意识到寒冰凝不可能跟他合作时,那时的寒冰凝已经变得异常强大,他即便想收拾寒冰凝,也要先掂量自己的脖子够硬不够,当然了,这是后面的事情了。
既然浪尖村已经相对安全,己方无需在分兵去驻守浪尖村了,手上的八千兵力可以全部投入战斗当中。
海丰军的行动速度很快,在当天吃过午饭之后,古宗成仔细的把进军方案告知众将领,表示到时候众将领按照计划行事。然后自己先领3000战斗力最弱的军士,朝惠州方向迅速出发。
按道理来讲,清军比海丰军先出发,他们应该是先一步抵达土色洞的,可是他们进军速度太缓慢了,每间隔两小时就休整一次,聊会天吃点东西,看看风景,晚上也会找地方露营睡觉。
海丰军则是急行军,日夜不停得行走,休整的时间也很短,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到达了土色洞附近。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四更时分了,古宗成一军来到山洞内,令军士们把已经准备好的酒肉都放在洞内,这些酒肉都是莲花山附近的村民送来的,海丰军中有很多还没有吃完,现在古宗成派上了用场。这些酒肉可不是他们自己要吃的,而是为了招待‘客人’。
由于已经是深夜,大家急赶了一天,也都疲惫不已,古宗成下令全军就洞口内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天上午,古宗成命令军士点燃火把,带领着军队继续朝山洞出口方向进发。
山洞里边的空间的确是宽敞,地面也还算平躺,不过就是太黑,如果不用火把照明,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而且洞路也是左转右绕,迤逦前行。
走了足足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海丰军才走出了土色洞。走出了洞外,古宗成反而不急了,令军士们缓慢行走,“大家不用太紧张,就当自己来旅游的,慢慢走没事。”
“哈哈,是,千总大人。”古宗成说出这句话,的确让众军士们气氛轻松了不少。
话说旁飞领着2万清军,也正朝土色洞的方向徐徐进军。
两万的的兵力可不少,走在道路上,可谓是无边无沿,如同一块大地毯似的在地面上移动,最前面几排都是手持鸟枪的兵种,中间的就是弓箭手,其次几排的全是拿的刀剑之类的刀盾兵,最后一排都是后勤部队了。
一路上,旁飞的雅兴也不浅,看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不是来打仗的,是来游山玩水的。
惠州的风景的确也是不错,虽然现在已经接近冬至,但惠州的天蓝的像大海似的,白的像刚剥开的棉花漂浮在空中,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绿油油的,还有黄红相间的花朵作为点缀,一副原生态的景象。
旁飞骑着战马,左右观看,带着笑容说道:“风和日丽,空气新鲜,神清气爽,惠州可真是个好地方啊,当旅游最合适不过了。”
一旁的广东绿营第二镇总兵刘耀提醒道:“提督大人,据说这个寒冰凝不简单呐,虽然兵力不多,但这个贼子狡猾,总喜欢搞偷袭,乘人之危的勾当,据说上回英军攻打浪尖村,就被这个寒冰凝给摆了几道,大人还是小心点好。”
旁飞满脸不以为然,傲然道:“谁不知道那寒冰凝是依仗着地势险峻,居高临下的攻势,加上他们缴获了不少的洋枪大炮,才把英军击退的。再者这个贼人运气不错,老天都在帮他下雨,他才会狡猾得发动袭击,如果是正面跟英军交锋,估计都死上几百回了,区区一县的地方官军,本督还没有放在眼里,刘总兵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刘耀也笑道:“是是是,区区几千贼军,自然不是提督大人的对手,末将多虑了。”刘耀是个识趣的人,既然旁飞都没把寒冰凝当回事,那自己继续跟他唱反调也没必要。“哈哈,你明白就好。”旁飞哂笑一声。
两人正说着,遥见对面有一队人马行走过来,这些人中有一些是山贼打扮,还有一些是穿的官兵的军服,手中拿的都是些刀剑之类的冷兵器。
为首一人,正是古宗成,他令军队停止进行,自己只身一人催马来到旁飞的近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正色拱手道:“罪将古宗成,参见提督大人。”
见到他,旁飞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冷声说道:“你这个叛徒,还有脸来见我?”古宗成解释道:“提督,我知道你怪我为何当时叛逃绿营,当年我背离绿营军实属迫不得已,那时候朝廷为了支付鸦片战争的赔款,到处收刮人民,连这些军中的将士们的军饷都不放过,克扣军饷,有时候饭都吃不饱,兄弟们都不服,才跟着我到山中落草,而且我们从来没做过危害百姓的事情,只求自保,请提督明察。”
他这么说,旁飞倒是可以理解,这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上面的朝廷官员经常少发下面军士的军饷和粮食,引起很多士兵的不满,多有走人不干的。现在军中的普通士兵都是家里穷的没饭吃,大多数人为了生计才来绿营中当兵的。当然了,他自己也干过这种事情,朝廷克扣他的军饷,他就会扣除他属下的军饷来作为补充了。
旁飞面色不善的问道:“就算你当初背离绿营军情有可原,那现在为何又投靠了寒冰凝一众的海丰贼军?而且还敢带这么点贼兵过来,就不怕我以叛军罪的名义剿灭你?”
古宗成抬头,认真的望着旁飞,正色的说道:“提督大人误会在下了,当时寒冰凝设下诡计,用火炮来轰击我铁石峰,还用了燃烧炮弹,引发了大火,然后派兵重重包围我军,断了我军的退路,我军寡不敌众,为了众将士的性命,我无奈之下才向寒冰凝诈降。”
“诈降?”旁飞和刘耀同时问道。
古宗成站起身来,理所当然的说道:“不错,试想一下,寒冰凝仅有兵勇数千,岂能敌得过提督带来的两万精兵?提督大人身为一省的最高军事统帅,作战经验和军事能力,又岂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比得上的?所以,在下如果跟着他们和朝廷作对,无异于找死啊?诈降只是权宜之计,当时我心里就盘算好了,在海丰军营内探查一些有用的军事消息,然后等提督大人的大军一到,我便会带着自己的将士们逃离海丰军营,跟提督大人回合,这不,我一听到提督领军而来,我便杀了守营的几个海丰守兵,领军过来,正好跟提督碰上。”
旁飞疑问道:“你既然是逃离,那海丰军为何没有追上来。”古宗成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得意笑道:“莲花山那一带地形大路小路颇多,错综复杂,我对那一带最熟悉不过了,所以要甩开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刘耀狐疑的盯着古宗成看了半响,突然质问道:“既然古将军说自己是诈降海丰军,那你又怎么能保证现在不是向我军诈降呢?”说完,刘耀催马上前冲到古宗成身旁,手中佩剑都架到古宗成的脖子上。
一听刘耀这么说,旁飞本来还相信了七分,现在又有些举棋不定,不动声色的说道:“不错,你从海丰军的军营过来,即便你刚才说的那些很有道理,但慌话人人都可以编,这不得不让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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