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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出现在了家门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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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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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推进,凌骑能够见到的幸存者越来越少。

    就算有幸存者,也要么已经被咬过,要么受了很重的伤无法随凌骑一同离开。

    新城本就脆弱不堪的秩序,被华沐只花了一小时便彻底撕碎。

    那些此时或许已经失去生命,或许奄奄一息,或许重伤哀嚎,或许抱着死在自己怀里的亲人,爱人,孩子的人们。

    他们曾以为圣光教会是末世中上天投下的一道希望之光,但此刻这道光化作了闪电,毫不留情的烧毁了他们的未来和希望。

    凌骑其实有些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公开了圣光教的恶行,或许这些人们,可以在虚假的幸福中度过更久的时光。

    尽管那虚假的幸福迟早也会被撕碎,但或许他们很多人还有心愿没有完成,或许还有对子女没有说出口的愧疚的话,或许还有与爱人的承诺没有兑现。但这些东西,都随着这层虚假的幸福一同被撕碎成了泡影,他们很多人或许直到丧尸撕碎自己的喉咙时,才想起来自己其实身处末世。

    幸存者已经几乎不存在了。

    伤者的哀嚎声,丧失重要之人痛彻心扉的哭声,被丧尸追赶的喘息声和奔跑声。这些哪怕充满着绝望感,但却又证明着生命存在的声音,都化作了丧尸无意义的低吼声,和它们沉重的脚步声。

    即便凌骑曾以为自己可以拯救更多人。

    但即便绿色的光芒闪耀了多久,他也无法医治已经死去的人,也没能救下身上带着齿痕的感染者,更无力挨个唤醒所有丧尸的理智,更何况木系印记短暂唤醒丧尸理智的条件苛刻到必须被吸收进体内。

    凌骑已经哭的几乎没有眼泪可流,体力更是已经几乎到了极限,满身是伤,长时间奔跑导致胸口撕裂般的痛,五色光芒或许因为消耗过大或许因为宿主状态不好的缘故也闪烁不定,维持印记亮起都已经需要集中所有精力。

    凌骑输了,输的很彻底。从这场游戏开始时起,他其实就从未有过赢的可能。

    但即便到了这时,凌骑依然没有看到华沐那张令人恨的牙痒痒的老脸。甚至,他一路都未曾见到圣光教徒来碍事。

    即便身心俱疲,凌骑思维依然清晰。大喊了两声宣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蓝色的水流再次温柔的围绕在凌骑的周围。

    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然后深呼吸了几口。充足的氧气和轻微的疼痛迅速让凌骑冷静下来。

    “这一切的开始,是新海中心医院和城郊实验室,今天大不了就挨个跑一遍!”

    迈开已经酸痛到颤抖的双腿,凌骑再次在道路上奔跑起来。

    新海中心医院离这里不远,凌骑很快就跑到了大门口。似乎这里关押着的感染者全都被投放到了城市中,此时的感染者隔离区安静的不得了。

    轻轻推开一号病室的门,凌骑没有再看到那可爱的身影。

    踉踉跄跄扶着墙,凌骑再次来到了熟悉的护士站。

    护士休息室和档案室里都空无一人,连档案和信都被圣光教徒全部带走。

    没有浪费时间在这里,凌骑朝着上次没能进入的病区深处走去。这次不会有感染者痛苦的低吟,也不会有感染者突然撞向病室门吓他一跳,更不用担心自己被监控发现被圣光教徒发现。但这一切却一点都不令人开心。

    自护士站为分界线,病区深处的病室门都被特殊加固过,门上的窗子可以看到里面墙壁上布满了指甲挖出的痕迹,甚至那些痕迹中还有着暗红色的血迹。

    随便推开了一扇病室门,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面而来。凌骑此时太过虚弱,扛不住这股味道,只得放弃进入病室探索的念头。

    直到凌骑几乎走到了走廊尽头,才见到了不太一样的画面。只有这里的墙面,即使是现在也还保持着洁白平整的样子,那扇门也只是普通的病室门,没有被特殊加固过,但门上没有探视窗,凌骑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做好最坏的准备,凌骑唤醒土系印记,即便开门之后直接遭到埋伏的圣光教徒攻击,凌骑也能有时间应对。

    抓住门把手,凌骑将病室门猛地推开,但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圣光教徒的袭击,也不是更加深层的地狱。

    这间病室真的像是一间普通病室一样,干净整洁,明亮宽敞。唯一打破了这份和谐的,是原本该放着病床的地方,放着一个透明的大罐子。

    而那罐子里躺着一个孩子,闭着眼睛,安静的像是个娃娃。

    瞳孔收缩,凌骑楞在病房门口,扶着门框。他未曾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一号,但好在,这个孩子的胸口还在缓缓起伏,自己之前最坏的预想没有实现。

    冲进病房,凌骑直接唤出剑影,金芒狠狠的与罐子碰撞在一起,但那罐子结实的离谱,连裂痕都没有留下。

    “别再攻击下去了。你这样是在害他。”

    一道声音突兀的从凌骑身后传出,几乎没有犹豫,在转过身的同时,剑影已经挥向门口的人。

    笛笙轻轻拨动吉他弦,将剑影挡下。凌骑虽然没有完全信任这个人,但毕竟目前来看确实不算是敌人。

    起码自己最虚弱的时候,对方没有偷袭他。对着印记道了一声辛苦了,凌骑再次抬头看向门口的笛笙,用因哭喊而嘶哑的声音开口道。

    “华沐那老头对他做了什么?”

    笛笙的视线越过凌骑,看着背后透明罐子里安静睡着的孩子。

    “那老头强行从一号体内抽出了大量的恶意供自己所用,此刻大概带着那些恶意回到了城郊实验室,我记得他有一张底牌,或许正在准备吧。”

    “尽管那些恶意被抽出,但这孩子的身体也因为那些恶意被强行抽出而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我当时看着他在老头面前痛苦的翻滚,庞大的恶意从他身体每个毛孔翻涌而出,几乎凝成实质。”

    笛笙对华沐的称呼已经从主教大人变成了老头,或许华沐今天一系列灭绝人性的行为让这个喜欢玩吉他的年轻人也感受到了寒意。

    “那种痛苦别说是个孩子,连你我都无法忍受。我差点就直接对老头出手了,但我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老头虽然取走了大部分的恶意,但依然还有可以称之为庞大的量回流到了这孩子体内。”

    “老头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让我随意处置。我这才得以将他安置在这里,等着你的到来。”

    凌骑双拳紧握,自己当初只是稍微触碰了一下那恶意构成的血色,就险些被同化在那血色的海洋中。

    这个孩子却被深深的按入那血色的海洋中,那种痛苦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颤抖着声音,凌骑再次开口道。

    “我要怎么救他?你说过我可以救他的。”

    笛笙微微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

    “你有着精神系异能的天赋吧。而且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血海残留的痕迹,你一定接触过那片绝望的海洋,并且活了下来没有被同化。只有同时满足了这些的你,才有能力救他。”

    “但这方法非常危险,你甚至有可能真的被血海同化,再也无法回来。那孩子体内还有着庞大的恶意,此时他的意识深深的沉入了那片血海中。”

    “我无法想象他正经历着什么,但我相信这孩子就算再坚毅,也撑不了多久。你需要和他一样深深的沉入那片血海中,将他带回来。”

    “虽然无法消除他体内的恶意,但毕竟被老头抽走了大部分,或许这孩子的意志可以将那些恶意化作力量也说不定,但前提是能够让他的意识从血海中被带出来,这是任何人都未曾做到的事情。也从未有人愿意冒着这种风险去救另一个人。”

    似乎担心凌骑不同意,笛笙又开口劝了一句。

    “如果能救下这个孩子,我们赢下老头的胜率也会增大,毕竟拥有那么庞大恶意的他,或许有着比你我都强的战斗力。”

    凌骑几乎没有多思考什么,转过身来,注视着罐子里孤单的孩子。

    “就算你不说最后这句话,我也会救他的。这孩子或许只信任过我一个人,我如何能辜负他的信任。”

    声音虽然嘶哑,但却清晰的传入笛笙的耳朵。

    下一刻,凌骑左手放在罐子上,凝神感知着罐子里那如心脏般跳动的恶意。

    没有犹豫,凌骑脑海中再次涌入了那庞大的绝望的血海。这次的血海远比之前广阔,波涛汹涌。

    牢记笛笙的描述,凌骑强忍着恶意对自身意志的强大冲击,将意识深深沉入血海之中。

    出乎意料的,意识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如同肉体一般的触感,凌骑只觉自己被恶意包裹,耳边传来无数声音痛苦的低语,乱糟糟一片根本无法听清。

    凌骑还是小看了血海的恐怖,几乎是触碰到血海的瞬间,凌骑拼命维持的清醒就已经不存在了。不知不觉的,凌骑也开始和耳边的低语一起无意义的哀嚎。

    就在他即将被恶意同化的时候,吉他悦耳的声音回荡在了凌骑耳边,只是一瞬的清醒,但似乎感知到了威胁的血海放弃了同化凌骑。凌骑只感觉围绕着自己的粘稠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窒息和失重感。

    就在他险些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空气突然充实了凌骑的身边,猛的从地上扑腾起来,狠狠的呼吸了几口之后,凌骑才发现自己处于自己和大叔短暂住着的出租屋自己的房间里,似乎自己今天的经历都是一场梦一般。

    但转头未曾见到一号的身影,凌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做了个梦,而是被带入了什么奇怪的情况里。

    试着唤醒印记,却发现左手掌心的印记黑乎乎一片,有些像暴食那次的情况。

    “无法使用超能力的套路吗。”

    握了握拳,凌骑依然牢记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既然这里是血海深处,那一号一定也在这里。找到他,然后将他带出去。

    笛笙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凌骑此时在经历着什么,也未曾想到自己随手拨动琴弦却帮到了这么大的忙。

    看凌骑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样子,笛笙靠着墙坐下,手指拨动琴弦,弹着一首象征着希望的歌。

    像极了什么大师施法其他人在旁护法的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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