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父亲对斯氏集团虎视眈眈,你真当斯宴不知道?我想你父亲临走前也该对你说过类似于‘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不忍则乱大谋’,‘安心蛰伏,别轻举妄动,等他归来后再做决定’的话吧?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还是你真的觉得我是个蠢货,看不懂这些天的暗潮汹涌?”
“别再打从我这里下手的主意了,斯宴的确是在乎我,但我绝不会是他的软肋,假如你决定鱼死网破,那我一定在你拿我威胁斯宴之前,先毁掉自己。”
“在我这里做无用功,只是在浪费你的时间,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好自为之。”
姜阮将两人之间那层朦胧的窗户纸撕破,赤裸裸的利益暴露在空气中,无处遁形。
对面的斯寻不知何时收起了笑,没了笑意感染的面容,阴气森森。
那对天生的浅色瞳孔更像是淬了寒光的毒蛇,丝丝吐着红信子,令人胆寒。
姜阮并不意外见到这样的斯寻,与平日里那个懒散的,甚至疯疯癫癫的纨绔子弟截然不同。
面对这样的男人,姜阮更笃信他的野心绝不会比他的父亲斯沧海少到哪里。
既然她话已经说到了,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姜阮拿起一旁的帆布包,便要起身离开。
擦过斯寻身旁时,手腕猛地被人抓住。
他的手心不同于斯宴的微凉,是截然相反的温热,灼在皮肤上,惊起一层鸡皮疙瘩。
姜阮拧眉要抽出手,男人加大的力气,如鹰爪一般死死钳着她。
“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呀小嫂子。”
他虽用最寻常的口吻说着,话里仍不由自主沾了一层冷意。
姜阮不再挣扎,往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该急的人还没急呢,我急什么。”
她声线柔美,落在耳里却该死的刺耳。
斯寻面色一凛,引以为傲的忍耐有破功的兆头。
几个深呼吸后,平静下来。
“既然不急,那就坐下来,喝完这杯咖啡再走。”
姜阮当真重新坐下,素雅白净的面上没有半点慌乱。
她气定神闲的抿了口咖啡,还有心情品鉴:“味道差了点,胜在拉花师手艺不错。”
“小嫂子刚才那番话,只说对了一半。”
斯寻平复心情后,旧话重提。
看着姜阮波澜不惊的小脸,突然升起一种想将她的淡然揉碎的冲动。
他凝神,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夺斯氏集团是一部分,夺走你,是另外一部分。”
品咖啡的人动作顿了顿,而后抬眼看过来。
清瞳里是如湖泊般的平静,她似是笑了下,回他。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小嫂子就这般确信你和斯宴会永远在一起?”
“不管我和斯宴会不会永远在一起,我和你,和你斯寻永远没可能。”
她总是这样界限清晰,总是这样泾渭分明。
很好。
斯寻眯眼,内心的征服欲膨胀的挤压的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她最好一直理智,一直冷静。
如此,最后臣服在他身下时的千娇百媚,才更动人!
“那我祝愿小嫂子与堂哥永结同好,白头到老。”
斯寻古怪的祝福,姜阮放下咖啡,面容清清冷冷。
“话也说完了,咖啡也喝完了,我能走了么?”
斯寻懒散的倚在沙发背上,抬眼瞧她:“小嫂子随意。”
在姜阮作势起身时,轻描淡写的抛出一句。
“最后还是想提醒小嫂子一句,我上次对你说的那些话,也无半点作假,你瞧,现在已经应验了一部分。”
姜阮起身的动作滞了下。
她想起斯寻说过的话。
他说斯宴从小就患有严重的偏执症,这导致他对她产生了扭曲的占有欲。
任何可能导致她离开的因素,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斩断。
甚至会,不择手段。
所以,斯寻如今口中的‘已经应验了一部分’,指的是……
“你是不是也很奇怪,为什么斯薄今会和斯漾漾定下婚事?”
斯寻适当的抛出一句,解答了姜阮的疑虑。
她抿唇不语时,后者笑眯眯道。
“小嫂子信不信,这场婚事一定会如期举行,不论中间发生了什么,都不会阻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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