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在城市里的羊酒吧聚会的日子,杨一、隋然和上官明岚坐在老位子聊天。
上官明岚对杨一说:“你知道吗?上一篇你写关于你和应雪吵架的回忆录,后台的评论都爆掉了。很多女读者说你是直男,不了解女人的心理。很多男读者说很能明白你的感受,真的是搞不懂女人在想些什么。”
杨一说:“到现在我都还搞不懂女人在想些什么,结婚七年了,有的时候我还是不知道应雪想要什么?哦,不对,我知道他希望我有钱、把家里打扫干净、把小泽搞定,但是女人们要老公就是为了干这些事情的吗?搞不懂。”
隋然说:“你认为什么是爱呢?”
杨一说:“爱,爱就是全力以赴给对方最好的,当然不是和别人比,而是自己能给的最好的极限。”
上官明岚说:“看来你们还真的不了解女人,爱就是要让对方感受到被爱,比方说对方不希望你做什么大事情,就是希望你花时间和她聊聊天,但是许多男人总是会说我要去给你打个天下回来,我们做女人的要的是天下吗?我们要的是你的陪伴、包容、体贴和温柔。”
杨一对上官明岚说:“那你们就真的不爱钱?”
上官明岚说:“钱,钱当然是爱的,但是聪明的女人第一看的是人,人不行了再看钱。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社会上很多拜金的女子,是什么原因你们说说?”
隋然说:“社会风气不好呗,笑贫不笑娼,人家都有房有车,有名牌包包,好的手机,你没有,这种心里落差可能是导致攀比,乃至拜金的最重要因素。”
杨一说:“是啊,一回农村老家,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说某某表哥怎么样,某某表弟又赚大钱了,某某亲戚开的是什么好车……你一听就感觉自己没有存在感了。怎么拉存在感呢?钞票,钱,很多的钱。”
上官明岚说:“你们说的都对的,但是女人拜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们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相信的男人,只有靠钱了。”男人可靠吗?都不可靠,包括你们两个,私下里搞不好有很多坏想法呢!女人怎么办?赚钱啊,存钱啊,万一男人渣了,至少不至于太惨。”
此时的杨一和隋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上次他们吃烧烤时讨论的话题,忍不住看路上美女的事情,偶尔有对漂亮女同事意淫的事情。他们心里想“男人确实不可靠。”
杨一微笑着说:“男人确实不可靠,但是拜金也算是一种病态吧?整个人一辈子都搭进去了,整天就想着赚钱。这样的人生毫无乐趣啊。”
上官明岚说:“乐趣,乐趣和安全感相比一文不值。女人第一需要的是安全感,其次才会考虑乐趣。”
隋然说:“听起来是有点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夫妻之间不信任了,整天都想着赚钱防范对方变心,那感觉想必不太好。”
杨一说:“嗯,非常不好。我现在都感觉应雪每天那么拼命赚钱都是为了防范我。”
上官明岚说:“你们最近不是关系挺好的嘛!”
杨一说:“是挺好的,至少不再互相抱怨了,说话也亲密的多了,但是我知道我们的心都已经不再是恋爱时候的那颗简单的心了,婚姻让我们变的复杂了,我们计算着得失,也计算着最坏的结果。婚姻不是围城里面和外面那么简单了,而是在用意志力坚持守城”
隋然说对杨一说:“我记得你有一次说,结婚的第一年用荷尔蒙就可以坚持,结婚的第二年需要用些忍耐,结婚的第三年,需要硬着头皮用意志力去爱。现在呢?结婚第七年了怎么样?”
杨一说:“哈哈哈,结婚第七年爱不爱都没那么重要了,不恨,并且能做出对对方有益处的事情,就已经是成功了。结婚的头几年我很在乎那种爱的感觉,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那感觉是靠不住的,我们也不能靠着那感觉白头到老。婚姻是很痛苦的,在某一些时刻,但是这种痛苦把我和应雪都变成了更好的自己。觉得值得,心里也就平衡了,心里平衡了,日子也就能继续过下去了。”
上官明岚说:“那你继续写吧,写写你们恋爱的痛苦,读者们看多了甜蜜的爱情,还挺喜欢看你这真实的痛苦的。后面再写写你们结婚前几年的痛苦,多写写痛苦,喂狗粮的情节电视上已经看的太多了,但是现实生活中真不是那样。”
隋然说:“是啊,电视剧里的狗粮吃多了,回家看老公老婆哪都不顺眼,但现实生活怎么可能像电视剧那样,不现实,不现实。害人不浅啊。”
杨一说:“或许是现实太残酷了,太痛苦了,人们才喜欢看电视剧和浪漫的爱情电影。我曾经看过一个有名的作家写过:“现实有多残酷,小说就有多美好。”我想是因为现实完全看不到希望了,所以只能把希望看到的写进小说了。”
隋然说:“你们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希望吗?”
上官明岚说:“有啊,赚钱,哈哈哈,然后环游世界。”
杨一说:“有吧,至少还有朋友,像你们两这样的朋友在,生活就不会太糟糕。其实我想我算是幸运的,至少我有老婆孩子,在上海还有一套房。还有些东西说不上来,我总觉得自己这辈子会做些有意思的事情,这种感觉算是一种希望吧。”
此时七叔的演讲开始了,三个人结束了聊天,走出小包间。
七叔说:“一个人的价值从来都不是他能赚多少钱,而是他怎么对待弱者,怎么对待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
金钱能带来享受,当我们有了钱我们是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吃最好的东西,拥有美人,拥有最舒适的生活,但是人的肉体和感官的体验并不是人活着的全部价值。我可以尽情的放纵,然后呢?然后我们会陷入更大的空虚,想要追求更大的刺激,最后即便我们可以一再的找到更大的享受和刺激,又如何呢?我们依然会空虚,甚至陷入更大的空虚。
在肉体和感官的体验之外,人是有心灵的,一个人的满足感其实是来自于心灵。
当我们看着别人饿死而不顾,我们的心灵会陷入一种负罪。
当我们欺负弱小,不顾他们的权益,我们的心灵会陷入一种负罪。
当我有能力救一个人,而不去救,我们的心灵会陷入一种负罪。
当我们拥有超过我们需要的物质享受,眼睁睁的任凭别人饿死、病死,我们的心灵会陷入一种负罪。
罪是什么意思,不是一定违法了才是罪,而是我们没有按照应该做的去做,就是我们的罪了。
一个非常满足的人,一个人非常快乐的人,一个内心平安的人,一定是因为他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
你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可能是放下手机多陪伴孩子玩一会;可能是在读书的时候善用时间和精力;可能是在受到诱惑的时候坚决的拒绝;可能是一个善意、一句赞美、一个微笑。
今天我们大多数的人活的特别的自我,网络上称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其实这样的人看起来是利己了,实则是很可怜的。
人的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就会是个可怜虫。”
上官明岚小声的说:“七叔今天心情不错,说了这么多。”
隋然说:“而且说的还很有激情。”
杨一说:“有过怎样经历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上官明岚说:“走吧,早点回去,下周七叔生日我们在和他好好聊聊今天的演讲。反正我没太听懂。哦对了,杨一你最近承诺的每天交一篇回忆录别忘了。”
杨一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本来是一时兴起要写的回忆录,现在怎么变成共事了,唉……”
隋然说:“发表于网络了,有了读者的期待,你就不光是为你自己写了,你也看看你有什么经验是可以写给年轻人的。”
杨一说:“有经验,有很多失败的经验。”
上官明岚说:“失败的经验刚刚好,你踩过的雷写出来,我们其他人就可以避免再次踩雷了啊。这样的内容很需要呢!”
杨一说:“好好好,看在赞赏的份儿上,我会好好写的啊”
隋然说:“现在有多少赞赏了?”
上官明岚说:“十几万吧”
隋然说:“这么多啊,快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
上官明岚说:“不多不多,我们这是写了很多篇的赞赏,很多大一篇的赞赏就十几万呢!”
隋然说:“我的天哪,难怪全民都在写呢”
杨一说:“有收入的不到百分之一,我们还是踏踏实实的工作吧。有赞赏就感恩,没有也无所谓。”
上海的夜晚格外的明亮,三个人各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很多次杨一都在想“这个没有白天黑夜的城市是先进的还是落后的?文明带来的东西对人类是好还是坏?在农村的时候,晚上七八点就睡了,在上海夜里一两点还有夜生活,这样的文明对人类好吗?人类真的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享受和玩了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许是更高级的文明,只是人类被骗了吧。上海,这个城市什么都有,但我也总觉得这个城市什么都没有。这里的人很富有,但我也觉得他们特别贫穷,贫穷到什么都需要用钱买,贫穷到看不见夜空的星星,听不到夏夜的蛙叫,贫穷到离不开手机。 ”
在这个城市没事情做的人最可怜,没什么可期待和炫耀的人最落寞。最近上官明岚因为杨一的回忆录大火,过了一把大的瘾,从来没有那么多的人和她的对话,她也在思考一个人的故事真的可以牵动那么多人的心吗?哦,不是一个人的故事,是一群人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真实的故事都有力量,每一份力量都可以影响别人的生活。这个城市很匆忙,人们在匆忙中寻找和沉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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