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他身边走过,掠过清幽的香。
“回娘娘的话,并非是青黛不演奏,而是实在琴艺不精。不过盛情难却,就请娘娘派一个会弹琴的人来,青黛唱之。”
贤妃站出来行礼:“娘娘恕臣妾无礼,臣妾愿毛遂自荐,协助青黛姑娘。”
贞安后允许了,当贤妃经过儿子的时候,狠狠剐了他一眼。
臭小子,赶紧给我适可而止!
赵廷却笑了出来,看着那个混身充满馥郁香气的小姑娘从自己身边淡然地走过去。她真的很漂亮,浑身都像萦绕着仙气,举手投足都让他挪不开眼睛的漂亮。
他被尘土掩埋,被鲜血浸染的一刻心脏竟然会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有一朵小小的花儿冲破灰尘,向他骄傲的笑。
“风渐起兮雾而飘游,衣冠戴兮而心生悲切。”
青黛干净的嗓音随着贤妃的轻捻慢抹轻柔唱开,将众人带入她的世界里。
“新衣在身冠而戴兮,泣涕涟涟不忍闻。哭声远闻兮人悲切,试问轿中新人为何啼。”
一位穿着嫁衣带着凤冠的新娘子坐在马车上细细的啼哭,这哭声悲切惹得马车夫也不惹听。
贤妃手下的琴音晦涩,琴调悲凉。音度低沉又慢慢转高,叫人害怕琴弦会“啪”得一声断掉。
“女住乡芦小野屋,家贫又逢病老母。无奈将奴当为妾,嫁与东陵翁府。”
原来这新嫁妇是家里贫困,又恰巧母亲生病需要钱,所以不得不嫁给东边的老人为妾。
贤妃的琴色稍微更高了许多,越弹越快,仿佛真是少女在哭诉。嫁给一个老者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情。
最终一弦崩落,断了。
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似乎还在回味刚才少女的不幸。有些反应快的已经在看宁兰的神色了,但是宁兰憨憨的,还在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一段。
这里的女人要说都是这故事里的女子,嫁给了一个老者。但是更能体现在宁兰身上,她是刚进来的,官家的年龄要说做她爷爷都绰绰有余。
她还可惜怎么琴断了,不能再听了。
贤妃站起来走会自己的位置坐着,其实她琴艺高超,即使几年没有弹,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她只是不想青黛再唱下去了。
她坐在青黛的旁边,更要为青黛的音色调试琴音。听到老者娶了女孩,她有心病便赶紧弹断琴弦,不继续下去了。
官家的意思是赵廷娶柴馥,赵廷的年纪抓紧些做柴馥的父亲都可以了。
官家有孩子等我时候不就是十五岁吗,她听得青黛唱,心里便觉得很不舒服。仿佛一一把自己的罪行要唱出来似的。
虽然这样的事情在当朝屡见不鲜,苏轼不是曾经还写过一树梨花压海棠来调侃这些事情吗?只是自己的小九九被别人看破了,难免心里有些不舒服。
“好音好调,可惜这故事难免太悲伤了些。”贞安后赞叹又惋惜。
“让娘娘见笑了,臣女嗓音平平,全是贤妃娘娘琴艺惊人,这才勉强稳住了台面,不至于出丑。”
青黛向贤妃娘娘行了一个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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