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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诛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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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尚老大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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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转眼几个月过去了,翠娘的思夫之心越发浓烈,毕竟新婚燕尔。

    翠娘每天都会到村口去等待,看到有人从外地回来就会上前问一句:“我们家老大回来了吗?”,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翠娘心理开始埋怨起了尚老大:离家这么久也不知道写封信,这个死鬼死哪去了,呸呸呸,一想到”死”这个字,翠娘不禁的开始担心起来。

    女人的想象力是恐怖的,有的时候待的好好的,忽然心一颤,一个念头冒上来,心想老大在外面会不会出事了?一阵胡思乱想的惊恐袭来,她拼命摇头压制这可怕的想象,但是心一翻腾又想到其他糟糕的事情,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久久挥之不去,几乎将自己逼疯,这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关心则乱,相思成魔了吧。

    终于有一天,消息传回来了,他们坐后天早上的车回来,翠娘的那颗心乐得像是蜜罐装满了蜜糖般的喜悦,她内心深处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和期盼,一颗心啊,竟像四蹄纷飞的马在不住跳动,她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脸上涂抹上香喷喷的粉,精心打扮了下自己,这才起身去村头迎接自己的丈夫的归来。

    翘首盼望,从早上等到了下午。

    然而她看到不是自己健硕魁梧的丈夫,而是路名言手里的一个冰冷的骨灰盒,路名言怀着哭腔说道:“嫂子,矿区发生了事故,尚老大被埋在了井下,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没了”

    晴天霹雳,好像一瓢冷水似的向翠娘的身上泼来,她觉得一身都冷了,头一沉,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尚老大死了!

    翠娘醒来的时候,有点发楞,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好像这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一毫思想也没有,脑子里空洞洞的。

    翠娘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她艰难的转动了一下眼珠,看到隔壁的王嫂再冲着自己大喊大叫,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一丝声音,翠娘很奇怪。她努力的摇了摇脑袋,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慢慢的周边的环境逐渐清晰起来,开始疯狂挤入了翠娘的脑袋。

    映入眼帘的是老尚头抱着一个骨灰盒在嚎啕大哭,周边的邻居在一旁劝慰,现场乱哄哄。

    那个盒子里就是自己的丈夫,翠娘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几乎是一瞬间,悲伤一下子涌上了心头,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她疯了一样冲过去夺过丈夫的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她那孱细的身躯在剧烈地抽动,她的世界塌了,她的心,她的委屈,她的爱,她的一切一切,全没了!全化了!全变成了泪水,无穷无尽地涌出来。

    翠娘的哭声像一只在冬寒的夜里临死的鸟,凄凄泣泣,触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寸一寸的割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这尚老大怎么就没了呢,这娃命苦啊”

    “可苦了翠娘了,还这么年轻就守寡”

    “哎”

    这时候,不知道谁问了一句:“名言,到底咋回事啊,尚老大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这句话也提醒了翠娘,爬起来抓住陆名言的胳膊,使劲的摇晃:“赶紧告诉我,赶紧告诉我”

    路名言抽了被翠娘抓的生疼的胳膊,道:“翠娘,你稍微平复一下,听我给你说”,然后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的道出了整个过程: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路名言和尚老大刚下工,准备好好的休个周末,毕竟劳累了一周,也要好好的犒劳下自己。路名言和尚老大相约去吃上一碗矿场对面老王家的混沌,一毛钱一两,薄皮大馅,分量十足,精壮的小伙子有二两就能把肚皮吃个滚瓜溜圆。他们每周都要去吃一顿混沌,因为矿上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

    两个人还在聊天的时候,一个人挑帘进了宿舍,正是矿主黄老板的儿子-黄达,一进屋子黄达赶忙捂住鼻子,这宿舍的住宿条件太差了,跟猪窝是的,眼泪差点给他呛出来。

    路名言反应快,赶忙迎了上去,道,“小黄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溜达?”黄达咳嗽了几声,稳定了一下,道:“你们有几个人在呢?”,路名言和尚老大对视了一下,道:“附近的回家了,今天晚上住宿的就剩下五个人了,那三个出去吃饭了,我和尚老大一会也去,小黄老板,有什么指示吗?”

    黄达道:“明天你们别休息了,在上工一天,在出些任务,我给你们另算工钱”

    那几年社会发展快,煤炭的需求量大,这种临时的上工也是家常便饭,但是这通知来的也太晚了,大部分人都走了,队长胡师傅也不在,矿下面要面临这个突发情况,这几个新手可玩不转。

    “没事,就一天就行了,有个客户特别着急,库存里就差那么一点,你们明天再辛苦下,就这么定了”,黄达说完,转身走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老板把话说道这份上了,那就明天上工吧,反正也有钱拿。

    两个人胡乱的吃了一口,就返回宿舍,其他三个人也回来了,正在打牌。尚老大就把黄达的话告诉了大家,岁数最小的王志东,把扑克一把甩在了桌子上,愤怒道:“还要上工?这个月多上了多少工了,不把人当人看啊,机器还要喝油呢,还要暂停散热呢”。

    王志东左手边是一个东北的小伙子,叫李春生,道:“谁让咱们拿人家的钱呢,不打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几个人骂骂咧咧的都躺下了,熄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就穿戴好劳保,下了矿,眼前一束束的灯光照耀在黑漆漆的巷道中,空气中刺鼻的味道透过防护口罩弥漫着,不过他们都习惯了,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熟练的操作着设备,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敲帮问顶,摘除悬矸危岩和松动的煤帮,架设好安全的支柱,清理淤泥,出煤,同时检查皮带的状况,时间不知不觉的在过去,一切如常。

    但是,危险正潜伏在黑暗中,慢慢的向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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