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道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我想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被束缚着,手脚均无法动弹。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尽快适应眼前的光线。接着我看了看周围,瞬间目瞪口呆。
此刻的我正被绑在村口一个临时搭建的火刑架上,身下是堆得像山一样的木材,四周围着许多村民。而在我旁边,是被同样绑着的小如,只是她的嘴巴被堵住了,显然孙茂是担心小如会说什么他不想听到的话。
“让一让!都让一让……”
在冯成的一阵吆喝声中,孙茂拿着一个火把出现了。
孙茂缓缓地上前,他看着我和小如,似乎在对村民解释着:“唉!想我老孙家不容易,花费大半生积蓄,好不容易给儿子娶上媳妇,谁想这媳妇却好不安分。吵架、逃跑我也就忍了,谁曾想她居然与他人行苟且之事。
为了老孙家的颜面,也为了给各位村民一个交代,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我将代表村民给予二人火刑。愿这熊熊烈火能净化他们的灵魂,烧光他们的罪孽,让他们来生做个安分守己的好人……”
说实话,以前我也曾想过自己将来会如何死去,可实在没想到会遇到今天这种方式。
虽然我的心里极度害怕,可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
我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着旁边的小如,她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可始终说不来。她无奈地看着我,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丫头,没事的。”我安慰着小如,对她说出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话:“虽然我这些年没能陪在你身边,可没有一刻不曾想你。现在我们能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不孤独了。对不起,我没能早点去找你。对不起,我爱你……”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说爱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说完后心情突然好多了。
“时辰到!行刑!”
随着冯成一声大喊,孙茂准备将火把扔向我们。
“住手!”一个男子突然喊道,他焦急地跑到孙茂面前,一把抓住孙茂的手腕,哭喊道:“爹!你不能烧死小如,她是我媳妇,你不能烧死她……”
“滚开!”孙茂一把将孙星甩到一边,他怒喝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媳妇可以再买,但这颜面不能丢。”
“不!我只要小如做我媳妇……”
“把他给我带走!”
孙茂一声大喝,冯成便招呼了两个人将不断哭喊的孙星拉走了。
看到孙茂拿着火把,一步步上前,我转头看向小如,因为我希望这一生最后的记忆,都是她。
此刻的小如也不再挣扎了,她看着我笑了起来,眼里既有解脱,更多的则是一种满足。
“行刑!”
孙茂举起火把,正要扔出去,突然一阵急刹车声传来,紧接着一辆熟悉的货车停在了我旁边。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我转头看去,没想到赵洛居然出现了。他打开车门,跳下车径直跑到我面前,开始为我解绳子。
“阿洛,你干什么?”孙茂第一个反应过来了。
“叔,对不起了,他是我带来的,也该由我带走。而且我答应过我媳妇,不能独自回去。”
“阿洛,你疯了?”
“赵洛,你想清楚自己在干嘛!”
“赵洛,你是这个村养大的,现在要当叛徒吗”……
以冯成为首的村民开始纷纷威胁讨伐赵洛。
赵洛显然并不在乎村民说什么,他解开我的绳子后,小声对我说道:“有一点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你确实说得对,我也有女儿,我不想我女儿也出事。即使万一不幸出事,也希望能有个像我们一样的人去救她。
好了,车还没熄火,快上车,跑!”
冯成看到赵洛又去解小如的绳子了,连忙招呼道:“不能让他们跑了,快点火。”
看到孙茂有些犹豫,冯成大声喝道:“愣着干嘛?没看到他们是一伙的吗?快动手!”
孙茂见状,一咬牙将火把扔向我们。
哗——
大火瞬间烧了起来。
所幸我恢复了自由,于是赶紧和赵洛一起去解绑小如的绳子。
“快上车!”赵洛对我吼道。
“一起!”
看到我一脸坚定的表情,赵洛没再说什么。我们将绑小如的绳子都解开后,大火已经烧过来了。
我赶紧脱下外套,一边扑打火焰,一边和赵洛带着小如往货车方向跑去。
“快!他们要上车。”冯成急忙提醒道。
货车就停在我们边上,赵洛让我和小如先上了车,随后他一只脚刚踏进车里,冯成的声音突然又传了过来:“赵洛,你可以跑,可你看看她能跑了吗?”
赵洛回头看到冯成的手下将阿婆带来了,表情瞬间变了:“冯成,你干什么?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算什么本事?”
冯成嘲讽道:“我再没本事,也不会背叛养我长大的故乡。”
“你……”赵洛有些语噎,他调整了下呼吸,说道:“好,我可以留下,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放了阿婆。”
“你先下车!”
看到赵洛要下车,阿婆急忙制止道:“阿洛,不要啊,你快走……呜……”
冯成担心阿婆会让赵洛改变心意,伸手捂住了阿婆的嘴。
赵洛瞬间火冒三丈,急忙冲去救阿婆。
赵洛刚走,孙茂趁机跑上了货车。他伸手就要去拽小如,小如赶紧躲在了最里面。我自然不会让他抓走小如,于是急忙去阻止孙茂。
这时又有两个拎着棍子的村民从另一侧准备上车,我一把关上车门并反锁,可没想到他们直接砸碎车窗,强行将车门拉开了。
上车后,他们直接照着我的脑袋和身上就是一顿招呼。
我不断抵挡着,同时还要阻止他们带走小如。
没多久,由于空间有限,敌众我寡,我应付的越来越吃力了,同时小如一只腿已经被孙茂拽住了。
“儿媳妇,你出来吧!别反抗了。”孙茂咬着牙使劲往外拽小如。
小如情急之下四处乱抓,正好抱住了赵洛放在角落的白桶,那里面是赵洛之前加的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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