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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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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和隋然、岚岚合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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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两天就要回上海了,杨一开始很想念应雪和小泽,结婚后他很少出差,也尽量避免出差。

    而这次出差最大的收获就是,他每晚回到酒店都会写回忆录。

    在喝啤酒的羊的微信群里,上官明岚说,哇,这几天后台的数据爆掉了。

    爆掉了是什么意思?隋然问。

    杨一的回忆录,每一篇都过了十万加,而且每一篇的赞赏都一万加。

    哇,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财务自由了。

    这个月如果不出意外,可以有好几万的收入。

    啊,原来写这么赚钱啊。

    也不是啊,我之前写了快三年,都没有这个月杨一的几篇回忆录收到的赞赏多啊。

    大家好像都挺喜欢看这样的故事,沪飘,穷家小子和富家女的故事,还有很多读者在预言杨一和应雪的结局。

    哦,我记得杨一的回忆录里面写了啊,他们最后结婚了。

    哦哦,可能是有的读者没仔细看。总之大家在猜想杨一和应雪接下来的发展。大家很好奇这个小城男孩和大城姑娘的互动。

    杨一,你快回来了吧。上官明岚问。

    是啊,快回去了,还有两天,后天晚上的火车票回上海。

    你怎么是坐火车回来啊,以往不都是做飞机吗?

    公司的规定是一千公里以内坐火车,一千公里以外可以坐飞机。

    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你这两个晚上多写一点啊,因为你回来上海就没那么空了。

    好,会写的,我最近也写出很多乐趣了。

    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我读者的留言。很多有趣的留言,还有很多读者的问题。

    我还是不看了,看了之后会影响我写回忆录的心情。

    你们两个最近怎么样啊?

    我还好,最近在做上海地铁信号覆盖的项目,有些难度,但是已经有方案了。隋然说。

    我最近翻译的活比较少,基本上很闲,如果还没有活,我就准备去七叔哪里做临时工了。上官明岚说。

    你不是不缺钱吗?你那么会存钱。隋然说

    是啊,不缺钱,但是闲着很难受。上官明岚说。

    有一句话叫做优秀的人闲不住。杨一说。

    你可以去送外卖什么的,跑滴滴也可以,隋然说。

    那个很辛苦啊,也担心安全。上官明岚说。

    开玩笑,还是去七叔那里好,有免费的酒可以喝,还可以和七叔这个智慧宝库聊人生。隋然说。

    好了,回聊,我准备去冲个凉然后开始写回忆录了。杨一说。

    好的,去吧。

    我也快到家了,回聊。杨一说。

    坐在电脑前的杨一,思绪再次回到十年前。

    上次聚会的时候,我和隋然,岚岚说要搬到一起合租的,如果有机会。

    刚好这两天隋然在外面处理公司技术问题的时候发现一处好房子,离地铁近,房租合适。

    杨一,我发现一处三室一厅的房子,位置挺好的,租金也合适。

    在哪里啊?

    就在福山路上,世纪大道地铁站旁边,竹园公寓。

    那里不是有个工地在建吗?应该很吵吧。

    还好的,上海这边有一点好,就是早上工地开工不会太早,晚上不会太晚,周末一般会很晚开工。

    听说那个工地是李嘉诚的工地,要建一个商场。

    哦,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建不起来的,我路过的时候看见还在打地基。

    上海这边建楼很快的,但估计也得三五年才能建好的。

    房租是多少?

    六千,三个房间,刚好我们一人一个房间。

    好奢侈啊,我们两个现在的这个隔间,两个人住,六百块一个月。突然搬到那么好的地方,感觉一下子从平民窟到了高档公寓啊。

    三个人要一起住,肯定要住的好一点啊,而且在上海这样的房子很多都是八千到一万才能租的下来的。

    这样一说,还是挺划算的。那么问问岚岚吧。

    好的,我电话她一下。

    隋然做事情的风格就是想到,马上去做的风格,和他上大学时候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喂,岚岚,我们找到一个不错的三室,你要一起住吗?如果你想一起住,我就去定下来。

    多少钱?

    六千,我们每人一个房间,每人两千。

    哦,那和我现在合租的房子差不多,一起住吧。

    来上海之后,遇到事情,我们常常问的就是多少钱。因为有的房子租金真的很贵。还记得我们有一次朋友聚餐,另一个朋友说请吃饭,最后结账的时候竟然吃了八千多,我的天哪,一顿饭吃了八千多,后来也没让他请吃饭了,大家平分。只是再有这样的聚餐,我们都会很小心的问一下,在哪里?人均多少钱?

    上海这个地方,吃东西会稍微贵一点,但是也有便宜的地方可以吃饭,比如一些弄堂里的老店,比如沙县、吉祥馄饨、西北拉面馆、安徽菜饭等等,这样的地方是我们这些小白领和小蓝领能吃的起的地方。

    但上海的房子就贵的十分离谱,市区的房子,估计得花掉我们工资的四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我听说有的人会花掉工资的一半去租房子,也就是说我们在上海白干了,上班赚钱,交房租,还有吃喝玩乐之后,就白干了。

    即便是这样,每年还是有大批大批的毕业生涌入上海,有的人为了租的便宜,就租在离工作地点很远的地方,我认识的一个客户他每天上班两个小时,下班两个小时,所以他养成了上车就睡觉的习惯,当然,前提是能抢到位子。

    这样的日子,他坚持了两年,最后还是顶不住,回了老家。他的运气不错,回老家后就进了老家的银行,现在在老家有房有车,日子轻松自在。但他说上海的那两年很难忘。

    杨一,走,我们去交定金。隋然说。

    干嘛这么快?

    在这个人口两千万的城市,你看重的房子前一个小时还有,后一个小时可能就没了。所以得赶快去定了。

    好吧,好吧,还好不远。

    我穿着背心、大裤衩、人字拖就这样跟着隋然跑下了楼,外面正是大中午,日头晒的人浑身发烫,但还好的是福山路上有树荫可以躲一躲。

    吃冰棍吗?隋然问。

    吃。

    此时隋然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入了路边的一家超市的冰柜里,在翻找着他想要吃的冰棍。

    杨一,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老冰棍,或者东北大板。

    哦。

    现在这冰棍的口味太多了,找都要找半天。

    老板有绿豆的吗?

    有啊,你往旁边的冰柜里找。老板指了指隋然打开的冰柜的旁边,还有一个冰柜。

    哦,找到了。

    隋然有一种情怀,他每次好像都是吃绿豆冰棍。

    而我则不一样,我喜欢把冰柜里的所有口味都试一试,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乐趣。但目前最喜欢的还是老冰棍和东北大板,其他的很多冰棍要不太多奶很腻,要不太甜,甜的受不了。

    隋然每次都抱怨说,现在这么多口味,好吃的不多。

    我倒觉得挺好,我喜欢尝试新东西。

    是往梅园公园的方向走吧?我问

    是的,路过梅园公园,然后再过两条马路就到了。

    这个公园我经常来逛,也带着应雪来逛过,因为我们家的附近要么是商场,要么是商务楼。商场我不喜欢逛,在眼花缭乱的商品间,我头很痛。第一痛的是在上海永远有逛不完的商场,第二痛的是这些商品的价格往往是我负担不起的。所以我就带应雪逛公园,不花钱,她也很乐意。

    对面这个工地就是李嘉诚的工地,隋然用手指着马路对面的工地。

    旁边就是世纪大道地铁站吧?

    是的,一号口和六号口离我们最近。这里有2、4、6、9三条线路的地铁停站,算是上海最繁华的一个地铁站了。

    那是挺方便的。

    你上班应该不用坐地铁了,这里离你公司很近,骑个自行车就到了。

    半个小时吧,如果骑自行车。

    这样你每个月可以省下几百块的交通费。

    过了张杨路,马路的右边是工地,马路的左边是一排我们吃得起的小饭馆,其中包括安徽菜、四川菜、湖南菜、烧烤、饺子馆、面馆、烤鱼店,还有上海满大街都有的炸鸡排店。

    这里是菜市场吧,还挺隐蔽的,我说。

    看起来是个菜市场,只是中午的时候买菜的人很少,里面很多摊贩也休息了。隋然说。

    那以后我们可以自己买菜做饭了。

    你猜岚岚会做饭吗?

    我说,感觉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看她平时的那个霸道劲儿,估计是不会做饭的。

    还好我会做饭,隋然说。

    到了中介,我们本来想付定金就可以了。但是中介说,下周就可以搬进来住,不如直接签合同算了。

    我们想这样也好,省得再麻烦。

    押一付三,里面的家具、电器什么的合同上都有写。中介小哥说。

    押一付三,也就是一次要交,两万四。

    对,两万四。

    我来付,我有。我说。

    于是就刷了我的卡。我知道隋然之前做直销耗了不少钱进去,最近他还没缓过劲儿来,而我之前在老家有一些存款在卡里。

    两万四,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在上海这样的城市,很多家庭一次的房租都在一万元以上,贵的房子,好几万的都有。

    我们这个套房算是便宜的了,一个月六千,一年七万二。三个人平分,每个人两万四。

    什么时候可以搬啊?

    下周五就可以。

    好的,钥匙怎么拿?

    搬家那天你到我店里直接拿钥匙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

    与李嘉诚的商场做邻居了,虽然还是个工地,我说。

    嗯,接下来就撸起袖子好好工作啦。

    告别了群租房,我们中午去喝点。

    这个时候我们两个才想起来,我们还没有吃午饭。

    好啊,喝点,反正今天是周六,明天也不用上班。

    我和隋然在旁边的小饭店,大概喝了六瓶啤酒,冰的。吃了什么,已经不太记得了。总之很开心,这或许是我们来上海之后喝酒最多的一次了。

    搬家那天很简单,不用车子,也不用搬家公司,也不用朋友帮忙。

    单身汉的行李少得很,我和隋然就徒步,从福山路的一头走到了一公里外的福山路的那头。

    很巧合的是,我们两个用的大行李包都还是大学军训时候发的迷彩包,然后各自拉着一个拉杆箱。

    一路上我们都是走的非机动车道,因为人行道拉拉杆箱不方便。还好的是,周六的上海,马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福山路的人就更少了。

    伴随着两个拉杆箱的拖拉声,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来上海的第二个家。

    路上没有人留意我们,甚至没有人多看我们一眼,因为这个城市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形形的人,习惯了形形的场景,大家习以为常。

    八楼,是一个吉利的数字。电梯很快。

    推开门,哇,一个超大的客厅,有沙发,有餐桌,有茶几,有电视机,有冰箱,有厨房,推开窗,外面的视野很好,哇值了,我说。

    之前来签合同的时候,我并没有上来看房,因为我相信隋然的眼光和判断,这是我们多年一起读书、运动、旅行、喝酒积累下来的默契。

    我们把行李往客厅一扔,两个人躺在布制的沙发上,享受两边大窗户打开后的风,这是上海的夏天独有的风。

    上海的夏天很热,但有风,只要有风,就没那么热了。尤其是晚上。

    主卧给岚岚,另外两间你随便选一个。隋然说。

    嗯,主卧给岚岚。

    我站起身去看了另外两间房,我喜欢这个房间,可以看见李嘉诚的工地。哈哈。

    好,你住这间,离客厅最近,离厨房也最近,就是离洗手间远点。还有就是,可能会有点吵和太亮,因为工地晚上不施工的时候也会开着照明灯。

    没事,我不怕吵,我能睡着。去看看你的房间。

    隋然的房间和岚岚要住的主卧对门,他的房间的窗户好像是和我在同一排,也同样可以看见对面的工地,只是他的房间更靠马路一些。房间的整体搭配更像个姑娘住的房间。墙面有女性化的贴纸,花花绿绿的。床头柜上有梳妆台。我想这里原来的租客应该是个女生。

    此时门铃响了,岚岚来了。

    来啦,你是怎么过来的?

    打车,当然是打车,拖着两个行李箱坐地铁是不可能的。

    打车多少钱?

    五十多吧?

    我和隋然接过岚岚的行李箱,进门后直接把她领到她的房间。放好她的行李。

    这房子不错,很亮堂,干净,我喜欢。岚岚说。

    我们三个都坐在客厅里,只是这个时候是岚岚一个人坐沙发,我和隋然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从此我们要开始三人合租的新生活了,没想到大学毕业两年后,我们三又在一块了。隋然说。

    是啊,期待新生活。岚岚说。

    好了,开始各自收拾自己的房间吧。晚上去楼下喝一个。我说。

    写这一段回忆录的时候,杨一不停的笑着,他觉得那时候三个人真好,单纯,快乐,有冲劲,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婚姻关系。

    没有中年危机,没有生活的无意义感,没有空虚,明天有很多的可能。

    接下来就要开始写我和应雪在恋爱中遇到的好事和困难了,杨一想着,打了个哈欠,哎,困,还是明天晚上写吧。

    保存,发送给上官明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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