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的家离我们家很远,开车也需要半个小时,如果不是关系特别的好,像这种无关紧要的聚会,我是不会去的。
我最开始认识的,倒不是柳燕,而是他的丈夫江华,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属于是无业青年,一天天的除了闲逛,就是骑着摩托车,去一些人们不愿意去的地方探险,当然,只是探险,并不为了得到什么,事实上,也从未得到过什么。
同时在一起的,就是李林和张月文,后来认识了于洋和,最后才认识的柳燕。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结婚,就是在朋友的介绍下,成了普通的朋友,之后就交集的多了,他们也就有了各自的想法。
,这几个人人中,江华的年纪最大,其次是李林,其次是张月文,于洋和同岁,比江华小六岁,柳燕比江华小四岁,但是却比我大,我本来是要称她为嫂子的,但她却说,嫂子这个称呼,缺乏自主权,听起来就像是别人的财产,因此上,让我叫她四姐,至于为什么是四姐,而不是大姐,我没有问,她也没有说。
柳燕的家,是在江山市的中心地带,属于繁华的商业区,车多人多,很难找到车位,我也就没有把车开进去,而是放在了她姐姐开的超市的后院儿,然后走着进了她们的小区。
李林和张月文他们果然都在了,看到我进来,少不得彼此揶揄了一阵,然后,我才问柳燕:“什么事情大伙儿都来了”?
“什么事儿没有就不能聚聚了”?她不屑的瞟了我一眼:“也没有见过你这样儿的,结了婚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儿,以前那天不怕地不怕劲头儿哪儿去了?出个门儿还磨磨唧唧的”。
“唉?这话说的,四姐,我要是有那样一个媳妇,我也会言听计从的”。张月文不等我开口,就接了过去,说道:“你没见过刘亚楠?真不知道川儿是怎么有那么大的福分,就娶了她了”。
说着话,他摇了摇头,大有失望与不平之意。
这个时候,斜倚在沙发上,摆弄着遥控器的于洋,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向着说道:“看见没有?男人都一个德性,守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眼馋肚饱,看见好一点的女人,就跟狗一样儿了”。
他虽然没有看着张月文,但那意思是十分明显的。不过看起来倒不以为意,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说道:“这就好比哈巴狗追豪车,凭它怎么追,也是追不上的,即便追上了它还能开吗?不过就是看看也就算了”。
说着话,大家都笑了起来。张月文只好摇头笑笑,说了句“扯淡”,也就把话题叉开了。
等了很长时间,依然没有看到江华,我便忍不住问柳燕:“二哥呢”?
她笑着向屋里努了努嘴:“发了个小昏,但是还活着”。
喔,我知道了。
江华曾经是江山市小有名气的一位职业撰稿人,也是我们四个人之中,文笔最好的一位。除了他,李林的诗歌,张月文的散文,以及我的短篇小说,虽然都自以为很有实力,但,真正能够拿得到台面上来的,寥寥无几。而江华却不一样儿,他几乎是在任何一个方面,都碾压了我们,但是最近这几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却忽然改变了方向,不再满足于那些道听途说、虚构出来的故事情节和锁锁碎碎堆砌起来的文字,转而立志要写长篇了。
虽然是说要写一部长篇,但是,写什么人,怎么写,用什么样的社会背景,都需要十分的仔细,因为他的这个长篇,又不同于大多数的长篇,是向着不朽的方向奔驰的。对于这样一个巨大的挑战,最初的时候,我们都比较反对,虽然说起来这件事情和我们没什么关关系,但出于对他个人的考虑,我们还是反对的,一是怕他写不好,消磨了自己的意志,一是知道不朽的艰难,怕他半途而废。不过江华不以为然,自以为一个人如果下定了决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是没有做不成的,而且柳燕也很支持,我们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不过这件事情,从说到真正的动笔,也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里,除了上班之外,他的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收集资料上。而成书,又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了。
“你觉得怎么样儿”?他以无比激动的眼神看着我,迫切的等待着我的肯定。
这件事情,是在他把书稿给我的半个月之后,也就是我明确的回复他,我已经从头至尾,全部看完了他的作品之后的事情。
“虽然是兄弟,但我还是要实话实说”,我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兴奋,故意的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
“不好”?他立刻紧张了起来,因为他很清楚,我虽然在创作上远不及他,但是对文章的鉴赏能力,还是要远高于他们。
我强忍着激动,默默的看着他,直到他变得有些不安了,才笑着说道:“这也太他妈好了,是我见过的当代小说中,极其出色的一部”。
他可能由于这转变的过于突然,对于我的肯定,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不朽虽然还谈不上,但是,要传世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继续说道:“虽然,现在的社会风气越来越浮躁,人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生活压力越来越大,但是,在人们的内心深处,依然保留着自己的桃花源。当然,我说的是真正的,懂得生活的意义的人。所以我觉得,你的这部小说,也许不会在短时间内引起什么轰动,甚至可能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但是他绝对可以在沧海横流中,完整的保存下来,也一定会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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