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准时起床。
楼下买俩包子,就往公交站点赶。
背透了,两趟车没挤上去。再挤要迟到了,只能喊了旁边的摩托车师傅,往3公里外的地铁站飞奔。
人挤人,包顶包。地铁上我缓过劲儿来,一幅幅地铁车厢的广告出现在我面前。都是影月世界的,主标题是“开创世界,赢得人生”。标题不错,还隐约给了我启发,今天的标题有了。
这时候,随着地铁一个小弯,一个大包甩了过来。
我的肚子被撞到了,忍不住屁股往后一撅。
“草”,一个清亮的女生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回过头,刚想解释。刚发声的女生,眼神瞥到我回头,立马扭转过去。
恩,眉清目秀。被骂一句,不亏。
再转过来,一个戴着大黑镜框的小个子,把身高只有1米7的我,显成了“姚明”。他满脸尴尬,微白的嘴唇上还沾着面包屑。周围没有可以扶手的地方,他的尴尬,随着地铁车厢的微微起伏,也在时隐时现。
(小个子在游戏中成为了我的好朋友)
“这游戏感觉不错,我前天就买了,只等着下个月1号正式开服”
这就买了?不等着开服看看清况?感觉年轻人有点莽撞啊。毕业已经三年的我,在这时,意识到自己略微少有的成熟。
到了公司,打开电脑,早早将地铁上想到的标题打出来,还举一反三,又想了两个。只等11点开会。作为广告公司,上班时间美其名曰人性化,其实是一方面客户的要求要随时满足,另一方面也为了更多的压榨员工的时间。前一天晚上点之后下班的,第二天可以10点半到,实际上还是公司赚的多。现在快10点了,设计部的几个同事,一个都没到,估计昨晚又奋战到很晚。
广告行业最初有这么一个说法,半夜下班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x姐,另一种就是广告人。那时还是二零零几年,现在还多了一种,就是程序员。
11点开会,这次出奇的顺利,标题通过了。再看汪总那大脸盘,竟然有一些亲切。再一想,又觉得恶心。
正想饭点儿吃啥呢,陆小奇打电话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问影月世界要上线了,喊我一起玩。这个陆小奇,是我大学同学,出了名的好奇心强,真人如其名。
“王偎,来嘛,大家搞个黄金组合!”
“去你的,你财大气粗,我一个月才存一千多”
“放心,没钱哥支持你”
我了解陆小奇,人这一生许多友谊都结识在学生时代。毕业后,在这个一线城市,一个朋友都没有结下,大家都在忙着赚钱,想啥呢。他说会支持,就肯定会,但我不能要。友谊珍贵,就不能随便去破坏。
“我好好想想”,说完就挂了手机,赶紧去吃饭,中午只有一个多小时时间休息,还想睡个午觉呢。
出了电梯,往美食城走去,想换个样尝尝。
沿路我灯厢广告,不知什么时候全部换成了影月世界的,想想也是,现在能成片打广告的,也就是娱乐行业了。
今年是经济危机的第三年,传统行业艰难维持,新兴的创业公司纷纷倒闭。但奇怪的是,各种低消费的娱乐行业,蓬勃发展。比如电影业、游戏行业,还有女孩子们喜欢的奶茶店遍地开花。
我所在的广告公司本是以服务房地产行业为主,现在也逐渐向这一片靠拢,老板天天吼业务部门去开发相关公司的业务。
下午一进公司就发觉有点不对劲,坐在对面的小华头埋在显视器下,再看其他同事也是默不做声。乖乖坐下,拿起笔,装作若有所思。
只听老板办公室里,一声咆哮:“这你也敢接,你猪脑子吗”
“……”
没听到回应,但猜也能猜到是谁。心里默念活该,然后耳听八方,我也怕自己撞枪口上。
微信群虽设置了禁声,但还是不断提示,但我没敢在座位上点开。
后来才得知,好大喜功的汪总,把原本应该是12天的工作内容,承诺给甲方7天完成。听到这个,我心里一阵抽搐,晚上时间从此不属于我了。
今天周四,凌晨1点半才回。
周五,凌晨4点才回。
周六、周日无休,一直持续到下周三,晚上10点交稿,办公室每一个人都魂出窍般毫无生息。
晚上回到住处,突然想辞职了。
连轴转的这几天,陆小奇像定了闹钟一样,每天中午必然问我想好了没?
我想个球啊。
但这样的日子是不能持续下去了,眼看着年纪不大,额头越来越亮,越来越宽,心很慌。
第二天上班,不少同事没来上班,有的说有事,有的说生病,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傻,干嘛不请假呢。
结果全天无事,思绪任意放飞。
广告公司就是这样,忙起来鸡飞狗天,闲起来是真的闲。
正好借着领导们都不在,把显示器扭向靠墙一侧,上网查起影月世界的资料来,如果真能赚点钱,确实值得投资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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