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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南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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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第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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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常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其实不然,缘分已尽便是已尽。

    昌南小镇过往烟,阿玖再也没有坐过火车,他怕像婷婷姐一样再也回不来,阿玖和刘婷婷这份特殊的情感上如果非要加上一个代名词的话,那就是亲情,超越了血缘的亲情!

    焓变为负,嫡变为正

    即使世界绝对零度

    你依旧是年少的欢喜!

    如果思念一个已故之人,最好的的方法就是去她所去之处,寻她所念之思。

    阿玖告诉外婆:“我要考上婷婷姐的那所大学!”

    外婆一脸惊讶: “那咋办,我的小卖部咋办,没人继承了呀!”

    阿玖摸了摸脑袋,随即说道:“外婆,我以后要是没用,我就回来继承小卖部。”

    外婆说:“你要是没用,我就把小卖部卖了给你投资!”

    阿玖激动不已,把脸凑过去,惊呼: “外婆,我爱你!”

    外婆赶紧推开即将靠近的阿玖,说:“别别别,你还是别爱我了,你看婷婷都被你爱走了……”

    阿玖被气的不行,破口大骂: “刘菁菁!你再说以后我就不给你养老了!”

    刘菁菁假装生气的哄道: “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

    随后又甩了沓钱“诺,这是学费,给我好好读,用心读,读不懂就死回来开小卖部。”

    阿玖: “e,外婆……”

    外婆 “咋啦?”

    阿玖: “钱少了!”

    外婆:“好你个小赤佬,老家人的钱你也刮,有没有良心。”

    阿玖:“有良心没饭吃,没良心有饭吃!”

    反手外婆拿着两米长的扁担打的阿玖满街小巷,到处乱窜。

    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的某个喜欢的人。其实不然,爱上一座城,也许是为城里的一道生动风景,为一段青梅往事,为一座熟悉老宅。或许,仅仅为的是这座城,就像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爱了。

    那年夏天,阿玖正在打算前往鄱镇的路上,不敢坐火车,外婆硬生生的开了几个小时的拖拉机把他送到城里,自己便又原路返回。

    随着拖拉机发动声音,刘菁菁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念不出书来,就死回来开小卖部!”

    阿玖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外婆的背影喊:“外婆,你在想屁吃!”

    阿玖看得出外婆是舍不得!

    阿玖自己从没想过离开昌南小镇的第一站,会是在鄱镇。

    鄱镇,这座城其实就在昌南小镇的最东边,据说在50年前,没有什么昌南小镇、鄱镇…都是叫昌南。

    五十年后,昌南被分为两镇,一镇为昌南小镇,一镇为鄱镇,而这两镇的分界线正是那闻名天下的鄱湖!

    鄱镇,这座被世人赞誉为天堂的千年古城,是许多人梦魂所系之地。这里有闻名天下的鄱湖,有恍如梦境的烟雨小巷,有月上柳梢的深深的庭院,更有难以言说的梦里情怀。无论你是出生于鄱湖还是和鄱湖仅有一面之缘,都可以与这座城有所相关而深感幸运。都说同一片蓝天下,有缘自会相逢,而在同一座城,是否真的可以魂灵相通?

    阿玖背着新书包,去前往他的第一站,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再去想,对于未来,能改变的,知道的没用,改变不了的,知道了干嘛。

    阿玖心想:“老子要读他娘的一个出人头地!”

    门卫戳了戳了阿玖,一脸嫌弃的说: “诶诶诶,孩子你爸妈呢?”

    阿玖白嫖了门卫一眼:“没爸!”

    门卫也显得不耐烦,语气加重:“你妈呢?”

    阿玖实在受不了,托着木箱就往学校走。

    “诶诶诶,问你话呢?你不会是孤儿吧。”门卫一把抓住阿玖的臂膀,大声呵斥。

    阿玖抽出大木箱的暗格,拿出一沓红色崭新的钞票 ,朝着门卫回复:“秃驴,别碰我,我是一个人来报名的。”

    阿玖用尽力气全身力气冲着门卫大喊 :“还有我有亲人!”

    阿玖这一声不仅惊呆了门卫,连后面排队的家长都直呆呆的看着那个提着大木箱子的男孩。

    后面的双马尾小女孩突然开口: “妈,他好凶呀!”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阿姨做出嘘的动作,说:“嘘…小点声。”

    阿玖隐隐约约听到了,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死死盯着那个女孩。

    双马尾女孩吓到了,蹭的一声躲到黑色长发阿姨背后。

    黑色长发阿姨用手摇了摇,示意不好意思。

    阿玖提上大木箱,便一摇一晃的走进校园,嘴里不停的嘀咕:“你才凶,你全家都凶!”

    那个双马尾女孩单手叉腰,一手指着阿玖,“站住!不许你骂我妈!”

    阿玖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提着大木箱子走进校园的更深处。

    双马尾女孩见阿玖头也不回,显得更加气氛:“嘿!胆小鬼回句话啊!略略略……”

    阿玖依旧没有回头,映像中也没刻意留下该有的模样,独自托着大木箱子走进那属于自己的四维空间。

    “额,你好,我是来报名的,我家人有事没有来。”

    阿玖学聪明了,直接逼问主题,省得又来个灵魂拷问‘孩子,你爸妈呢?’

    在昌南小镇的时候,阿玖从来没有觉得什么,任由别人提问:“你爸你妈呢?”

    在茅小小学里有阿狗帮忙呵斥,在小镇上有刘菁菁,几乎没有人敢提起。阿玖从小就过得很自然,可这毕竟是他乡,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只有自己空壳皮囊和一身的臭脾气!

    也开始了不同的人生!

    缘分真的好奇妙,并非是中了缘分这两字的蛊,所以才这样不厌其烦的谈论与诉说。只是每当提及感情,或是谁与谁的相遇,谁与谁相恋,总是与缘分纠缠不清。有缘的人,无论相隔千万之遥,终会聚在一起携手红尘。无缘的人,纵是近在咫尺,也恍如陌路,无份相牵。

    窗口的老师先是一脸惊讶,然后微笑着说:”“哦,是这样啊,一个人来的呀!你先去对面那个窗口办理去学手续,然后再过来。”

    阿玖和气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侧窗口屋檐下传来一女孩的声音:“妈,他还会说谢谢啊!我以为他只会凶人嘞。”

    话音刚落,随后有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小点声人家可没得罪你。”

    阿玖一听就知道是刚才那个和他拌嘴的那个女孩和阿姨。

    也没有多逗留,提着大木箱子,踏着承重的步伐走向对面窗口,提着时间久了,显得以耐心回复有些吃力。

    阿玖明白别人肯定有所疑惑,不就是一个陈旧的大木箱子,至于这么……

    只有阿玖心里知道,这是外婆结婚出嫁入昌南时的箱子,一直没舍得用,到了今天才拿出来,外婆骗阿玖说是刚买的,其实阿玖知道这么破旧的箱子,自己小时候就见过了。

    五岁的时候

    小阿玖趴在大木箱子上,奶声奶气的说“妈,这个大木箱子为什么放着那?”

    妈妈耐心回复: “那是外婆出嫁到昌南时的嫁妆。”

    阿玖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的看着妈妈,说: “妈,嫁妆是什么,我出嫁会有嫁妆吗。”

    小阿玖妈妈被逗咯咯咯的笑。

    小阿玖更加摸不着头脑,嘟起嘴生气的喃喃:“妈,你别笑了,说嘛,说嘛,快说嘛!”

    小阿玖妈妈一本正紧的讲到: “你呀,不是嫁人,你是男子汉,是要娶花姑娘的。”

    阿玖还是不解: “妈,那这箱子怎么会在我们家?”

    小阿玖妈妈一脸骄傲的回答:“娘也出嫁了呀,你外婆就传给了我,给娘作嫁妆的哩。”

    小阿玖突然跑到门口大喊:“哦…哦我知道了,哼!”

    小阿玖妈妈被惊讶到,连忙说道:“毛呢,你知道啥了?”

    小阿玖站在大门口的青石台阶上,双手叉腰,一脸嫌弃:“妈,你老实说,我是不是捡来的,你和外婆都只生女孩,不生男孩的。”

    小阿玖妈妈被逗的前仰后扑。

    阿玖穿过人群托着大木箱子来到了对面窗口,很有礼貌性的讲:“你好,这里是办理去学手续的地方吗?”

    前台叔叔回复 :“是的,小朋友。”

    “我要报名!”说完一沓钱放在窗台。

    “还有我家人有事来不了,不是我自己偷的钱!”阿玖看着前台叔叔的异样的表情,决定先发制人!

    前台叔叔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流利的点起钱来,整整1700元大洋!!!

    前台叔叔递给收据,轻声的说“诺,小朋友这是去学收据,你可要好好保管!”

    接完收据,阿玖轻声的回复一句:“谢谢”

    在那个时代,谢谢还是谢谢!

    阿玖小心翼翼的将收据放进自己的布衣右侧口袋,脑子浮现“老子要读他个出人头地!”

    深吸一口,呼~~

    提着大木箱子再回走去。

    娇滴滴的声音从嘈杂的人群中传出:“妈耶,他又回来了。”说完双马尾女孩又立刻躲到黑色长发阿姨身后。

    声音很小,但是特别好分辨。

    但是阿玖并没有回头,因为他深知和女人讲道理是个错误的选择,更何况和一个不带脑子的小小女人讲道理!

    双马尾女孩踉踉跄跄的小步走来,伸出娇小的手掌,胆小的说道:“嘿!等我一下,我妈说了,给你吃的,给你赔不是,哼!”

    阿玖看了看双马尾女孩手中的巧克力,温和的回一句: “谢谢,我不需要。”

    双马尾女孩一手伸出,另一手单叉腰,奶声奶气的凶:“嘿,你这个人怎么这个酿子,姑奶奶的糖果都不接,爱吃不吃。”说完硬塞到阿玖手里。

    阿玖先是一惊,然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双马尾女孩显然是被吓到,蹭蹭蹭提着裙子就往黑色长发阿姨身后跑。

    “妈耶,妈耶,他又凶我,打死我也不想看到他了。”躲在后面大声乱嚎。

    阿玖冲着黑色长发阿姨,笑了笑,示意感谢。

    提着箱子便继续前进。

    “小朋友,你的收据呢。”前台老师先发声。

    阿玖将收据一张一张的摆放在前台桌面上,回复:“诺。”

    前台老师摇了摇手中的数据,笑着说:“小朋友,这是你的班级!别记错了。”

    阿玖接过后,睁大眼睛看了看,上面刻着“七(三)班”

    大字的旁边还有几个小字‘彭老师’

    阿玖一路摸索到班级门口,呆呆的看着老师,老师微笑的回应。

    阿玖身高较矮,比同龄年的女生还要矮,老师指着最后一排的中间亲切说道:“你就先坐这吧,我后面会重新排的。左右转”

    阿玖害羞的点点头,坐到位置上等待着。

    阿玖自己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未知的三年同学?

    等待着授予知识的老师?

    又或者是等待那擦肩而过双马尾姑娘?

    或许都不是,又或许都是,没有前因,也无后果,无关风月,只是等待。

    等待着将死之人所期待的明天!

    陆陆续续的人涌入这间狭小的空间,本就低沉的天气显得更加压抑。

    一奶声奶气声音打破压抑的氛围:“e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没走错,妈耶,好多人啊!”

    焦点瞬间聚集在门口的这双马尾女孩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

    “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那么问题来了。”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靠才华。”

    “我想静静!”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想静静,我想静静,我想静静!”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xx”

    一顿嘈杂,压抑的气氛瞬间消失,欢悦的氛围瞬间被点起。

    阿玖发现自己也跟着笑了,这时候才发现,她没这么令人讨厌,才发现生活其实本就美好!

    彭老师对着双马尾女孩指了指阿玖的后面,温和的说: “你就坐那吧!”

    “好嘞!”

    彭老师双手并和,轻轻的边拍边讲: “同学们,安静,安静!”

    “老师知道,你们有的人来自昌南小镇,有的人来自鄱镇,芦镇…有很多很多话说不完,那能不能等老师先说完呀!”

    也不知从哪传出来的声音:“疯狂为老师打all!”

    相继而出:“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彭老师脸上表情凝固,瓜子脸气成了一个窝瓜脸,发怒的哄: “安静!!!安静!!!”

    “哇,你们快看,窝瓜啊,一屁股一个僵尸的那个!”坐在最角落的声音响起!

    全班人所有的目光转向后排的角落,阿玖同样惊讶:这天底下,不怕死的真有!

    回头看时,只见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左右转,像是在说,我做错啥了吗。

    双马尾女孩极小的发声:“啊偶!我好像完了。”

    阿玖听到了,憋不住了,笑出了猪叫般声音,心想:“这尼玛谁顶的住啊!草……”

    彭老师再一次拍了拍手,不同的是这次很大声。 “安静……安静!我再说最后一遍!”

    彭老师严肃的说:“你们两站起来!别看,说的就是你们两。”

    阿玖和双马尾女孩你看看我看看你,像是在说都怪你!

    阿玖眼睛睁得特别小,而双马尾女孩两颗黑色大眼珠不停的左右转,嘟着嘴不停嘀咕:“喔孃个晓得喔哇啥子嘛。”

    阿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双马尾女孩眼泪也早已在眼角打转。

    彭老师看到两个人的表情哭笑不得,清了清嗓子,说: “诶诶诶,老师有这么恐怖吗?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嗯?”

    双马尾女孩小声嘀咕:“何止恐怖,都要吃人嘞”

    阿玖装出严肃的表情,努力的憋笑,暗想:“大姐,能不能他娘的给小弟一条活路,被赶回家刘菁菁要提菜刀追我几条街的。”

    彭老师一本正经的说:“好了,好了,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吧,介绍就可以坐下了。”

    老师话音刚落,双马尾女孩拍案而起,奶声奶气的说道: “我先来!我先来!”

    “我的名字叫林雨,不是淋雨,是林雨!林雨的雨!”

    阿玖笑的忍不住了回头小声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林雨小声的回应:“略略略,要你管!哼”

    老师微笑的点点头“好,林雨同学可以坐下了!”

    彭老师眼光看向阿玖,再一次温和的讲到: “请前面那位同学介绍自己吧。”

    阿玖示意自己: “大家好,刘玖,你们可以叫我阿玖。”

    彭老师示意阿玖坐在的一瞬间,坐在后面的林雨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一举手,大声喊到:“报告老师,六九五十四,他叫五十四!”

    全班人再次被林雨逗笑。

    阿玖告诉自己:“只要自己觉得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面无表情的回身看向林雨,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讨厌不起来,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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