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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群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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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准备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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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打跑莲花山的大部分贼寇之后,(除了莲花山铁石山一众没有没剿除以外),又陆续打跑附近其他扰民的贼匪,众贼匪们也是望风而窜,不敢对其锋芒。海丰军在浪尖村乃至整个海丰县,甚至整个惠州,更加得人心,名声大震,其影响力越来越大,隐隐约约有盖过惠州官府的趋势。争取人心只是第一步,寒冰凝很快会有下一步的打算。

    惠州,府衙公堂。

    “大人,以寒冰凝为首的海丰贼军于浪尖村一带削辫示众,招兵买马,扩张势力。听说,最近还跟洋人交易了一匹军火,极力备战,其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大人不可不防啊。”惠州同知史昊无不担忧的说道。

    (同知的职位类似于副市长),史昊年纪不大,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无奇,但眼神流露出一股睿智,他在惠州为官多年,是惠州知府文晟最得力的左膀右臂,非常善于治理政事,头脑也比较聪慧,当然了,据他自己所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不为过,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只见台案上坐着一个鬓发显白的中年人,穿着清朝绣着白鹇图案的官府,满脸的严肃,正是惠州知府文晟。“这群反贼真是无法无天,竟然公然剃发,对朝廷不敬,该死极了,我要带兵去浪尖村抓捕他们。” 文晟怒声说道。

    文晟在惠州还算是个好官,虽然不至于像崔曾泰那样竭尽全力,但处理事情也算比较公正,不偏袒徇私。他是土生土长的封建君主专制的维护主义者,只要听到有人想举兵谋反,他也是气得火冒三丈。

    史昊微微摇头,说道:“浪尖村地势险峻,又有护村河作为屏障,防卫甚密,连英军两次强攻都没有攻打上去,大人如果带兵前往,估计连河都过不去就被打成重伤,别说抓捕他们,抓死他们都不太可能。”

    文晟不甘心了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良策吗?”史昊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先把来龙去脉搞清楚再说,不要盲目出兵。听说这寒冰凝是崔曾泰的义子,崔曾泰对他有知遇之恩,两人感情深厚,如今崔曾泰被人陷害。。”

    “慢着,你怎么知道是被陷害,不是说以谋反罪给处死的吗?而且还是他画押过的。”文晟打断道。

    史昊边笑边摇头道:“此事不难推测出来,崔曾泰仅有海丰县的区区几千官兵,他有什么能力谋反?再者他为人正直,之前办过的案子从未冤枉过任何一人,而浪尖村一案?何至于去枉杀英夷人,引起两国交战?对他有什么好处?

    浪尖村五百条人不见人,死不见尸,又作何解释?浪尖村那五百条人口八成是被英夷人给毁尸灭迹了,崔曾泰嫉恶如仇,勤政爱民,必定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然后明正典刑,以国处英夷罪犯。

    而朝廷为了不得罪英夷人,就欲加一个罪名给崔曾泰,一个小小的知县谁又会在乎他的死活,崔曾泰只是朝廷的一个最大的牺牲品而已。”史昊虽然没有亲眼所见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分析得也是有理有据,就好像他用眼睛看到了一切的真相似的。

    文晟细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感慨道:“朝廷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不然英军恐怕会挑起战事,就只能委屈崔大人了,老夫定会为他烧香拜佛的。”

    史昊点点头,继续说道:“据说这寒冰凝也是个嫉恶如仇,有仇必报的人,他在海丰县立功无数,声望可以说是一呼百应,一旦听说其父被害,必然倾心竭力为其报仇,如此一来,削发造反,为了赢得民心出兵剿贼,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寒冰凝军威正盛,我们不应该与他直接正面交锋。”

    文晟疑问道:“这个寒冰凝究竟是什么来历?”史昊陷入疑惑,答道:“此人来历不明,身份可疑,我暗中调查过此人的户籍,但无论是福建还是广东,根本就没有寒冰凝这个人的户口资料,据说此人是15岁投靠的崔曾泰,15岁之前的事情完全查不到相关资料。”

    顿了一会,史昊眼珠左右转,说道:“现在不管寒冰凝是什么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他的谋反之心上报给两广总督耆英大人,让他们派兵征剿另一方面应当在附近个个县城加紧布置城防,组织好兵力,随时准备迎击海丰军。”

    史昊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他知道寒冰凝一定不会偏安于一个浪尖村,既然他要为崔曾泰报仇,就很快就会出兵西进,扩张地盘。己方没有军权,只有惠州城的官兵,拿的都是刀剑弓箭,怎么敌得过海丰军的洋枪洋炮,不如报知给手握兵权的耆英。

    身为两广总督,广州的军事力量岂是海丰军几千人可以抵挡住的?而己方可以以逸待劳,布防坚守,只要等到广州的大军一到,海丰军便会寡不敌众,逃之夭夭,然后再全力出兵,一举歼灭。

    文晟幽幽叹息一声,说道:“好吧,就依你。只是我怕报告上面,可能被人认为我身为朝廷命官,竟然任由一群反贼在我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对不起朝廷啊,朝廷会不会降罪于我?”

    “正是因为怕朝廷降罪,所以我们应当及早报之,跟寒冰凝划清界限,以免被人落口实,说我们包庇逆党。”史昊说道。

    “嗯,好吧!”文晟还是派出了一个传信兵去往广州报信去了。

    广州总督府,清晨。

    耆英收到这个消息,也是大为震怒,嘴里骂道:“好个寒冰凝,上次崔曾泰被被处死之后,我就应该立马去收拾这个贼子,本督当时一时心软,觉得他是个人才,有心收招抚于他,想让他继续为朝廷效力,想不到他为了一个小小的知县,敢跟朝廷为敌,公然减去我们大清国所有人都必须有的辫子,简直是胆大包天,疯了不成。”

    剃发令在清军入关的时候,清朝开国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就有发出通令‘剃发令’,只要是在他们统治的地盘上,所有人必须剃发,头顶的前一半剃光,后一般留一个麻花辫。

    当时就引起了所有汉族人的强烈抗议,汉人都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丝毫损伤’,坚决不肯执行,甚至还有人骂:“我他娘的就没见过这么丑的发型,像尼玛一个傻逼一样,看了就想吐。”

    这些倔骨头就是不肯剪,激起了清方摄政王多尔衮的震怒,他率军在全国各地率军进行疯狂的镇压,汉人组成民军也进行了长达数十年的反抗,而在这些战斗当中,被屠杀的汉人不下于五十于万,因此耆英觉得,寒冰凝的海丰军竟然敢这么做,无异于自杀性行为。

    广东巡抚程橘采也是满脸不爽,(巡抚类似于现在的省委书记)说道:“大人,当时我就劝过你,寒冰凝深受其义父崔曾泰的影响,倔强如牛,不会轻易屈服于朝廷,应当及早铲除。。。”这个程橘采是考科举的进士出道,肚子里的墨水可比耆英强多了,看事情也看得比较深远。

    “及早?现在晚了?你在这里扯淡吗?现在他才区区几千人马,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耆英大声打断道。

    其实两个月前耆英也是有想过要斩草除根的,只是当时听闻英军和海丰军正在激烈交兵,英军关键还打不上去,己方就未必能打上去了。他就想静观其变,当然,心里多少还有点怕英军掉过头来打他自己。

    后来英军撤走,耆英认为英军一定会卷土重来,如果能借英军的手消灭寒冰凝,那自己就不用出手了。只可惜,他等了两个月英军也没有来去攻打浪尖村。加上他内心本身就觉得寒冰凝那点势力翻不出几朵浪花来,所以这个事就一直搁着没有提过了。

    “哼,区区毛贼,简直自不量力。”耆音呵呵笑了出来,觉得自己太过激动了,自己身为两广总督,管理两个省的朝中大官,竟然会为一个小小的县级军官发怒。

    程橘采担忧道:“听说,他们有洋枪?”耆英喝了一口茶水,坐了下来,傲然笑道:“几千人的兵力,能有多少杆?难道全军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军火来自于哪里?如果是有人走私给他的话,那他们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银子买起几千支洋枪?即便有,就这点人数,又能发挥出多大威力?别忘了,我们也有鸟枪,还有红夷大炮。”

    耆英只是知道了有人给海丰军交易了军火,但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在走私茶叶了,所以觉得寒冰凝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买起几千支洋枪。

    “可是鸟枪的威力跟洋枪比。。”程橘采忧心忡忡。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不去打,任他们发展壮大?到时候就来不及了。”耆英呵斥一声。

    一人出列,是广东陆师提督旁飞,旁飞也是点点头,说道:“总督大人说得不错,趁现在反贼还只是偏安一隅,没有进驻内地,应当及早剿除,扼杀反贼于萌芽之中,如果大人同意,我只需率领2万精兵,就能将其消灭。”这个旁飞是整个广东省的最高军事军官,易懂的说,就等于省军区司令,能坐上这个位置,当然肚子里还是有两把刷子,只是此人有点心高气傲,一般的小毛贼的确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耆英大点起头,同意道:“旁提督果然有大将风范,程大人多学着点,那就辛苦旁提督跑一趟吧!”旁飞面色一正,拱手道:“末将定当剿灭反贼,凯旋而归。”

    程橘采总觉得不大对劲,连英军都打不败海丰军,说明海丰军战力是十分强悍的,2万兵力虽然多,但这些绿营编制的地方军长年安逸,久疏战阵,也未必是海丰军的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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