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府门，门前左右也摆着两个高大的野兽，巍峨的牌匾上刻着两个大字——林府。守门的护卫却有些眼光，对二人是拦也不拦。
陌出凡刚进府门，被一头发斑白的林家大祖拉住，就是一通问道：“小呀，你跑哪里去了，你让我一顿好找，你这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消失这几天老头子我多么担心啊，你到底去哪里了？灵识也没有发现……”
“小，你这次回来和以往好像不一样？”林立来送东西，问道。双眼中比以前有着一抹自信，那是以前的“他”缺少的。
“人都会变的。”陌出凡说道，“老头，我累了，一会儿吃饭再叫我们！”他的回答很敷衍，任谁都听得出来。以前的林携是不会、或者是不敢这样的！
是发生了什么吗？
林立对他的身份没有怀疑，反而很担心他经历了什么，才让一个人蜕变如此？
小阿女被量在一边，小白猴跳到小阿女肩头，傲然的站着，仿佛一个将军即将见证敌军的惨败，在等候着老英雄的凯旋归来。下午日光略显懒散，小丫头或许累了，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小白猴靠在小阿女身旁。
将小白猴的身体移了移，陌出凡也躺了下来，轻轻将小阿女抱住怀里。他两天没有合眼了，就算他修为，也有些吃不消。小阿女拱了拱脑袋，在陌出凡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晚饭时间，林立亲自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好吃的，如果平时，他一个糟老头子，也不用那么麻烦，可现在“林携”回来了，林立对他自然更好了。
“林携”自小爹妈就不在身边，他那鬼爷爷整天只知道喝酒，对后辈也从不关心，只好他照顾了。
想想就来气，他这一脉怎么竟出不孝子，还好有林携在，不过这次回来，林携好像有些改变，眼中没有以往的单纯之色了，林立想，林携所说的改变，应该是那几天发生了足以让他改变一生的事情。
可又是什么事呢？
“林携”不说，他也没问。莫非是自家人？
老头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都到这把年龄，有些事只是不明说，会比谁都看得开，甚至生死，可有些时候，并非如人所意。
美味的食物陆续被亲力亲为的林立送到陌出凡屋。
“好香！”
小阿女还带有一丝睡意，可美食已叫醒了她，朦胧的睁开了双眼。
“醒了。”
陌出凡将手中的帕子在水中揉了揉，拿起一旁的梳子，小白猴是被二人的说话声和食物的香气弄醒了，也用猴抓揉了揉双眼，略微有些发愣的看着二人。小阿女盘腿做在床沿，陌出凡在小心翼翼的给她梳着长发。
“很疼？”
陌出凡头一次给人梳头，听着小丫头的抽气声，陌出凡心疼的问道。
“不疼。”小阿女连忙说道。不过，微微皱起的小脸出卖了她。
“傻丫头！”
晚饭之后，小阿女和小白猴去了小院中玩闹，林立没有走，陌出凡也没走。
陌出凡却没有耐心，问道：“老头，什么事？”
林立正色道：“是关于家族大比！一路上你们是不是看到很多修炼者？”
陌出凡点点头。
林立意料之中，接着道：“其实，家族大比不单单只是竞选帝之城城主的资格，更重要的是大比之后临仙门会从三大家族与那些人中挑选弟子，大比前三名可以直接进升成为内门弟子。”
林立一口气说完，喝了口茶缓了缓。
陌出凡平静道：“那老头你的意思是？”
林立直截了当道：“我要你成为临仙门的内门弟子。”
“知道了！”陌出凡应道，“对了，这些天，小丫头就拜托你照顾了！”
“什么拜托不拜托，你这臭小子！”林立看了看院子里的小阿女，笑着说道，“那小丫头很讨人喜欢！”
陌出凡随后向院里走去。今夜的天空布满了星星，对小丫头而言，应该很是高兴吧！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也足够他准备了。在这三天当中，陌出凡只是偶尔巩固自己聚气后期的修为，更多的时间都是带着小丫头在帝之城里面游玩，他发现小丫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很多东西她都没有见过，可新奇了。
小丫头是被那白猴带大的，从小生活在森林当中，对这些都不知道也很正常，陌出凡都一一跟小阿女讲解。
期间，林立也多次来看二人，把他的一些心德告诉陌出凡。陌出凡知道，这老头只是借自己来和小丫头拉近关系，每次都带一些好吃的给小丫头，还老大不小的和小丫头作游戏，陌出凡也不道破。
在这三天中，林立还和陌出凡进行了多次对战，林立自然把修为压到聚气期，否则以他快要金丹期的修为，估计陌出凡连一招也接不下。
不过他也十分惊讶，凭他灵气的浑厚，竟不能拿下陌出凡，尤其陌出凡的速度真是相当之快。
“孩子们，想不想听故事？”酒过三巡，林间亭台，林立拉着两个孩子，说道，“我还没给你讲过故事呢！”
有故事听，小阿女高兴的点点头。
林立道：“从前，有一傻小子，他天赋低微，家里托关系让他进入修仙门派，那小子不知，他是被家里人抛弃了，卖到门派里，小子还乐呵呵的进了修仙门派，那年他九岁。”
老态的脸上满是缅怀之意。
“他是进去了，可只是做了一个打杂的，小子每天都勤勤恳恳，可师兄们都欺负他，那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一年。洗衣，做饭，挑水……能做的都让他去做。呵呵……”
也许那是怀有被欺负的愤懑与恨意，可此时林立眼中却只剩下怀念与一抹庆幸的微笑。
“那小子如果犯了什么错，人们就会狠狠的打他，一个人在夜晚擦拭着伤口，还傻傻的安慰自己，自己的家人会来看自己！”
“哈哈哈哈……”
微笑可以掩盖一个人的情绪，可大笑却能展示一个人的内心，不管他是个怎样的人，一旦大笑，弱点就暴露无疑。
也许可以释然，那些伤痛也不算什么，但有些伤害却是一辈子的，无不在无形中将一个人挤压、拉扯，在不了了之。
讲到这，林立突然对陌出凡问道：“他是不是很傻！”
陌出凡心中不经意间泛起不舒服之意。
“是，很傻！”他答道。
林立却没在意陌出凡的回答，又继续说道：
“可那小子很幸运，那年，一个小孩子也和他一起做了一个打杂的，那小子把小男孩当成自己的弟弟，也许是有人和自己作伴，他帮小男孩做了一切，他替小男孩挨打，小男孩开始并不领情，后慢慢被小子的傻气感动，他们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这也许便是可以释然的原因。
“门派给他们做过天资检测，就算能够凝气，他们最多能够到筑基期。一天，小男孩带着小子逃离开了门派，可是不幸的他们被抓回来毒打一顿，之后很久，他们都不敢逃跑了。”
林立又笑道：“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终于逃出门派，小男孩不甘人后，又带着小子去闯荡荡世界，势要有一番作为。”
“小子不放心小男孩，就和小男孩一起。后来，他们历经重重困难，一步一步艰难往前走。凝气，筑基，甚至金丹。”
“可是，筑基之后，他们在不可能到底金丹，上天像是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想必那时的二人必然是非常痛苦以致绝望，林立摇了摇头，又道：
“一天，他们很幸运，传说中能够让人破格到达金丹的神物被他们得到，小子没有吃下那神物，他们知道，到筑基期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吃下去他们自然能够到达金丹期，可那漫长的生命难道就看着自己慢慢死去，不能再修炼，不能再前进一步。”
“唉，小男孩不听，吃了下去……”
苍白的笑最后只剩一声轻叹。
后面林立说了什么也仿佛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是呀！人不害怕死亡，但慢慢的等着已经老态的自己去等死！那是什么滋味？陌出凡突然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说着说着林立睡倒在显得有些冰冷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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