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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凌I一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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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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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哥’1来信,十五日前,关外那些家伙有些异动,如今关下依紧张。五日前,江陵王风淳以联军统帅之名传发了龙关将令,现在这份将令已传遍五国,看来此次我们也不能闲着了。”

    此时的罗毓复又恢复到那个神色矜肃的家主,任何有关山那边的异动都牵动着全亚兰,一直游离于五国之外的季家也不例外。

    “安静了这许多年,终于又要开始了,族里对此可有什么安排?”

    季辰甫知道这绝非小事,连龙关将令都传遍天下了,也难怪小公子和小姐走失这么大的事,家主居然没调动军力前来,看来族中对关外现状很是担忧啊。

    “眼下我们还无力参战,那边的事还是要寄望于古氏。族里准备调派一批炎箭和能晶运往关下,各军也会在应峰城及靖柳城开始集结,人手还远远不足,原本也是要抽期息部分驻军,眼下这里也需要人手,季辰甫,陈济,你们要确保期息稳妥,梓轩和浩宇负责无望水以北,搜索不能停下,同时要确保搜索范围内安全防范,人不够就征兵,今次我族确是要扩军了。”

    以目前碧翠海军力而言固险拒外已是无虞,若要弃险出击则力量实在太过薄弱,何况灵族自古便拒绝族人以武力踏出碧翠海,对任何军出群山的行为都不会予以支持,这种情况下,季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军备上对联军略作辅援,碧翠海炎箭2威力可是那些仿制品无法比拟的,何况还有一批纯净能晶2。

    “如此看来,也该动身了,明日我便召集族人前往赤岩省,家主若是有何差遣,只需传信来赤岩。”

    听罗毓复这么一说,自然知道炎箭的关键部分就是炎能和仿晶,而掌控炎能,制作仿晶这亚兰只有他灵族放可办到,想必此刻灵族已在挑选精通炎能控术的族人前往赤岩帮手,墨鸿夫虽以梦魂术闻名,炎能恰恰也是擅长,此时正是出力的紧要关头。

    因此墨鸿夫当先就站出来表了态,虽然罗毓复所说的只是他季家决定,但墨鸿夫的表态基本可以算作是他灵族对此的认可。

    “有劳墨长老。”

    罗毓复自然清楚他此举深意,对于这位灵族长者已无需言谢,对他更多的是敬重。

    “季辰甫,解除禁足,凌儿和欣儿之事不可外泄,我会在此再等些日子,你们各自去忙吧。”

    罗毓复此来主要目的还是两个孩子,虽然关外异动频频,可他碧翠海却是无力远征,也就只能为联军和那里的古氏同僚尽可能提供一些物资,而这些事在来此之前整个季家就已定下了方略。又有灵族鼎力支持,想必牧族和海族也不会置身事外,利用这次契机或能将碧翠海军力大大提升。如今五国国力虽强,然凡事盛极则衰,彼时龙炎关守卫是否仍旧能够牢不可破,实是未知之数。

    现在他膝下出了一个凌儿,那是他季家数百年不出的奇才,而古氏那边据说也有一个毫不逊色于凌儿的少族,也许这便是一个预示,历经了千百年后,这世界是该有些变化了,若龙关不稳,他季家势必要联合古氏一同出兵。在罗毓复看来与其在五国牵制下苦战龙炎关,不若自己先行壮大,再合亚兰之力来与关外之敌一战。

    早些年,罗府多次提议加强部族军力,只是一者受江宁所迫,二者碧翠海内各方立场不一,部族军力一直都只得以固守天险,从无外战之力。这次关外的异动很是不寻常,从蒙哥传回消息来看,极有可能是庇族再次踏入关外两河流域,若真如此,龙炎关怕是少不得一场恶战。罗毓复预料庇族压力或可使得碧翠海内万众一心,借此契机扩张军力所受阻挠必会大大削弱,只是如此紧要关头老三却搞出这么个事来。

    起初,听说凌儿带着欣儿偷溜失踪,他心中是又急又怒又恐,急的是凌儿如此大胆,竟闯入莽林,怒的是罗梓轩、罗梓浩竟私带两个小家伙去期息城,那期息城,那莽林是什么地方,岂是可耍闹之处,凌儿、欣儿年幼不懂事也就算了,两个大的竟也不知轻重,万一凌儿他们有个什么不测……罗毓复实在不敢往下想了,若不是蒙哥带来的消息,他真有心调动部族军力。

    可到了期息城将各方信息统合,略加分析,发现所有与凌儿他们有关的踪迹都止于进入林子前,似乎这两个小家伙刚踏入林子就凭空消失了,数万人在无望水北岸方圆百里内反复搜索,就差真的掘地三尺了,仍是没有丝毫痕迹,似乎他们根本就没进入那片林子。就算是被什么猛兽或者外人所害,绝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那有没有可能两个小家伙真的就从未进入那片林子?可如果他们没进入林子,那人又在哪儿?岸边离林子也就不过数十米滩涂,没有可能藏得住两人几天几夜。

    罗毓复心中疑惑,可听到连墨鸿夫所施展梦魂术所得线索都只能止于林子之外,隐隐觉得这事怕不单单是俩小家伙走丢那么简单。当看到凌儿留言后更加确定这小子真是福缘深厚,只怕已经找到了家族在此等待千年的期盼。

    当初因罗梓轩、罗梓浩要离家来莽林渡炼,凌儿、欣儿又哭又闹的就是不让二位哥哥离开,无奈之下他将族中千年传下来的渡炼编了个故事,说是两位哥哥要去莽林找老神仙,若是找到了会带回来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宝贝,这才又哄又劝把两个小家伙安抚下来。不料五年前一个谎言凌儿至今还念念不忘,如今一看二位哥哥要重回期息城,他居然动起了心思。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谎言居然成真,唉,世事难料啊。

    罗毓复想到这心中急切和惶恐顿时消了大半,甚至那深沉怒意也悄然退却,这才将罗梓轩、罗梓浩二人单独留下来一顿训斥以消余怒。

    关外之事计议已定,凌儿、欣儿失踪之事又转悲为喜,身为季家之主的罗毓复仍是不免感到心力交瘁。原本他不应该在此停留休息,送往龙炎关的军备物资,还有部族扩军都有数之不尽的琐事待解决,也定会有反对的声音需要他去消弭。但此刻,他觉得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儿子何时回返,又能从那所谓老神仙处带回什么?这才是他现今最期待的,甚或会是成为彻底改变全族命运的契机,于是他决定亲自坐镇期息城静待凌儿归来。

    一转眼,罗毓复在期息城已盘桓了数日,那次议事之后原本罗梓轩与罗梓浩要同去受十笞鞭罚,但林中巡视搜查不可耽搁,须得有人主导,于是由罗梓轩、罗梓浩交替负责,另一人则去受罚,而罗梓浩主动先行承受了鞭罚。

    碧翠海这酷刑加身,真是鞭鞭见肉,十笞下来罗梓浩背上已是血肉模糊,幸得族中设立这鞭罚本意只是让受罚之人牢记过错,追求的是极致的苦痛而非残其躯体,因此在背脊和腰腹都有一层皮甲护住,受刑之人也会被绑绳拉住,将背脊深陷,十笞下来虽不会落下什么伤残,但这皮肉之苦却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罗梓浩也是硬骨头,受鞭之时竟强忍巨痛闷不出声,直到最后一鞭下去紧绷的神志稍一松弛,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亏得罗毓复立时抢上喂了一颗聚气丹,否则这一紧一松之下很可能就此长眠下去,即便送回族中将养也不知何时才能苏醒。

    如今儿子性命无碍,但这外伤却是厉害得紧,最无奈的是,族中对于鞭罚之伤有律定,非危及性命或伤及根本,不得用愈合灵能或是具有起死人肉白骨功效的灵药,就是为了让这种痛楚能牢牢烙在受罚者心神之中,让这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能时刻警醒他们日后所作所为,可怜了罗梓浩这皮肉之苦是少不了了,至少要十数日静养方可行动自如。

    罗毓复每日都要去儿子处查视伤势,今日一早又是去了罗梓浩那边。族中虽是不许用灵药疗伤,但普通创药还是要用的,不然单是血肉溃发就足已要了罗梓浩小命。

    这些天日日探视,督促换药,至今日伤口已是结痂,见儿子已经能下榻,虽仍是需要在旁人搀扶下小心翼翼的活动,却已经是伤口愈合之迹,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一想罗梓浩好了就该轮到罗梓轩了,怕是又免不得好一阵子紧张,唉,这些儿女就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

    “家主!家主在吗?赶紧去通报,急事!”

    季辰甫前脚刚踏入门来就抓着侍者高声呼嚷。

    “急什么,急什么!?一大早就在这嚷嚷,不知道会影响我一整天好心情吗?”

    心中念着几个儿女,就这么一时欣慰,一时愁思缓缓自厅中走出,远远就听人急匆匆在门口大声叫嚷,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季辰甫,心中顿时更不舒坦了。本就心烦意乱,正要出门散心呢,这季辰甫却又来了,如今别说这期息城,就算是他部族中,顶天大的事也就是等凌儿回来,在他罗毓复看来其次就是罗梓轩、罗梓浩这鞭罚,其它任何事他现在都不想也无心去管,不然要季辰甫这城主干什么用的?

    “家主——急信,族中飞燕传捎来的紫翼信3!”

    季辰甫闻声先是一愣,忽的明白过来,这慵懒不耐的声音正除了他那家主还能有谁,这些日子罗梓浩伤情定是让爱子心切的罗毓复愁思忧虑,自己一早就跑来寻他,肯定是让他心烦了,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注:

    1“灰獴”是碧翠海对自己安排在龙炎关耳目的称呼,因灰獴是一众高度社群化且极其敏锐谨慎的动物,正与这些耳目习性相近,故碧翠海将之用于称呼这些耳目,时刻警惕着龙炎关外动静;“蒙哥”,是碧翠海在龙炎关众灰獴首领。

    2炎箭、炎雷都是碧翠海研制以炎属性灵能为媒介的攻击武器,其威力自不可小觑,各国也都争相仿制。

    3紫燕,无望林灵兽,幼时与普通雨燕无异,随着成长,体型可达到小型隼类大小,浑身紫色羽翼,具有极强长途飞行能力,且速度极快,一只成年健康的紫燕可日行3000k。紫燕因生长在无望林,相比其它飞禽具有较高灵智,能识别主人言语,通晓人意,与尨狸一样,是亚兰大陆极受欢迎的灵宠,也正因为它们这些特性使得人们几乎无法捕获。碧翠海所获每一只紫燕都被严格训练,使其成为重要的超远距离传信工具,而如今碧翠海唯一一只能指使的紫燕就是当年蒙哥在渡炼时所得,如今亦随蒙哥远在龙炎关。而紫翼信即是由紫燕稍带而回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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