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墨青拔开木塞，初闻药香，便已经知道这是极品紫鳞散。
这次检测药效的过程不再那么粗糙，变得极为细致和认真。
约莫半炷香时间，练墨青走到杨铉身边，附耳汇报了情况。
杨铉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旋即冷静下来，看向药庄掌柜。
掌柜领会到少爷的意思，退出书房，顺便将田中行带了出去。
随后亲自站在这间小院外，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靠近分毫。
柳小荣假装喝着茶，耳听八方，心中同样有些吃惊。
或许这亲手炼制的极品紫鳞散的价值远在自己的预估之上？
那还要继续打出底牌吗？
柳小荣默默盘算了会，认为应该乘胜追击，彻底占据主导权。
杨铉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通过练墨青的检测，已经确定这极品紫鳞散的药效可发挥出九成五左右。
要知道能发挥出八成以上药效的紫鳞散就可列入极品，定阳城那四家所拥有的丹方也只能炼出拥有近九成药效的紫鳞散。
而能将极品紫鳞散的药效提升如此高度的炼丹师，他的实力又该如何恐怖，难道是半只脚已经迈入天品的存在……
思索到此，杨铉端正坐姿，直视柳小荣的眼睛。
“公子有何打算，可以明言，我会竭尽全力满足你们！”
柳小荣放下茶杯：“这两瓶小玩意的药效，我不说杨铉少爷应该都清楚了，我想请问凭这张丹方可否达成刚才的交易？”
说着，慢慢掏出一张白纸，盖在茶桌上。
杨铉嚯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你想卖掉紫鳞散的丹方？”
为何丹方难求，高品质的丹方更难求，因为里面注入了炼丹师的心血，甚至内在的符文会涉及到创造者的炼丹之道。
这也是为什么普通的紫鳞散丹方随处可见，但极品紫鳞散的丹方却被定阳城四家牢牢掌控，他们在普通丹方上进行改进，每次能引起质变的丹道符文，都是四家近百年的苦心精研。
相较起来，杨家在这方面的积累就差了许多。
此刻的杨铉彻底相信，这位绝不是那四家派来捣乱的。
若有这张丹方，自己定会把它锁进最严密的宝库里，又怎会随意拿出来，仅是为了给对方增添麻烦，还不会伤到筋骨？
杨铉落座，抽出别在腰间的半卷残书。
右手轻轻抬起，又缓缓落在掌中。
待清风拂来，杨铉已有决断，这笔生意可谈，但不能这么谈。
目前自己这方太被动了，显然在这场交易中失去了主导地位。
得重新扳回优势，而突破口就在……
杨铉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故作遗憾道：“柳公子，你这丹方确实很吸引人，但论真正价值的话，恐怕还有所不足！”
顿了顿，悄悄观察柳小荣的反应后，杨铉接着道：“不过我与卧龙村合作多年，杨柳两家又有些交情，我这次便破例……”
临近朝廷规定的春收时期，卧龙村的少年祭灵却在这时要求买进如此多的上品灵米，还要当季的，若自己所料不差，应该是卧龙村的上品灵田出事了。
杨铉也不怕柳小荣拿着丹方去找那四家。
在定阳城里，唯有杨家米铺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位的需求。
事成之后，自己这边能得三样东西。
一，这张极品紫鳞散丹方。
二，能卖人情给卧龙村。
三，或可借此搭上柳小荣背后那位神秘的炼丹师。
可谓算盘打得很响亮，哪料，柳小荣直接打断他的话。
“杨少爷，如果再加上这张丹方呢？”
一张紫鳞散丹方的份量不够，那便来两张。
如果还不够的话……柳小荣想了想，那就卖人情给他好了。
反正怎么算，自己接下来都不会亏本。
“敢问这张丹方是……”
开口的是练墨青，他走到茶桌上，看着新摆上来的丹方，双手有些无处安放，这白纸上面可能记录着那位高人的丹道符文。
柳小荣伸手将茶桌上的第二张丹方往前练墨青方向推近些许。
练墨青见状，磨拳搓掌，满面荡漾的笑容。
翻开，入眼所见的赫然便是蛟鳞散的丹方。
虽然蛟鳞草被称作半步玄品，但只要搭配辅药，就可在炼丹师掌中化腐朽为神奇，直接迈入玄品丹药行列。
这可是高品阶丹方，而且比杨家掌握的蛟鳞散丹方更为贵重。
最关键的是，这张丹方记载的炼制之法，简直匪夷所思。
“居然没有辅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难道全靠符文的运转，就能剔除蛟鳞草中蕴含的火毒？”
练墨青瞬间意识到了关键所在，符文的运转正是这篇丹方的核心部分，忙向下读去，却见他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我竟连关于丹火的符文都看不懂，太深奥了！太深奥了！”
像是学渣，遭受了承重的打击。
杨铉被吓到了，哪见过练老这般失态的模样。
忙起身走到这位旁边，渡入柔和的灵元平缓对方的情绪。
见练墨青稍稍平复下来，杨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练墨青激动地抓着杨铉的手臂：“少爷，这是天师手笔！”
“你看，这处和这处的符文，定是天师感悟万物而创的！”
“虽然我还未参透这些符文，但再给我半月时间便够了！”
柳小荣悄悄瞥了眼练墨青指出的符文，抿了口茶，略感羞愧。
诶，这吹捧得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这位“天师”哪有这空闲感悟万物，都是从建村令里抄来的。
随后想起自己又不是所谓的“天师”，在这里羞愧什么。
其实交易谈到现在，再谈下去恐令人生厌。
杨铉命人准备契约，练墨青则在重新检查两张丹方的真实性。
期间，柳小荣跟杨铉要了支毛笔，圈出两张丹方上几处细小错处，并在旁边修正，只是这字有些狂草。
这些细小的符文排列错误，单是在丹方上看不出来，唯有实际操作后，才能察觉到违和感，且会降低成功率。
这是炼丹师常用的自保手段，练墨青对此表示理解。
临签字画押前，练墨青指着紫鳞草丹方里的写在末尾那行小字问道：“小兄弟，什么是聚灵散，此药果真如天师所说……能增加成丹机率？”
听到这话，柳小荣嘴角微掀，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
（未完待续）
注：丹药品级：下品，中品，上品，极品，玄品，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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