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博文稍微回忆了一下，开始给张胜男和尹帅讲道：“我爸说那是在革的时期，他那时候是红小将，经常跟随着他们那个小领导，到所谓的反动派家里进行批斗，结果有一次，他们碰上个拼命反抗的主，我爸他们刚要上去绑人家，人家就拿这板凳，给我爸他们领导给开了，那时候敢还手还了得？他们一拥而上，把人家家也给砸了，人也给打了，把这板凳也拿回来了，当做证据就交给我爸保管了，他能放哪保管啊，直接就给拿家里来了，时间一长了也没人问了，放家里用了好些年，坐上去倒也稳当。”
“那你爸说没说过，被批斗的那家人叫什么？”张胜男继续问道。
宋博文摆了摆手，说道：“那倒没有，我估计他也不一定知道，但是那家人姓什么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哦？为什么？”张胜男好奇的问道。
“因为那家人的姓很特别，姓凤。”宋博文说道。
“李志军，对于你还需要常规的问答吗？你自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你这一系列的案子，我没看太明白。”壹号院预审科第一名提，燕阳坐在审讯室里，开始了对李志军的审讯，旁边坐着付晓明，和书记员小李。
“我班长怎么样了？”李志军抬起头问道。
燕阳想了一下，然后很直白的说道：“脾和肺部各中了一枪，肾部被刺伤了两刀，很遗憾，没能抢救过来。”
“是我害死了他。”李志军流着眼泪，缓慢地说道。
燕阳走过来，点燃了一支香烟，轻轻的放在李志军的嘴边，说道：“我进来之前，特意看过罗老的资料，他是一位可敬的英雄啊，李志军，如果你还记得罗老对你的恩情的话，我希望，你能坦白说出这件事的始末，让我们可以早点救出罗老的遗孀，也好给罗老报仇。”
李志军吸了两口烟，缓缓说道：“有一个女人，我只知道她叫凤凰，真名并不知道，她背后好像有一股很强大的势力，在操控着这一切。”
“这个凤凰是什么地方的人？”燕阳返回到审讯桌后坐下，开始记录重点。
“她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没有口音，我听不出来她是哪里的人。”李志军回答道。
“嗯，你继续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到这个凤凰的？”艳阳接着问道。
“两年以前，我的女儿出了车祸以后，她开始找到了我，给了我一些肇事凶手的资料，以及他找人顶缸的证据，之后是我害杀了那个肇事者。”李志军后悔的说道。
燕阳接着问道：“那个肇事者叫什么名字？”
“李天赐”李志军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默默的低下了头。
燕阳紧接着问道：“你是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方法杀死的他？”
李志军说：“在她找到我之后的不久，那是一个下午，我先给他灌了一瓶酒，又给他吃了一个药丸。”
燕阳在本子上记下了酒和药丸后，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又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准备的吗？能起到什么作用？”
李志军摇了摇头，说道：“不，都是凤凰给我准备的，她说李天赐酒精过敏，但是那个药丸能在短时间内抑制酒精的发作，能不能活着到医院，就看他自己的命了，但是他却出了车祸，掉下桥摔死了。”
燕阳翻看了一下提前准备的资料，说道：“据我了解，李天赐发生事故的地点是在津门北线快速环路上，而你身在燕京军区的部队里，根据我们当时的调查，你当天并没有离开部队啊。”
李志军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是因为凤凰帮我找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当我离开部队的时候，那个人就会在部队里装扮成我，所以才不会被人发现。”
“一模一样？你是说凤凰竟然为了你，准备了一个替身？”燕阳惊讶的说道。
李志军点了点头：“是的，简直是太像了，像是双胞胎一样。”
“你有这个替身的联系方法吗？”燕阳对他问道。
李志军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每次都是凤凰安排他过来的。”
燕阳看了看李志军，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五月二十八日，也就是端午节那天，你为什么要杀死余宛城与张静夫妇？”
“余宛城是谁？张静？”李志军迷茫的看着燕阳。
燕阳仔细的观察着李志军的表情，说道：“锦鸢小区里的血案，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可是我根本没有去过什么锦鸢小区啊？”李志军更迷糊了。
燕阳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换一个问题，五月二十八日，下午四点三十六分，你在哪？”
李志军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在艳华小区，7号楼304，凤凰让我配合一个代号‘心月狐’的女人，去向房间的主人拿一样东西，拿到东西后，杀了他，可是那天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好几个匪徒，我打伤了三个，但是房主也被匪徒打死了，我也没能拿到那样东西，听到警察来了，我就跑了啊。”
燕阳在本子上记了记，接着问道：“凤凰让你拿什么东西？”
李志军用手稍微比划了一下，说道：“她说是这么大的一张皮子，上面还有画，但是我没有见过。”
“那你看见那个‘心月狐’了吗？”燕阳又在本上记了下来。
李志军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只听见她在客厅里说话的声音，等我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燕阳问道：“那你能提供一些关于她的特征吗？比如口音，习惯性用词等等。”
李志军想了想，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哦，我猜测她有纹身，而且应该纹的是一只狐狸，只是纹在什么位置，我不知道。”
“你没有见过她，怎么会知道她有纹身呢？”燕阳皱着眉头说道。
“因为凤凰这个组织里的每个人都有代号，也都有相应的纹身，我的那个替身，也有个代号，叫做‘女土蝠’。”李志军说道。
“哦？那你有吗？你的代号是什么？”燕阳看着李志军问道。
李志军点了点头，说道：“有，‘奎木狼’。”
“你的纹身在什么位置？你在部队里工作，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呢？”燕阳颇好奇的问道。
李志军稍微抬了一下戴着脚镣的右脚，说道：“在脚底板上。”
“什么时候纹的？在哪纹的？”燕阳看了一眼身边的付晓明，然后问道。
李志军回答道：“在我杀死了李天赐之后，不知道在哪，当时我的眼睛被蒙上了。”
付晓明心领神会的走了过来，伸手脱掉了李志军右脚的鞋和袜子，果然在脚底板上，纹着一个面目狰狞的狼头，小李拿照相机拍下来之后，付晓明又帮他穿好了袜子和鞋。
此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名警察站在门口说道：“燕科长，您先出来一下。”
燕阳看了看那名警员，对李志军说：“你先抽支烟休息一下吧，我们一会儿再聊。”说完便走了出去，付晓明拿出烟了，帮李志军点了一支。
“什么事？”燕阳出来后对着警员问道，他知道如果不是极其重要的事，是不会打断进展顺利的审讯的。
“老燕，你来看下这个。”叫他的人是壹号院的副院长沈冀，他旁边站着检验科的科长白美凤。
燕阳快步走到沈冀的身旁，看着白美凤手里拿的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的是一张和尹帅他们发现的一样的人皮图，只是大小、形状和图案略有不同。
“这是什么啊？哪来的？”燕阳奇怪的问道。
“这是从罗成家的柜子里找到的，应该就是李志军刚才说的，在艳华小区想要得到的东西，美凤刚才已经检验过了，这是一张人皮，上面的图案是利用纹身的手法，纹上去的。”沈冀对燕阳解释道。
燕阳挠了挠头发，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东西在罗成家里？难道说这东西，不止一个？”
白美凤说道：“据我的推断，这应该是人体背部皮肤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有人把某人整个后背的皮肤割了下来，又分割成了数小块，这是其中的一块。”
“这东西有什么用呢？”燕阳伸手接过证物袋，反复看了看。
“用途暂时不知道，但是应该是挺重要的，因为刚才那个叫凤凰的女人，通过李志军的手机，已经和我们联系过了。”沈冀颇为头疼的说道。
“啊？胆子不小啊？他们要干什么？”燕阳诧异的问道。
“交换，五个小时内，让李志军带着两张人皮卷，准备好与他们交换黄秀芳。”沈冀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两张？”燕阳说着又看了看手里的人皮卷。
沈冀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找了，另一张在津门市大案队的手里，我已经联系完了，他们的人正往这赶呢。”
“那咱们赶紧研究一下，提前布控啊。”燕阳看着沈冀提议道。
“又没说交换地点，怎么布控啊。”沈冀嘬着牙花子，为难的说道。
燕阳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也皱着眉头说道：“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高速公路上，张胜男打开警笛，飞快的行驶着车子赶往燕京，依旧坐在副驾驶上的尹帅，双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安全带，紧张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嘴里不满地问道：“我就不明白了，去找顾老师你带上我，我能理解，你去燕京送东西，非要带着我去干嘛呀？”
“那边又发现了一张人皮，我想让你以纹身师的角度，再帮我看看。”张胜男说话间又超过了两台车子。
“可我就是个小徒弟啊，这事儿你应该找我师父啊，哪怕谭京也行啊，她学的都比我多。”尹帅十分无奈的说道。
张胜男扭头看了他一眼，也颇无奈的说道：“时间来不及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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