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见亮的房门一下被打开,灰尘争先恐后地飘舞在空中。昭月就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间。
“我已经为了你选了门好亲事,等你父亲回来便和他说,你觉得如何。”
“我要是觉得不好,你们会不让我嫁吗?”
昭月闷闷地声音穿过来,声音里多些讽刺。沈姨娘坐到她旁边:“我想定的是镇安公府的邵小官人。他身份显贵,将来萌荫成为镇安公你就是公爵夫人了。”
“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怎么会瞧上我呢,说出来只是自取其辱。”
昭月自嘲地笑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没有母亲的野心,不想大富大贵,我只想好好睡一觉,谁都别来烦我。”
她赤脚走到里屋,想要把聒噪的沈姨娘重新拒之门外。
“许昭月!”
沈姨娘开始的心疼怜悯已经被她消磨得差不多了,憋了一肚子火气终于可以说出来:“你想要什么?我已经再尽最大努力给你最好的了。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盘算了那么多,你还想要什么。”
做了那么多?是她要沈姨娘做的吗?昭月苦笑着转过来。
因为哥哥一直病着,母亲从来只能看得见哥哥,从来都没有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她自年幼努力学好每一样东西,只求母亲能多看自己一眼。
后来哥哥去世了,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在母亲心里占一点地位了。原来只是她自己自欺欺人惹人厌烦罢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做的很不错,做的很好。陈元礼的感情,她也认认真真对待过,可是为什么?从小到大她做的这些事情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叫她难受也叫她迷茫。
“我倒希望。”昭月认真的看着母亲,“当年病死的那一个,是我。”
很轻很轻的话,一下子叫沈妍愣住了,她看着女儿关上里屋的房门,就像很多年,他们俩一直对彼此紧闭的心房。
她的女儿一直很出色,但是并不是她教的。从某一天开始,一夜之间,她就很出色了。
沈妍开始不安起来,她感受到自己好像做错了许多事情。她一向自诩聪慧,她对得起明语也对得起父亲最后一支暗卫,可是她独独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从她一开始发现陈元礼是陈远山的儿子时,她就开始想办法暗中撮合魏陈两家人。
一直一来都是她自己的私心,她不愿意女儿要嫁的人是他的儿子。当年的事情对沈妍来说是噩梦,于是她以为陈元礼也会成为昭月的噩梦。
可真当这一天来临了,她便知道这是自己一手撮合的,她亲手毁了昭月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她自己害得女儿心灰意冷。
她现在只能也只有安慰自己,等昭月嫁人了她就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等她被封为诰命,就会明白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不会再受别人的气。
邵怀安上面只有一个年迈的镇安公,等他驾鹤归去,谁也管了昭月,也不会有人给她气受。
更何况邵怀安这人她了解过,唯唯诺诺没有主见,最好操控。伦家世地位都要比陈元礼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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