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唐一一分发好了小麦和豆菽萝卜种子。
按照自己的想法,将一千多亩田地尽数种上的话来年开春顺利收获的话,这一千多人一年之内吃饭问题应该不大,运气好还会有一些余粮。
又将葛根分发下去吩咐种在高地斜坡。
熊一本是苗裔农家出生,深谙植物习性,农作物种植更不在话下,不一会功夫就划分好了种植区域和负责人员。
姬翟带着一众女民用竹背篓装上了桑枝就在高地处开始种植。
陈麻子留了一人喂养畜生,就带着几名下手四处收牲口。
顺便回了一趟封地,拿了些吃的,还带了十来名家奴一起赶着牲口回到了巫口。
就熬一年,夏家公子合同约定好的喂肥了牛羊,但没有约定不许自己倒贴粮食家奴啊。
木作营这边分得了不少铁斧,姬墨像是得了宝一样,眼睛里尽是欣喜。
锋利的铁斧铁刨提高了不少效率,当日便搭建起了木作工棚。
安排完毕,夏唐清理了一下,手上还剩一万多贝了。
得省着点花了,夏唐心里默默的想。
幸好这两月铁器出产稳步上升,粮食不用愁了。
还盈余一些铁器分发到巫口。
“公子,家主回来了,有要紧事要与你商议,请速回府!”
熊六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跟前,满头都是大汗,神色紧张。
夏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皱眉道:“何事这么慌张?”
熊六抹了一把汗,咽了咽口水说道:“出事了,这次家主从北地麻布岭归来,死伤了不少人,还带回了一名昏迷军士,看模样非治地之人。”
北地?麻布岭?
夏唐吃了一惊,难道父亲遇袭了?
不敢多想,于是快步向尹府疾行。
。。。。。
尹府内院客房内。
床榻上躺着一名浑身是伤满脸血迹的昏迷军士,血已经将包扎的麻布染得殷红。
夏槐在床前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看一看把脉的医人。
“公子回来了!”门口守着的军士压着嗓门喊了一声。
话声未落,夏唐便阔步走进了客房,对着夏槐立马跪倒在地。
“父可无恙?发生了何事?”
夏槐见了夏唐,挥了挥手,房内医人和两名下人唯唯诺诺的弯着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等外面离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夏槐长叹了一口气。
“出大事了!”
夏槐神色呆滞的缓缓说道。
“月初我离开巫山北上,带了一百余人去麻布岭视察军所,顺便在那里收购一批布料制作成衣以便军民过冬。没想到,月末回来的路上遇袭了。”
真遇袭了!
夏唐不由吸了一口气,还好父亲无事,转而愠怒道:
“何人这么大胆敢在巫山境内偷袭父?”
夏槐沉吟了半刻,缓缓说道:“黑裘武士!”
黑裘武士?
“这是何方势力?这床上军士又是何人?”夏唐一脸不解的问道。
“黑裘部是百濮之一,是夹在巴国和楚国之间不可忽视的一支势力,族裔武士均耳环黑裘铜刀,战力惊人,后来新首领带领黑裘武士灭了不少百濮外族,日益壮大,连巴国也忌惮黑裘部三分。不过这黑裘部一直对楚国俯首称臣年年进贡,和我巫山并无冲突。”
“但这次密林里遇袭,黑裘武士似乎知道我们路线,守株待兔,三百多人将布料明目张胆尽数抢去,却并没有伤及军士民夫。”
“我原本打算召兵讨伐拿回布料,于是派了两名斥候尾随黑裘武士找到了他们的一个营地,斥候发现了营地中竟绑着几名楚国军士!根据斥候描述军士装束我猜想是鄀地来人,楚王亲卫。”
夏唐惊诧不已,楚王亲卫?
“楚王亲卫竟然到了巫山?”
夏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时我也很诧异,看来楚王真的放弃郢都一段时间了,前些日子不少逃难的流民传言郢都已破看来是真的。亲卫至巫山,必定是传来了君令,不想被黑裘部擒获。”
“于是遣散了力夫,半夜组织了二十名军士偷偷潜进了黑裘营地解救亲卫,却发现四名亲卫其中三名已经死去多日,只有一名尚有呼吸。于是带上这名亲卫分作两路逃回了巫山,另一路估计已经在途中命丧黑裘武士之手了。”
夏槐又是一声长叹。
啪——
夏唐怒不可遏的拍了一下桌子。
“黑裘贼子,夺民之资,戮君亲卫,追杀命尹,罪不可恕!”
夏槐无奈的摇着头说道:“王命不至,百濮蠢动,看来巫山太平之日不稳矣,不过当务之急是让这名亲卫醒来,从他口中问询君上近况,再做定夺。”
这时,床上传来几声咳嗽。
昏迷的军士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渗出了咳出来的鲜血。
这。。。是在何处?
父子二人赶紧上前探看。
“军侯醒了?”夏唐小心的用湿布擦去了军士嘴角的血迹。
军士身子动了动,仿佛要挣扎着坐起身,无奈身体不听使唤,于是几乎察觉不到的点了点头。
“军侯不用担心,这是巫山尹府,县尹大人将你从贼人手中营救了出来!”
夏唐探下身子对着军士的耳朵轻轻说道。
顿时军士浑身一震,双手嘴角微微颤抖,又努力的想爬起来。
夏槐挥了挥手,让夏唐轻轻的将军士撑了起来,拿起夏槐递过来的一碗米粥喂了起来。
当听夏唐说起只有他一名获救时,军士才颤颤的吃两了口便停住了,雨点般的泪水却哗哗哗开始滴了下来,落到了粥碗里。
“大王危矣!求尹府大人发兵!”
听闻此言。
哐当一声!
粥碗已然掉落在地上。
夏槐父子二人已愕然站起身来。
大王危矣。。。
果然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