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那少将才缓过来,好似漫不经心一般问道:“你在师兄弟中排行老几。”
周辰感觉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索性也如实相告:“暂为众徒之长。”
“哦,是大徒弟啊,难怪难怪。”说完,又别有深意地看了周辰一眼,这一看看得周辰是浑身都不自在,感觉看他的目光是别有所图。
陈少将收回目光后,对他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我们还会有交集的,说不定到时候身份也会有所不同。”然后便走向了大门。
出门前,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来对着呆在原地好久的一众家主们说道:“那个,差点忘了今天来的正事,听你们那刚刚一系列慷慨激昂的发言,老夫觉得,这三秦第一世家,还是让陆家继续连任吧,毕竟也是当了好几年了,也不差这一届了,就这样,老夫投陆家一票,你们随意啊。”然后,便离开了现场。
一听这话,陆忠林如同久旱逢甘露的枯木一般,一下子感到神清气爽,相反,边文礼则就如挨当头一棒,一瞬间感到脑瓜嗡嗡的,又不是周围有人扶着,就要倒在地上,真想就这么起不来了。
耿少校也是一脸尴尬,勉强挤出一点微笑对着他们说道:“那就麻烦各位家主,赶快选出这一届的第一世家,报上省中央,我就先行离开了,告辞。”说完,又是无奈地看了边焕杰一眼,匆匆离开了大会。
这么一折腾,那还商议个啥?直接投票。
最后,众望所归,陆忠林高票当选,继续连任下去,原本边文礼还想硬气点投自己,结果,还是投成了弃权。
看着斗了半辈子的老对头灰溜溜的离开自己家大门,陆忠林的内心,说不出的痛快。陆翊站在他父亲的身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上,陆家大摆宴席,宴请所有支持陆家的家主(也就是留中午的人再吃了一顿晚饭),等到客散了,周辰便向陆忠林辞行。
大厅里,陆忠林看着周辰,心情不禁有些无奈,经过中午那一闹,现在整个三秦上流社会的家主都知道陆家有一个连军方都要结交的高手坐镇,这无疑给陆家带来了许多便利,而老对手边文礼回去后便一蹶不振,没一段时间是缓不过来的。原本以为周辰会呆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
“公子真的不再多坐些日子,还让老夫再尽尽地主之谊。”陆忠林还想再试着挽留一番。
“真不能多呆了,这段时间还多有叨唠。”
“哪里哪里,公子在寒舍所居,真是令我们陆家蓬荜生辉啊!”
就在二人还在交流之时,有一个人闷声不响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二人看去,是陆翊,满脸复杂,好像在考虑什么事情。
“哦,陆公子这大晚上的不去跟供奉们切磋武艺,怎么想到来这里了?”周辰笑着打趣道。
陆翊也不言语,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扑通”一声,面对着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又是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
陆忠林好像猜到了儿子要干的是,看向周辰的眼神也满是期待。
“这是作甚,陆公子快快请起。”周辰说着要他起来,可自己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他知道这小公子想要干什么,但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答应呢?
陆翊抬起了头,直视这周辰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前辈,我想要拜你为师,做在你身后端茶送水的徒弟。”说完这段话,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毕竟陆小爷从小到大,上有爹疼娘亲,下有众仆人鞍前马后地效劳,还从来没有给人低过头,这一次,真的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哦,这不太好吧?”周辰还是想先逗逗这个未来的小徒弟。“你也看到了,我跟你年纪相差不到两岁,你这出门以后喊我‘师傅’,这传出去恐怕也会遭人取笑?”
“哪有这样的事,现在公子在三秦可是名声在外,各大世家家主都羡慕我陆家能有公子这样的朋友帮衬,何来取笑一说?”这次,陆忠林也发话了,看到儿子这样,当爹的也是心疼想要帮上一把。
“可是,在下真的”
“扑通,”这次是陆忠林跪下了。
“陆家主这是何意?”这次,这次可不能在坐视不理,让亲近的长辈跪在自己面前,被师傅知道,估计又得被罚抄《离火炼体法》一千遍。
陆忠林被周辰搀扶着,一边接着往下跪,一边老泪横流的说道:“公子啊,老夫无能啊,将近五十岁才有了这么一个独子,这几年一直都想要给他最好的,可是现在我却没有办法让他在武道上更近一步,让他还被他人欺负,你说,你说我这么就这么没用呢?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唉唉唉,陆家主何出此言,真的不是在下不肯教令公子,具体原因也跟您说过了,我真的是要完成我们组织的任务,实在是……”
“家主!”这时候,管家突然冲了进来。
“你进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与公子商议要事时,不能放任何人进来吗?”陆忠林满脸怒容斥责道。
“不,不是家主,我是想说,我已经在罗刹组上下了单子,希望能有一位贵组的高手来教导我们陆家公子,而且,最好是近期就在长安的。”管家气喘吁吁地将交代完毕。
周辰一顿苦笑,近期在长安的,这不就是指定了吗。陆忠林也反应过来,一边给管家连连竖起大拇指,一边对陆翊喊道:“还不快拜见师傅。”
陆翊也是一激灵,赶忙又磕了好几个头,“徒儿陆翊,拜见师傅。”
周辰:“……”
最终,在这一老一小的软磨硬泡下,周辰还是‘被迫’收下了这个徒弟。
三个月后,陆家大院。两道一黑一红的身影在院中交手,两人的速度都相当之快,在旁侍立的仆人们都只能勉强捕捉到残影而已。
终于,两人分开,周辰轻巧地闪到一旁,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悠悠地品了一口。另一道身影,也就是陆翊,倒在地上,气喘吁吁,豆大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小子,果然是个好苗子,才一个月就感悟到了真气,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呀!”周辰暗暗叹道。嘴上却依旧说道:“我说,这才多久?这就起不来了。你师父当年和你师祖过招,可是打完之后还能再把师兄弟们捶一顿的,你还是不行啊。”
陆小爷一听这话,脾气又上来了,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师傅,你这么说我不太好吧。你可是把五本功法都练会的,我才学了一部,这么可能比的过你,不如,师傅你把剩下几部功法也给徒儿传授一番?”
“想什么呢?”周辰放下茶杯,有些严肃地说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当年……”
“记得记得,稍有不慎,就容易练岔。”陆翊忙打断他的话,“师傅你的话,我肯定是牢记在心,不敢忘的。”
正当师徒二人聊得正欢的时候,陆忠林急冲冲地过来了,手里好像还攥着什么东西。
“公子,你没出去做任务?那正好,老夫有东西要给你。”还没走近,就听见他远远的在喊。
周辰想了想,也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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