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卧室里,何婉约和傅正褚还在沉睡,一片祥和安静。隔壁的儿童房里,而不是这样,保姆张阿姨早早地就开始哄着两个从睡梦中醒来后就不停闹腾的小祖宗,折腾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好不容易闲下来不再打闹后,又开始吵着要麻麻,傅予扯着嗓子就开始哭,傅延在他旁边的儿童床上,相距不过三十厘米,自然会受到哥哥的影响,也开始嚎哭。面对两兄弟,张阿姨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硬着头皮敲响了何婉约卧室的房门。
被敲门声打断了美梦,何婉约皱着眉艰难的睁开眼睛,不耐的翻了个身,哑着嗓子问:“谁啊?”
“少夫人,是我,两个小少爷醒了,要找您。”
“知道了,你先去哄着,我这就来。”何婉约无奈,只能起身,没有办法,天大地大,两个儿子最大。
经过刚才的一番动静,傅正褚也被吵醒,就此没有了任何睡意,他看何婉约穿上睡衣起身,道:“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何婉约穿好睡衣,转头看他:“你再多睡一会儿吧,你昨天被傅延气得够呛,折腾到那么晚。”
傅正褚摇摇头,道:“算了吧,他们两个小恶魔,只要醒过来,我就没有可能在安稳的睡觉了,现在不过去,他们一会儿也会自己找上门的。”
何婉约却不乐意,她白了傅正褚一眼,道:“小予和小延怎么不好了?你以后不要那样说他们。”
“得,你还不乐意了。”傅正褚轻笑一声,道:“那两个小恶魔狡猾得很,倒是挺像你,一样都是小狐狸。他们啊,也就是在你和爸妈面前才会装装乖,在我面前,可是另一个样子。”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不讨他们的喜欢?”
夫妻两人一大早上醒过来就开始拌嘴,边说边去了旁边的儿童房。
儿童房里,傅予坐在小床上,眼巴巴的瞅着门口,看见自己亲妈的窈窕身影,立马向前伸出两条白嫩的小胳膊,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麻麻!麻麻!要!抱抱!”
何婉约笑着上前抱起儿子,用力的亲了一下粉嫩的小脸蛋,逗得傅予咯咯直乐:“大宝贝,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大宝贝:“好!好!”还不忘也在何婉约的脸上留下一大摊口水印子。
一旁的傅延被傅正褚抱起,却是满脸的嫌弃和不乐意:“不要!粑粑!要麻麻!抱抱!”
傅正褚黑了脸:“傅延,为什么不要爸爸抱?”
这两个儿子都是势利眼,只要有何婉约在场的时候,向来眼里只能看到何婉约,而且是毫无下限的黏人,常常是兄弟两个人只要是赖在了何婉约的身上就不会下来,惹得他现在连想和何婉约过过二人世界,单独亲密一下都是奢望。
傅延撇撇嘴就要哭:“粑粑,坏!粑粑,臭!要香香麻麻!”
这一个瞬间,傅正褚恨不得把自己手上的肉团子揉一揉扔出去!这两个讨债鬼!
何婉约直乐,把怀里的傅予递给一旁的张阿姨,然后从傅正褚手里接过傅延,哄道:“小宝贝想妈妈是不是?不过小宝贝不可以嫌弃爸爸哦!”
小宝贝睁着尚且挂着泪珠的大眼睛,用力的点点头:“嗯!要,香香!”说着,还自觉的把自己的脸蛋伸出来。
何婉约满脸爱怜的看着小儿子,也用力的亲了他一下。
周岁宴。
傅予和傅延是傅家第四代里的长房长孙,身份不同寻常,甚是金贵。当初何婉约生产分娩时,有a市的记者媒体闻风赶到医院,想要能捕捉到关于傅家第四代的哪怕是只言片语的信息,然而傅家早已安排人手把整个医院的妇产科和儿科全全保护起来,纵然是医院里的内部人员想要接近何婉约的病房,都需要有通行证,因而但是整个a市的所有上百家媒体,没有任何收获。
满月宴和百日宴的时候,傅靖国苏敏夫妇和何婉约考虑到孩子还太小,不想要过早的暴露于外人面前,也不过是自己家里面一起庆祝的,只是这一次周岁宴却是全然不同的。
依照傅靖国和苏敏的意思,周岁宴是要大办的,那是通过这一场周岁宴,正式向世人公布傅家第四代,傅家的长房长孙,更是未来傅家的继承人。所以这一场周岁宴,只要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豪门望族,排的上号的人物,几乎都接到了来自于傅氏的邀请函,而这些人,也都在等待着这一个机会,一个距离中国的顶级豪门家族更近的机会,一个可以攀附上傅家的机会,没有人会不屑于傅氏的权势和财富,更没有人会傻到去得罪傅家这个整个江北三省的霸主。
也正是因为这样,傅家第四代继承人的周岁宴的入场邀请函,可谓是一票难求,只可惜了a市的媒体记者们看红了眼,望穿秋水,也不过只能拍到宴会场地的外场照片,仅此而已。
何婉约和傅正褚带着两个金贵无比的小少爷在众人面前登台亮相过仅仅两分钟后,就下了台,让家里的保姆阿姨带着犯瞌睡的两个孩子去了准备好的休息室休息。
何婉约坐在下面,看着台上的公公傅靖国宣布将自己手中的傅氏江山集团的百分之八十的绝对控股权里的百分之七十分别分给了长孙傅予和次孙傅延,每个人各百分之三十五,而他们的父亲,傅家大少,现任傅氏江山集团的总裁傅正褚先生,所得到的财产也不过才只有百分之十。
在场的众人都因为傅靖国的这个决定而哗然,没有人可以想到,傅家家主竟然会这么大方,在两个孙子还尚是婴孩,压根就看不出他日的能力和前途的时候,就如此大方而毫无顾忌的将傅氏的半壁江山就这样草草决定下来。
而何婉约却只是戏谑的看着身边端坐,毫无任何表情的傅正褚,调侃道:“老爷子下手倒是真狠,你是不是前段时间惹他不高兴了?”
“怎么这么说?”傅正褚也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妻子,柔声问道。
“不然,怎么老爷子会宣布把傅氏大部分的股份都给了儿子?”
“这样做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好的?傅予和傅延都还那么小。”何婉约自然是不太赞同公公的做法的。
“这样,岂不是正好应了那句话,我这个执行总裁,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打工的,为你们谋取福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切为了家人。”
何婉约闻言,,笑道:“你是这样理解老爷子的举动的?倒是自觉。”
傅正褚偏头,伸手揽过何婉约的肩:“我对待你们,当然是无比自觉的。不过,宝贝儿,我表现如此良好,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单独向我发放福利了?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和你单独待过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闪着委屈的光。
何婉约想想,他好像确实素了很久了,也就点了点头,只是还不忘补上一句:“不过你要记得搞定你的两个小恶魔儿子。”
傅正褚心想,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肉吃到嘴,那两个小恶魔,说什么都要安抚好,实在不行,就扔出去,总归是有人会管他们的。
然而,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因为是时隔很久之后的同房,傅正褚晚饭之后便猫进了浴室,把自己好一通折腾,洗的香喷喷的,还喜滋滋的哼起了歌。
然而等他准备好一切从浴室里出来,却看见他们的卧房里竟然有两个哈哈傻乐的傻小子,边笑还边用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拍手。
傅正褚脸色有些不好:“他们为什么在这儿?”
何婉约抬头,放下正哄着儿子的小玩具,说:“张阿姨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没有人管他们,今天他们要跟我们一起睡觉了。”
“傅家还有那么多佣人呢,打电话让妈派两个过来。”
何婉约悠悠的看一眼气急的傅正褚,泼冷水道:“你忘了你的两个儿子认生吗?”
闻言,傅正褚两眼一黑,只觉得整个人生都要幻灭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哑着嗓子问:“那我怎么办?说好今天吃肉的,我特意准备了那么久。”
何婉约也觉得很是对不起傅正褚,却也没有办法,毕竟老公很好哄,儿子很不好哄,她只能抱歉的看着傅正褚:“阿褚,你再等等吧,今天就算了,下次吧。”
傅正褚郁结。却也无奈,毕竟对于那两个懵懵懂懂的孩童,他就算是想下手,也下不了手。
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傅正褚斜睨着眼,看着自己家的两个小恶魔欢快的坐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因为是异卵双胞胎兄弟,所以何婉约很有爱的给他们买了相同款式相同颜色的衣服穿在身上,一样的小老虎图案的连体衣,在傅正褚的眼里,难得的觉得傅予和傅延可爱。
好不容易哄好两个爱动爱闹的小祖宗,何婉约揉着酸麻的腰回到卧房,对正在处理公务的傅正褚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你的痛苦了,阿褚,以后我们都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她像考拉一样整个人都挂在傅正褚的身上,唉声叹气。
傅正褚安抚的摩挲何婉约嫩滑的手臂,道:“宝贝儿,我们有两个孩子就足够了,你说不要,那我们就不要。”
其实对于傅正褚来说,不再要孩子这个决定,早在当初何婉约在产房里艰难生产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比何婉约的健康和平安更重要的了,哪怕是血脉相连的孩子,都不可以,让何婉约受到哪怕一丝的生命威胁。
他没有那么多的爱心和温情,喜爱孩子,也不过是在那是何婉约为他生下的前提之下,而只怕他这辈子所有的温柔和爱意,全部都尽数给了何婉约。
在爱情伊始,他也曾思考过为什么会是何婉约,而她,又究竟是哪里可以吸引到自己?后来,他才发现,他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永远无法明确的说出,他所爱的,究竟是何婉约的哪一点。
从那时起,他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傅正褚爱上何婉约,爱的是这个人,不关乎她的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也不关乎他究竟爱她的什么,或许这一份爱情对于傅正褚来说,不管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何婉约在时间的洗礼下变化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是爱她的。
爱情,从来无法具象化。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场爱情的神秘,才让它格外的长久。
时间在孩子的身上,总是会过得分外的快。
三年后的一个清晨,傅予和傅延手拉着手,迈着两双小短腿跑到何婉约和傅正褚的房门前,开始敲门:“麻麻,麻麻,开门!起床啦!”
几乎是立刻,门后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打开门,是傅正褚。
他还穿着睡衣,弯下腰,一手一个抱起自己的两个儿子,边走边悄声对傅予和傅延说:“我们不吵妈妈睡觉好不好?妈妈怀着小妹妹,需要多休息。”
傅予睁着和何婉约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眸,脆生生的童声问:“那小妹妹出生以后,会和我们玩儿吗?”
“当然会,你们不是最喜欢妹妹了吗?”傅正褚耐心哄着怀里的两个孩子。“你们要好好吃饭,这样等妹妹出生的时候,你们才会有力气抱妹妹,知道么?”
傅延的小嘴里塞得全是食物,还不忘一本正经的严肃着脸问傅正褚:“爸爸,如果麻麻肚子里不是妹妹,是弟弟怎么办?”
傅正褚一愣:“如果是弟弟,你还会像喜欢妹妹一样去喜欢弟弟吗?”
傅延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回答:“弟弟,也喜欢。”
“乖孩子。”
初晨的阳光下,是难得的好时光,父子三人围坐在花房里的餐桌上,温馨的吃着早饭。
那一刻,幸福,对于傅正褚来说,是那么的触手可及,且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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