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来了,她这树上的桃花结得有点让人匪夷所思。谢今安也就罢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她图谋不轨已经多年了。
那旭王殿下又是怎么被卷进来的……青黛委实是脑子钝了些想不明白。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也就罢了,忠毅伯兴奋地是差点没有缓过气来。天地良心,他接青黛回来,是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如意算盘的。
以前按着许渊的计划和推断,他唯一的嫡女许元宴能嫁得最好也就是侯爵府,至于再高的,他也没有胆量攀求。
今年伯爵府也不知道是烧着哪里的高香,不但儿子功名前程锦绣与公爵府的柴馥定了亲。
本来忠毅伯觉得这已经是从天上降下来的便宜,他给捡着了就没有了。没有想到,青黛竟然这么争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不但旭王殿下为她倾倒,就连九宫大人都青睐于她。忠毅伯这一天自打下朝来,走路都轻飘飘的。他感受到无数崇拜和羡慕的眼神,甚至还有人来拜帖想要见一见青黛。
一路飘回来的忠毅伯连衣服都没有换,喜滋滋地带人拿了几匹天衣坊的布料进了青黛的小院子。看见丫头呛得面红耳赤的,立即拍了拍。
“怎么呛着了?最近吃的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婢女够不够使唤?”
青黛脸部僵硬地看了眼嘘寒问暖的忠毅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过来瞧瞧你,回来路过天衣坊的时候发现这几匹料子不俗,于是想着给你做些衣服倒好。”
天衣坊是最大的布料坊,自然不会和寻常的摊贩一样把布料放在外面让人挑选,忠毅伯这次是特意去为她挑料子的。
要是搁在几年前,青黛刚刚进府无枝可依,哪怕忠毅伯能给她一个简短的问候她都能感激地红了眼眶。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多的弥补和温柔也都过去了,青黛看淡了自然也不会伤着自己。于是道了谢,倒了茶给忠毅伯。
没有看到女儿该有的欣喜若狂的模样,忠毅伯微微有些尴尬,脚底踩着的也有些散了。他知道自己亏欠青黛良多,再多的弥补也只是求一个内心安稳。
“最近吃的可好,睡得怎么样?”
他一贯不会当父亲,现在真的和女儿推心置腹反而有些拙劣,焦虑地搓了搓手,想了半天也只能问这些。
“回父亲的话,一切都还好。前几日西边的窗户纸有些破了,姨娘……母亲也派人来修好了。”
青黛叫姨娘叫熟了,一时间改口倒是不太顺嘴。
“西边的风大了,下午我让陈妈过来栽些树挡一挡风。你是女孩家,便叫栽一些桃花,等春日还有桃花可看。”
忠毅伯兴致上来了,便走出来查看西边的地势,这边一向没有人打理,草木矮小又繁盛。
“你看这里的草都除干净了,给你栽种了桃花,那边的窗户就能开了,春日里屋子还有桃花香。”
青黛其实想说不用忙活了,就是桃花长出来了,那自己估计早就嫁人了。但是她看见了忠毅伯鬓角的一根白发,一下子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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