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萝继续问道:“听说早上比武时枷林不知轻重,将你打伤了,刚才我已责罚了他,你的伤不碍事吧?要不这样,宫里有位高阶理疗师的能力不错,我让她来给你看看?”
阿依娜微微一笑,起身行礼说:“多谢王后关心,刚才族中的理疗师已经为我治疗过,所幸殿下手下留情,受伤并不重,所以目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如果一会还没有好转的话,那时可就要劳烦王后了。”
“不必客气,如有须要尽管开口。”看到阿依娜说话如此得体,莎罗赞许的点点头,只觉越看越是喜爱,暗想:“这孩子其实很好啊,如果真与王儿成了一对,那也不错啊。”
依拜蒂笑道:“此次前来,本是为了把两个孩子接回去一家人聚聚,哪曾想还在路上就听下人来报,说娜娜这孩子已经向枷林殿下示爱了,这把我高兴得,想我两国和睦相处三百年,亲如兄弟,如今喜结连理,亲上加亲,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陛下您说是吧?”
若是处理国中大事,倚天自是毫不含糊,可如今谈论儿女婚嫁,既有双方母亲在此,那就不好插嘴了,如果摩呼罗迦王阿比狄亚斯在场的话,可能还能与他说两句,但和依拜蒂,那可就没什么可说的,因此只是笑了笑,不敢随便说话。
莎萝明白丈夫的想法,笑道:“王后,有一点可能下人没跟您说清楚,当时王儿与阿依娜正在赛场上比武,这缠技也是比武中使出的招式之一,所以……”
依拜蒂摆摆手:“这有区别吗?还有谁比陛下更了解我族呢?我族中的女子一生之中只会使用一次缠技,就算在打斗之时因看上对手而使出缠技示爱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说娜娜在与殿下的比武之中使出缠技也毫不稀奇,对吧陛下?”
依拜蒂所说句句属实,倚天只得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看到事情都向着自己想象中的发展,莎萝很满意,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这俩个孩子的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好!”依拜蒂没想到莎罗如此爽快,拍掌道:“那么就请陛下和王后选个吉日为俩个孩子完婚吧。”
莎萝笑道:“不必着急,依我天界的习俗,男女双方均要到十八岁成年之后方可婚嫁,如今王儿也才十六岁,不如这样,我们先把婚事定下,等王儿和阿依娜都年满十八岁时在为俩人完婚,您看如何?”
依拜蒂一怔,随即笑道:“此言差矣,我摩呼罗迦族不论男女,十五岁便可婚嫁,如今殿下和娜娜也都十六岁了,天意使然,何需在等两年?”
莎萝看了阿依娜一眼,只见她面色平静,灵动的大眼睛正注视着自己,显是想从自己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看着她不骄不作,文静沉着的可爱模样,越看越是喜欢,心中在次想道:“此女的确不错,若不是答应了王儿,真想立即就把俩人的婚事给办了,唉,可惜。”暗叹一声,走到依拜蒂身旁坐下,握住她手亲切说道:“敢问王后,这三百年来,你我两国一直和睦相处靠的是什么?”
依拜蒂一怔,与女儿相视一眼,两人都想不通莎罗此话何意。
莎萝说道:“两国相交,贵在坦诚相待,相互尊重,关系方能长久,不知我说得可对?”
“坦诚相待,相互尊重,”依拜蒂点头说:“好,说得好。”
莎萝继续说:“王后也清楚天界的习俗,在这里并没有以缠技示爱的方式,天界的少男少女们相爱与婚嫁,靠的都是平日的相处中渐渐产生的感情,可是由于我们两国的友好关系,我们也相当尊重摩呼罗迦的习俗,并且承认阿依娜对王儿的示爱,把她接受下来,但同时也请您尊重天界的习俗,让孩子们到十八岁时在为他们完婚,您看这样可好?”
这一番话,莎萝说得亲切坦诚,依拜蒂听后只觉句句合理,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就此答应的话却又有点不甘心。
莎萝看到依拜蒂已开始动摇,又继续说道:“也许您已听说了,近些年来魔族一直不安份,南方战事一直吃紧,所以在此次祭神庆典之前,陛下亲口说过此次比武大会的胜者可以随军出征,平定南方的战乱,而王儿已在半决赛中胜出,明天也极有可能夺得冠军,之后便要随军出征,如此一来,就算是想为孩子们完婚也不可能办到啊,还极有可能影响了孩子们的前途,所以我认为,等俩个孩子成年之后在为他们完婚,这才是目前最为完美的办法,这样不但影响不了孩子们的前程,还可以完全照顾到你我两国的婚嫁习俗,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滴个天,母后好厉害的嘴。”周一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领教到莎萝的厉害,不但态度语气亲切无比,所说的内容更是有意无意的牵扯到两国关系和自己的前途上来,让人想反驳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依拜蒂长叹一声,看样子已完全被莎萝说服,但示爱之后却不能结婚,此事可关系着女儿在族中的尊严问题,所以转向阿依娜,想询问一下她的意见。
阿依娜看了看母亲,又转头看了看周一,略一思索,点头说:“王后所言极是,我没有任何意见。”
听闻此言,周一心中一阵狂喜,没想到这么担心的事情居然办成了,真想立即就抱着母后亲上一口。却听阿依娜又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莎萝和声道:“请说。”
阿依娜眼望周一,张口欲言,却突然脸蛋一红,首次主动避开他的目光,缓缓说道:“陛下和王后想必都知道,我族中的女子一旦对男子使用了缠技,那么不管将来结果如何,此生已注定是对方的人,绝无更改,所以我的条件就是……”深吸一口气,勇敢的注视着周一坚定的说:“从今天开始,无论殿下去往何处,无论我们结婚与否,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此言一出,倚天和莎萝全都怔立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位公主殿下也实在……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我去!结婚宣言啊?”周一更是脑中嗡的一响,差点没昏过去。
阿依娜这一招“避轻就重”可说是厉害之极,因为如此一来,俩人结不结婚已显得无关紧要,而莎萝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可说是前功尽弃,但奇怪的是,莎萝心中却没有一丝恼怒,反倒觉得自已越来越喜欢这位处事得体果断,性格坚强的女孩子,看向周一,见他怔怔坐着还没回过神来,于是笑道:“此事大可从长计议,王儿,你心中是何想法?”
周一在次一怔,听母后的话意居然又开始偏向于阿依娜了,不由得心神混乱,暗想:“我真的没有这种嗜好啊,母后您怎么搞的,怎么又开始帮她了呢?”
但转念一想,阿依娜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不但聪明,而且心性耿直,想什么说什么,言行举止又大方又得体,绝无做作,这类型的女孩子正对莎萝胃口,也难怪莎萝会喜欢她了。
又想到人家一个女孩子都如此敢作敢当,在双方父母面前都没有丝毫胆怯,敢做敢说,这种精神实在令人钦佩,自己身为男儿当然也不能让她小看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公主殿下,相信您也应该知道,我们天界的男女都是自由恋爱,并没有使用缠技求爱的习俗,但就像母后说的,既然都成为了事实,那就让我们先相处看看吧,如果两年之后我们有了感情,那就……那就结婚吧,但如果没有……那就在说吧。”
虽然周一说得勉强了点,阿依娜却毫不介意,只见她从左手手腕上取下一个精致的手环,走到周一身前蹲下,并替他戴在左腕上,柔声说:“阿依娜斗胆,殿下的面具就当是您送给我的信物,我自当珍惜,这个手环我从小便戴着,是我最喜欢的东西,现在送予殿下,见手环如见阿依娜,希望殿下会……珍惜。”说到最后,这位平时敢说敢做的女孩已是声若蚊鸣,几不可闻。
“我去!那是女神送给我的面具好吧?没说要送给你啊,还有这手环什么意思?定婚信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实在超出周一的意料之外,自己只是说相处看看,相处看看啊!相处看看啊!这话在笨的人也应该听得出什么意思吧?但她这举动却很明显,交换了信物之后不就等于定下了婚约?一时间只觉头都要炸了,急忙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先相处看看。”
阿依娜却不理他,站起身来走回母亲身边,挽着母亲的手向他甜甜一笑:“先预祝殿下后天能顺利夺冠,这几天我会先陪母后住一段时间,在殿下出征之前就会赶回来,从此侍奉殿下左右,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周一第一次看到她甜甜的笑脸,却不幸成为了那百分之一没能倒下的男人,不过他到不是弯了,反正当时的感觉像是喝了清甜的山泉一般一直甜到了心底,可是甜味过后,只觉脑中嗡嗡作响,眼前许仙了,白娘子了,几个汉字胡乱飞舞,就连阿依娜母女是如何告辞离开的都不得而知了。
送别阿依娜母女,倚天与妻子对望一眼,只觉眼前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本来三人计划周详,而莎萝也一直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却没想到阿依娜短短几句话便将形势扭转,如此超群的应变能力和智慧,怎能不让人叹服。
而当天晚上,王宫中不时传出一阵阵吓人的嚎叫:“我不是许仙啊……”
如此到了第二天早上,周一不等小蝶来叫便已起床,通过一晚上的折腾他已经想通了,管他什么蛇精鬼怪,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先例,大不了就娶过来呗,反正又死不了人。
洗漱一翻,当即去找父王特训去了,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谈婚论嫁,而是要在比武大会中夺得冠军,开玩笑,决赛中的对手可是连图罗斯都打败了的霸逸啊。
倚天和莎萝本来还担心他的状态,但看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也是心中高兴,于是这一整天的时间里,倚天对他进行了严格的训练,更是传授了他天王的攻击武技:天王伏魔,还有护体武技:天王障壁。
枷林从小修炼光能量的路子本就属于天王武技的传统路子,所以学起这两种武技也是格外的迅速,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掌握到了中级层次。
也就是在学习到武技的之后,周一对于光能量的理解又更深了一层,他这才明白在比武时,为什么战士们在施放自己武技的时候都会念出武技的名字,其实跟本不是为了装逼,原因就是武技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个咒语,更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可以在念出来的一瞬间打开虚空之门,从中获取更为强大的力量,而声音的大小就无所谓了,只要念出来就行,至于获取力量的多少,那就得看本人的力量和对武技的熟练度了。
他突然想起了在地球时所看的电影,那些高手在放大招时都会大吼一声招式的名字,心中不禁纳闷,那些拍电影的导演是怎么知道这种方法的呢?难道都是从天界穿越过去的?
周一学得专心,倚天也教得认真,一天的时间就在训练中匆匆而过。
而当天晚上,周一睡得很好,所以也就没有在出现许仙的嚎叫了。
第二天清晨,整个天界舒舒服服的从沉睡中醒来,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太阳在霞的托举下,一点一点的蹿上了树梢,看这样子,又将会是一个好天气。
今天是祭神庆典的最后一天,也是最热闹的一天,所以一大早,各条大街小巷就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争先恐后的赶往竞技场或是参与到其它活动中,别看竞技场可容纳三万多人,但要是去晚了一步,只怕连门都挤不进去,更别说占一个座位了。
竞技场外早已人山人海,人们摩肩擦踵,热闹之极,但到了入口处时却都很安份,都在士兵的指挥下有次序的排着队,由竞技场的四个大门进入场内。
竞技场的东面是一个大殿,其间的座位与装饰都相当华丽,毫无疑问,王族与各大臣神将都置身其中。
倚天坐在正中的王位之上,他头戴金色王冠,气度从容,一股王者的威严表露无遗,莎萝坐在一旁相陪,她着装华丽,胸前配戴着一颗指头般大的明珠,把她白皙无暇的肌肤映衬出淡淡的粉红之色,更显得光彩照人,也许是担心周一的缘故,眉宇间一直透着一股忧心冲冲的神态。
本来莎罗早就想过,如果周一获得了比赛的胜利,那么自己说什么也要竭尽所能阻止他随军出征,就算依拜蒂要求让俩个孩子马上结婚也在所不惜,可是经倚天一夜的劝说她也想通了,毕竟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而父母呢,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守护着他,未来的路还得靠他自己走下去,所以孩子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不过内心深处却真的不希望儿子去冒险,所以一直在祈祷他战败,也许此时此刻,在场所有认识枷林的人当中,一直希望他战败的,就只有她这位母亲了吧。
天王座下的左边是天界的大臣,首位便是万民敬仰的两朝元老特雷斯,此人头发与胡子全白,但双目炯炯,身板硬朗,看样子少年人也是不及。
王位的右边是天界的神将,首位的便是迦楼罗王音,她虽然每年才回来一次,又已两百多年未领军出征和参与政事,但每年都依然被安排在首位,足见众神将对她的尊敬,当然,如果天界唯一的一位上将军持国天回来的话,这第一的位子毫无疑问非他莫属。
音之下便是特雷斯之子摩枷罗尼。
摩枷罗尼总认为两百多年来自已逢战必胜,名声大振,在怎么也应该排在音之前,却没想到每年都被安排在次席,心中当然不甘,要不是其父叮嘱在三,让他冷静,只怕早就发作了出来。
此时场中已座无虚席,后排还站着不少没座位的观众。
眼见吉时已到,一名祭司在得到倚天的许可后快步走到场中,向到场的观众宣布庆典正式开始,自此,一年一度祭神庆典的闭幕程序正式开始。
首先开始的,便是由天王和王后亲自主持的血祭,由一头天界牦牛脖颈处的动脉中割取出鲜血,驱邪祭神,接下来由天界的歌姬们献上歌舞,这一千多名歌姬们动作整齐,舞姿悠美,看得观众如痴如醉。
接下来就是军队的未来之星们的演出,这场演出是由军队中挑选出来的年青战士和武之魂的学生们的群体格斗术表演,其中包括了弓术,马术,小队作战,群体战术对战等等,总之每一个节目都看得观众们连声叫好,掌声不断。
等节目表演完毕,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然过去,来到了午休的时间,下午将举行的就是万众期待的比武,枷林与霸逸的终极对决,由于额外还有一场胜出者挑战神将的比赛,所以场中观众的情绪都异常高涨,匆匆吃过午饭后就回到竞技场,无不期待着好戏早点开始。
转眼吉时已到,在天王的示意下,一名武师走到场中,如往年一般高声宣扬天界军民的尚武精神,讲完之后,观众自是报以热烈的掌声,等待掌声停歇,武师又大声说:“决赛马上开始,道先出场的,就是我们尊敬的天王陛下之子,枷林殿下!”
听到枷林的名字,全场立即欢声雷动,全场观众,包括所有神将大臣都站起身来热烈的鼓起掌来。
摩枷罗尼轻哼一声,勉强抬起手来拍了几下,其实他早已计划好让实力强大的霸逸在比武大会中胜出,然后挑战自己,这样的话自己不但能在比赛中露脸,拉拉人气,最重要的是还可以迅速把自己年青的家将培养成为神将,那么在天界的势力就会大大增加,于日后的发展也会有莫大的好处,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自己可以直接晋升一级,被封为将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想百密一疏,天王之子枷林横空出世,枷林的实力可是在半决赛中亲眼见识过的,虽说和霸逸相比可能差了一点点,但这点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一来的话可就为难了,因为如果霸逸输了,那么毫无疑问,自已的计划将全盘落空,可如果枷林输了,于天王的面子不好看,说不定还会弄出反效果,越想越是心急,如果不是父亲一直在使眼色让自己静观其变的话,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周一从南面大门走出,听到如此热烈的掌声,心中无比兴奋,浑身热血沸腾,这种场面和待遇,在地球可是根本享受不到的啊,只见他面带微笑,不停向观众点头致意,缓缓走向大殿,那得意的模样,就像是某位大领导进行巡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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