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是和你告别的,舅母说你一直在看书,我来时就没有打扰了,现在我得回去了。”
卫谦眼神暗了暗,摸了摸她的额头的发:“好。”
她也踮起脚回摸了摸卫谦的额头,嘿嘿地笑:“那青黛就先祝表哥秋闱大捷了。”
青黛的手软软热热的,稍微靠近一点就是香气扑鼻。她笑眯眯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小狐狸,一点都不惹人生厌。
卫谦也弯了弯眉眼:“好。”
看着小姑娘走出去,身影消失在白墙青瓦里,他沉默地跟上去。青黛已经上了马车,车上的流苏飘荡着,渐渐离他远去。
在他们身后是一大片火烧,红彤彤地几乎要烧穿整个苍穹,那辆马车就在这一片绚烂的风景里渐渐消失。
余氏的儿子突然病了,因为是嫡子,所以雍王是动用了京都所有的大夫,甚至还调来了太医。
可是佑儿就是不见好,整日啼哭不止,把喉咙都哭哑了。余氏着急,到各处的寺庙里寻医问药,这样折腾着倒叫官家不好再下圣旨了。
雍王自己心里着急,也就把娶亲的那些事情先搁下了。一日不知道哪里来的老道士过来说佑儿是被冲撞了,一算竟然是冲撞了要进门的柴馥的生辰八字。
余氏听了便哭,抱着佑儿要进宫里求官家饶佑儿一命。
好在雍王还有理智,把余氏给拦着了:“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是要怪父皇的不是吗?”
“我不敢怪官家,要怪只能怪佑儿福薄,受不起这位新娘子。我做母亲的,总不能看着孩子丧命啊。”余氏一边哭一边要进宫。
雍王也心疼自己的孩子,只说让余氏先待在家里,他进宫去和官家说。
这一去便是一整日,晚上几位宫女过来诏余氏和佑儿一起进宫,余氏便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佑儿先是让太医看了,查不出什么毛病。官家沉吟片刻要去请江湖术士来看看是不是真是八字冲撞了。
这时珠帘被一只手轻轻挑来,后面的人穿着红白相间的官袍,他脸上挂着淡淡疏离的笑:“难道陛下忘了九宫之职了?”
他走进来,白色的衣服就像笼罩着一层缭绕的烟雾。眉眼如画不染尘世的烟火气,就仿佛不是这世间的人物一般。
余氏第一次看见谢今安的容颜,心里惊叹青黛竟然可以请动这样的人物。必然是为了自己下了不少功夫,心里更添了感激。
“你来了,快去帮佑儿看看是怎么了?”
官家看到谢今安,就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催促他过去查看。
他蹲下来查看了赵佑的手纹,看到小小的掌纹时,抬眼看了下焦急紧张的余氏。
“春日生的?”
“是,他正好是大年初一那一天生下的。”
谢今安轻轻笑了一声,命里注定的东西即使是要被夺走的还是要还回来。即使是坎坷了些。
“回陛下,是最近被冲撞了。小衙内春日生的,五行缺金,木多了些。所以是被草木冲撞着了。”
余氏道:“因为怕蚊虫咬孩子,所以房外的树都砍伐了,怎么会被草木冲撞了。”
“草木馥郁也。”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官家也明白了。这事也不能怪柴馥,也不能怪余氏,只能怪他自己行事。于是把旨意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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