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我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姜阮收到短信时，正在陪着橘贝去做产检。
坐满了人的走廊上，面前两扇紧闭的门，标牌写着显眼的字。
【彩超1室】
恰好有护士喊号，但见身边的橘贝低头看了眼排号单，慌忙起身迎上去。
“阮阮，帮我拿一下包。”
橘贝将帆布包塞在姜阮怀里，又折返进去。
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姜阮眨眨眼，才将手机解锁。
斯寻的短信突兀的映入眼帘，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后，才慢吞吞的回想起那天斯寻带她看过那些油画，送她回来时路上说的话。
他说：“小嫂子，我没在开你玩笑，如果哪天你发现堂哥不值得爱了，就来我身边吧。”
“先别急着拒绝我，考虑看看呗。”
记忆回神，姜阮眸光一凛，当即删除短信。
连带着号码一并删除拉黑。
操作完一切，姜阮绷着的神经才松了些。
起初橘贝住进斯公馆时，姜阮有怀疑过，斯宴是为了牵制斯薄今，才会这么做。
甚至后来当斯薄今与斯宴一前一后召开记者会，当着媒体的面，两两宣战时，她一度心惊肉跳。
觉得斯寻说的话应验了。
斯宴在不择手段的，斩断一切可能导致她离开他的因素。
哪怕微乎其微，哪怕捕风捉影。
姜阮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心不在焉了几天后，本就对她情绪极其敏锐的斯宴，如何察觉不到？
晚上男人将她揽在怀里，挑了一缕她的发丝在指尖把玩，自然的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如此肯定的语气。
姜阮当时便缴械投降，将斯寻领着她去看了油画，让她记忆全部恢复的事，巨细无遗的告诉了他。
斯宴始终默不作声，姜阮以为他在生气，小心的自他怀里扬起脸，却意外对上男人沉沉投来的目光。
“记忆……全部恢复了？”
他哑声问。
姜阮点头：“嗯。”
“阮阮，对不起。”
斯宴垂眸，搭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姜阮半撑起身子：“为什么道歉？”
斯宴没有回答，屋内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凉凉的月色，只能隐约看到他晦涩的眼睛。
似装满了一整个星空的银河，流淌着的，是一股名叫悲伤的情绪。
“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不告诉你，我还在继续调查着真相吗？”
姜阮顿了下，轻声道：“你不是说，是因为怕把我再次扯进来吗？”
“不是。”斯宴回她。
在沉默间，继续道：“我是害怕，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厌恶我，远离我，憎恨我。”
“我很多次都在想，如果我们的初遇，不是一场强取豪夺，该有多好。”
他如果可以，换一个形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他如果可以，以不会伤害她的方式接近她。
该有多好。
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霸占她的美好。
不用在得到后，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他在六年前对姜阮种下的因，终究还是在六年后，自己尝到了果。
这世界绝对公平，没有谁逃得过因果循环四个字。
一双温热柔软的手落在了脸颊两侧，斯宴睁开眼，瞧不清她的脸，只鼻息间满是她身上好闻的清香。
“老实说，在记忆全部恢复的一瞬间，我的确是恨你的，恨你当初为什么不查清楚，就来报复我，恨你和他们一样，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轻而易举的就主宰了别人的人生。”
斯宴指尖冰凉，唇动了动，最终自嘲一笑。
“后来我也时常在想，这样恶劣的你，顽戾不可救的你，我为什么偏偏爱上了呢？现在我想明白了。”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斯宴，你有心，他们没有。”
“即便是在六年前，认为我是害了斯薄今的凶手的你，在最后的最后，也是选择了给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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