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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清除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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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买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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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顺着小巷,又走到了熟悉的滨海大街,此时夜晚的滨海大街格外繁闹。大概是为了摆脱一整个白天的劳累和困倦,整条街都挤满了人流。原本挤在各家小店里的商户,也都把摊子摆到了外面的人行道上迎接顾客。因为靠近海边的原因,整条街有不少大排档的吃食店。在城市人眼中,这些街边的大排档,才是这个城市最动人的烟火气。

    空气中弥漫着辛辣调味料的香味,安然顺着滨海大道向海边走,路过了很多桌食客正在享受这份夜晚的慌乱。见过了情侣间的幽会,或是爸妈正在笑着给自己的孩子剥着虾壳,其乐融融的场景。

    都市白领也在饭桌上脱下了西装,任凭白衬衫被染上油污,但仍然不愿意放弃这难的酣畅淋漓的享乐时刻。

    可路过这一切越是热闹,安然却觉得内心越是孤单,像是被这座城市抛弃了一样。安然在这片人声鼎沸中漫步走到了那片常去的海滩,海滩边,安然看到有一队年轻人在烧烤聚会,偶尔还能听到易拉罐啤酒开瓶的声音。安然特意找了一片离他们远一些的沙地,席地而坐,听着海浪落潮的声音,安然很喜欢在这片海边想心事,他觉得海浪总有神奇的魔力让他安静下来。

    安然盯着前方时不时冲刷上来的海浪,回头又卷走泥沙回归大海。

    对他来说,自从醒来,哦不对,准确的说是失去躯体之后,出现在那个新的孤儿院门口,这之后的人生轨迹,都是一个不断丢失的过程。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们被这样那样的意外卷走,从小一起长大的桃子,只是衍生体的瑞秋,钟表行门口的老翁,钟表行的少年,想来也觉得自己可笑,自己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或许也确实如他所说,名字和躯体都不过是一个方便识别的标记罢了。

    安然在这片大海的沉静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一路走来总会遇到愿意不顾危险帮他的人,他心中也留存下了太多亏欠。

    正在安然思考地出神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然回过头,是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男生,看得出是精心打理的棕色头发,五官在他的面颊上显得格外精致有轮廓。

    男孩的声音很温柔的说“看你脸色这么差,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吧”少年左手递过一串烤鱼给安然

    “吃点东西吧,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东西就好啦”少年的笑容也很治愈,安然也不自觉地跟着微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烤鱼。

    少年盘腿坐在安然身边,“你好,我叫千诚,你可以叫我阿诚”

    安然也礼貌地回应他“你好,我叫安然”

    “尝尝烤鱼吧,你会喜欢的。今天是周五,可是全城市都开心的日子”少年拍拍安然的肩膀说。

    虽然没有胃口,安然还是试着咬了一口烤鱼,慢慢地剃掉里面的小刺。

    少年也和安然一起看着眼前的海浪说“不管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对大海大声喊出来,每次我难过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发泄一下。”

    之后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地说“我这个人不太会安慰人。如果你想来也可以跟我们一起玩,那边还有很多吃的。”

    说完,男孩突然起身,跑到前面不远的沙地里,刨了刨上面的沙地,捏住了一个螃蟹。

    男孩像是找到了宝藏一样兴奋地跑回来,“这个送给你吧,但是你要小心哦”

    “你看螃蟹,当发现有人准备伤害他的时候,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夹他,直到让敌人彻底丧命自己确保安全,而不是像贝壳一样蜷缩起来任人摆布。”

    安然接过了螃蟹,螃蟹的钳子挥舞着想发起进攻。安然知道自己不该在这里沉沦下去了,那些为了他而离开的人,值得他付出最后的全部时间去弥补对于他们的遗憾。

    面对庞大看起来不可战胜的沈氏集团,他需要更多盟友。此时他心里承载了除了自己被摆弄的命运的愤怒,还有桃子的意外,钟表行少年的牺牲。。。

    安然重新强迫自己振作起来,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和少年告别。开始他最重要的后后半段幸存的人生。

    “有事我能帮忙的话可以找到。”阿诚递过自己的电话,“或者下次想吃烤鱼的时候”阿诚的笑容很真挚,就像是从心底里包含着的温暖一样让安然觉得舒服。

    安然把电话的纸片小心地装进包里,在回家的路上又拿出沙漏看了一眼,沙漏的进度才只流失了一点,安然才算安心地把沙漏又放回去。站在初识的房子门口,安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晚经历的事,其实安然更担心的是如果告诉他实情会让她也被卷进来。

    他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遭遇危险了,更何况初识是现在他最亲近的人了。安然决定全都瞒下去。

    安然敲敲门,几乎是同时的,初识打开门,看到安然就哭了出来。安然进了屋子顺手关上门,安慰初识“怎么啦,突然这么难过,是不是你去的学校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初识一把抱住安然,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初识趴在安然的肩上哭了很久,安然也抱住初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平静下来。

    “我之前以为,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初识哽咽着说。

    安然觉察到初识好像知道了什么,但还是含糊着说“我没事啊,我们去的早,还好我机智火灾根本就没发生,也没有孩子受伤,再好不过了”

    “我去那个学校找你了,保安说你被一群黑衣人抓走了,我就一路四处打听,之后后来也没找到你的下落,我就一直向着他们指的汽车开走的方向乱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总觉得一定能找到你。可后来直到晚上也没找到你,所以我又去了钟表行。那个大叔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初识一边说着一边抱的更紧了。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安然说着,可心里有涌起了那段痛苦的情绪,“我现在没事了,可他却不在了”

    初识松开了安然,随意的用手抹了抹眼泪,盯着安然的双眼,咬了咬下嘴唇,犹疑了一会,坚定地说道“他不会有事的,黑市是无所不能的,千千万万个灵体都把最后的时光寄托在黑市,他是黑市的老板怎么会就这样被人类实验消失掉了呢

    初识拼命地摇着头否定“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他一定逃出来了”

    安然也希望事实真的如此,可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他亲眼目睹了沈权实验室仪器的规则和进程,四代实验仪器,早已不是曾经那些半生不熟的产品了。

    “我会找回属于我们平常人应得的尊重的,也一定会为他,为了孤儿院的孩子报仇的”安然对初识说,这也是他对自己下定的决心。

    安然从桌子上抽出2张纸巾,为初识擦掉了脸颊上的眼泪。轻轻地抚了抚初识的头发,轻声说“我会自己去做的,不想你在被卷进来,我不想再看到亲近的人受到伤害了”

    ‘如果我跟你说,我也只剩最后几天呢’

    安然惊讶地看着初识。

    “我们都是一样的,像我们这样的异类,都逃不过自然为了达到平衡自发进行的清除计划。”初识的语气变得淡然,就好像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我先去洗把脸噢”初识冲安然傻笑了一下“原本的妆都哭花了,之后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他能帮到我们的”之后初识就转身去了洗手间。

    安然茫然地坐在沙发上,原来从一开始,初识就比他知道的更多,他们俩似乎冥冥之中都是同一类人。比起自己的最后时间刻度,当初识淡然冷静地说出这一切的时候,他更觉得难以接受。

    十多分钟后,初识走回他身边,看起来重新补了妆,恢复了往日的精致,但红红的眼圈和哭肿的眼袋依然遮不住。

    “走吧,我们去找他”说完初识拉住安然的手出门叫了计程车。

    “司机师傅,去-b”

    出租车停在了闹市区的一家门店门口,这里的人流量很大,但安然从来没来到这个街区。在店门口悬挂着一个彩色闪光灯组成的吉他,吉他上写着大字“-b”。

    这里看起来颇具人气,来往进出的人很多,就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这里面瞟两眼。在酒吧的正门口,有两个穿着超短裙黑色丝袜,搭配高跟黑靴,身姿非常妖娆的舞女。大概是酒吧作为吸引看客的手段。

    安然倒是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想到初识会知道这里。初识倒是显得轻车熟路的样子,领着安然从大门进去。刚进大门,就有一个穿着黑色制服,彬彬有礼的服务生迎上来招待,询问需求。

    “我要找你们老板”初识直截了当地对服务生说,之后从兜里掏出一张扑克牌递给服务生。服务生看到扑克牌,立刻变得毕恭毕敬,向他俩鞠躬后让他们稍等,自己去通报一生。

    安然趁着这空荡认真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的音乐声几乎震耳欲聋,在酒吧前半部分中央有一个舞池,五颜六色的聚光灯在舞池中环绕交叠,不论年龄长幼,躁动的灵魂扭动着,荷尔蒙也在舞池间碰撞着。周围有一圈沙发的雅座,有些人打着扑克,有些则喝着香槟打量着舞池和四周,像是在搜寻猎物。安然注意到甚至不时有人也以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初识。

    安然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不适,把初识拉到自己身后挡住。那些目光也像是扫了兴似的转向别处去了。

    灯红酒绿的热闹是属于都市夜晚独有的不安分。

    没多久,服务生小跑回来,“二位这边请,老板在2层的会客厅等您”

    服务生走在前面领路,顺着酒吧墙边,右手边在一个吧台后面有一个小门,推开门是楼梯,安然没想到这个酒吧还有这样一层隐秘的设计。

    楼梯不高,很快到了服务生所说的房间,大概是因为隔音效果好的缘故,二层变得很安静,就像和楼下隔绝了一样,但二层每隔几步就有两个保镖站在走道两侧把手。

    安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些人,看起来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过的体格健壮的保镖。会客室的门敞开着,初识走在前面率先进去。安然跟在身后。

    房子里的灯光很柔和,与其说是会客室,这种氛围更像是卧室。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办公桌,老板椅,背后是一个大书柜。面对着办公桌的是一个长条形的软沙发。

    一个戴着墨镜的,牛仔帽的人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捧着报纸像是在微弱的灯光下阅读着,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笑意。

    初识率先开口说“老板,我们是来买消息的”

    听到他们的话,这个人明显表现出了兴趣,把报纸放在一边直起身,饶有兴趣地说“噢?又是你,我真没想到你会来第二次。年龄不大,钱还真不少”

    怪不得安然对这里轻车熟路了,原来早有接触。

    “我想知道l城的沈氏集团有哪些同等体谅点竞争对手,或者仇人”初识问道。

    听到初识说完,那个人摘下了牛仔帽和墨镜,这时安然才发现这个酒吧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士,一头飘逸的长发垂到肩上,摘下墨镜就能看得清她立体的五官,单从姿色来说,她也绝对称得上是出众。

    “打听沈氏集团的事,可是要收高价的”眼前这个女人冷峻的说。

    初识一点都没犹豫,似乎早有准备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办公桌上“我希望知道的越清楚越好。但我怎么保证你们提供的信息都是真的”

    女人邪魅一笑“你在质疑我们的专业性?小妹妹,在整个l城,我们就像是曾经上海滩的夜总会,来来往往这么多年,来这里的有官员、商人、政客、学生各式各样,各行各业这么多客人,收集信息对我们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黑市的称呼自然也不是白来的。只要钱到位,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原来这家酒吧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它成为了这个世界的黑市,但他们没有什么造梦一样的黑科技,但最值钱的,是各路人的消息。

    曾听说,这里得到的消息速度,比所有新闻都至少能早5个小时。

    酒吧老板江湖人称黑桃een。所以那张扑克牌也成为了这里独特的特约通行证。

    “我会让我的人去查,你们在楼下稍等,12点上来拿你们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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