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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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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寻常夫妻的样子,刚刚管泰鸿的举动,赵煦可是一声不落都听在心里,他都可以具体的想象出那小子红着脸的样子,又看看勾引了人不自知的妻子,不免吃味,这妻子长得太美了,是不是还是该藏在深宫比较好?

    花这样大的力气,借着上阳会试之名,一环套一环的引她出宫,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又低头望看因疲累而睡着的攸宁,宠溺的笑了,轻轻的环抱起怀中的人,看着攸宁有些不适的皱眉,又连忙静止了动作,唯恐惊醒了睡着的美人。

    待怀中人重新露出舒展了眉头,方才抱着人到厢房,轻轻的放在床上,不由的就看呆了。

    捧在掌心的女孩早已长大且孕育了自己骨血的奇妙感觉,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他将大掌覆上去,似乎可以感觉到胎儿的呼吸声,特别的轻柔,小小的。

    ,

    也只在这时,初为人父的真正责任感才在心里升起,初始只想着,该怎样去教导于这个孩子,让他成长的可以鼎立天地,可是却望了,这个孩子,他也得宠爱于他,给予该有的爱。

    小时候的赵煦,也有渴望过父亲,可肩上重担过重哪里有时间去期盼。

    就在赵煦想的出神的时候,刚刚才睡着的攸宁醒了来,叫赵煦慌忙就收回了手,假意咳嗽了一两声,以掩饰尴尬。

    攸宁只作不知的样子,淡定的整理了微有些凌乱的衣饰,赵煦没有说什么,只叫外面的人进来伺候着,见谷雨就要替攸宁补妆,倒是示意谷雨将眉笔交给自己。

    细细的在签子顶部沾了黛色的细粉,轻轻在攸宁的远山眉上描画起来,即使有着书画的功底,第一次的画眉也不甚好,大气的远山眉被化的弯了点,变成了柔柔的柳叶眉儿,平白减低的攸宁明艳五官带来的妩媚之气。

    虽则攸宁不甚满意,赵煦看了倒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攸宁不忍打击其的积极性,于是打趣道:“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但别有一番风味,官家真是第一次替女子描眉?”

    赵煦嘘了眼攸宁,放下眉笔签子,不理会得了便宜卖乖的妻子,倒是提醒了句:“我问过太医了,女子所用妆粉,对孩子不好。”

    “我的阿宁自小生的极好,不必精细打扮也比平常夫人美出许多。”

    倒是没有想到,赵煦将妇人孕中需注意的事项知晓的这样清楚,攸宁心里有些甜,口中还是打趣:“都说乱花渐欲迷人眼,若是妾人老珠黄,怕是官家嫌弃的比谁都快!”

    “那我们试试?”赵煦俯身贴在攸宁耳边,镜中倒影出男子朝女子颈部轻吐雾气的暧昧场景。身后刚刚被叫进的侍女早默默的红着脸退出了。

    心底猛地一颤,似受到千均重鼎挤压,顿顿的往下坠,猛地就撇了头,这一撇,就让两人想到了谢卉儿那事。

    淡淡的尴尬开始萦绕,越变越浓烈。赵煦重新站直了身子,有些东西注定是两人之间永远给不出口的承诺。

    “你休息吧。”

    不知该怎么继续化解这样的尴尬,赵煦退了出去,他或许懂了攸宁在介意什么,在介意着自己的心,她的心,不能交给自己!

    外院的辩论热闹喧嚣依旧,内院却是静的可怕。院子有个小亭子,赵煦没有像莽夫一般的拳打脚踢来宣泄心中郁气,一定程度上,他或许也可以理解,攸宁的理由。

    但是在她宋攸宁眼里,他与以前的帝王都是同类而论?这样的盖棺定论真的好吗?

    “臣还以为公子要到明日早晨才出现了,怎么?阿宁又惹您了?”宋景辰看见了独自沉思的赵煦,背影寂寥之处,倒是应了万里江山寂寞一人了。

    赵煦听见了,没有搭理,直到来人站到了自己的身边,才道:“景辰兄与家中妻子都是如何相处的?”

    “这——”这问题着实叫宋景辰思索了一阵,方才道:“如寻常夫妻一般吧,父亲给臣与景鄞定了规矩,四十无子才可纳妾。很多时候乱家在后宅,后宅不稳又多是争风吃醋了。臣与妻子乃父母之命,成亲前也不过相见了几面。”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山无棱天地合的爱情,相处至今,膝下儿女双全,多是血缘相连的亲情了。相扶相持,荣辱与共,这便够了。”

    宋景辰觉得自己已经说的极奇委婉了,他绝对没有嘚瑟的意思!

    听罢,赵煦还是不执一言,甚至有些自嘲,是了,他与攸宁连世家夫妻都不如,还奢谈别的作甚?他永远也无法给她唯一,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攸宁将他当做唯一呢?不如就这样吧,趁着还能相扶相持的时候。

    而被落在厢房的攸宁,回过神来的时候,想去抓住要走的赵煦,想开口留人,可是话到嘴边却是自然失声了,只有嘴巴的张张合合,一丝声音也无,眼睁睁的看着赵煦的身影自视线内消失。

    眼眶突得就湿润了,这不该是她的情感,难道是肚子孩子也跟着她伤心了吗?每次,心中悸动起,便想到外祖母死前的告诫之语,悸动化为钝痛,不能自己。

    在洛阳的第一个夜晚,赵煦没有到这个厢房,攸宁独自一人待在陌生的地方,纵使此处布置雅致,梨木雕刻精细,也不能掩盖所有的陌生气息,攸宁待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时才恍然,她这一生,最熟悉的地方不是长公主府而是那个一直在自己心底被视作囚牢的禁宫。什么时候,椒房殿的一砖一瓦都刻上了她的脑海心底?

    第二日一早,赵煦倒是过来了,攸宁默契的不去问他身上的脂粉酒香,只做不知的样子。

    可那缭绕着的甜腻香味,还是让攸宁忍不住开口:“官家要不要沐浴更衣?”

    接收到攸宁眼神信息的碧柔赶忙去准备了,赵煦亦点头,一夜放纵的结果就是宿醉后的头疼欲裂。

    只不过这次倒不是被算计了,而是算计别人了。之所以改道洛阳,最主要的除了看洛阳学子情况,还有就是洛阳官员的事情了。

    洛阳巡抚贪污,郡守包庇,欺上瞒下,草菅人命,若不是洛阳自古繁华,在这样的吏治下,洛阳还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

    万人书递到赵煦面前时,赵煦还犹自不信,每年洛阳官吏平治都是优等,所缴赋税亦是全国前几,要是这样的洛阳也存在官吏腐败的话,大周还有几个清明的地方?

    没有亲身体会还真不知道,洛阳郡官官相护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赵煦这才与宋景辰二人隐姓埋名的待在洛阳,对攸宁出宫的一番布置也可说是临时起意。

    作夜也是为了更好的了解情况收集证据,彻底知晓,洛阳这些官到底有多少人牵涉其中,又是什么手段使御史闭嘴,年度考较的官员回京之后亦是满口的赞叹。

    这些都是迷。郡守公子是个爱逛勾栏的浪荡公子,观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子,就只郡守为人也好不到哪去,赵煦与宋景辰假意与其结交,了解越多,越觉得以前端坐龙椅上的自己是个傻子。

    洛阳郡就像是一块肥肉,内里正被一群的蛀虫一点一点的蚕食,私下加税使得农民苦不堪言,商业巨贾对官员贿赂,东西市界限不分

    整个大周到底还有多少如洛阳一样的存在?先前地方吏治的整改竟未起一点作用。

    到底还是怕攸宁想偏了,赵煦开口解释:“昨夜是有公事。”才去了浴房。

    水汽氤氲,舒展了筋骨,很是舒服。他闭目养神,可以察觉到一双柔夷在他肩出按压,力道适中。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有种感觉叫受宠若惊,这还是攸宁第一次替他按肩,也是第一次知道,攸宁还有这样的手艺。

    “什么事要连夜去那种地方?”攸宁倒是没有怀疑赵煦话语的真假,他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赵煦当然不瞒着攸宁了,牵过攸宁的手在胸前把玩,道:“官员舞弊包庇,洛阳俨然成了一个小国家了,所有人竟都只听郡守与巡抚之语,欺上瞒下。”

    “那也值得官家亲身上阵?”攸宁问。

    “谁叫朕为了你出趟宫,身边竟只景辰可用?”赵煦很无奈的道,语气颇有些无辜,好似在控诉攸宁昨天无情,都不拉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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