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的一夜过去,估计我现在的黑眼圈会很严重,双眼红肿是一定的了。
“怎么?桂大哥昨晚没睡好么?难道小妹夜间做了什么失礼之事?那还真是太不应该了,恕罪,恕罪。”你那一脸的笑意,敢不敢憋回去。
“怎么会,郡主睡得十分安静,并未丝毫打扰到小桂子的地方,不过最近紧张惯了,忽然松懈下来,有点不适应,也就失眠了。”
“哦?原来如此,那桂大哥可要多多保重才是,睡眠是很重要的。”你这关心,如果不配上这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就更合适了。
“谢郡主关心,小桂子理会的,不知郡主恢复的如何了?”
“还算过得去吧,桂大哥有何安排么?”
“如果郡主行动自如了,那一会小的就送郡主出宫吧,后面有小太监衣服,烦请郡主自行换上,用过早膳,就能出发了。”这一而再,再而三,不知道后面小太监的衣服,还够不够了……下次可得记着补补库存,万一又来几个,没有了岂不很糟糕?
“桂大哥果然心细,看来这送人出宫,也是轻车熟路了。”
你难道不能笨点么?
“郡主说笑了,怎么会有那么多需要小的送出去呢?”
“呵呵,那就不是小妹能得知了。”
唉……
“小桂子这就去取来早膳,送来的人估计在门口等着了。”
“桂大哥随意,小妹客随主便。”
你要是真这么好侍候,我就省心了……
不一会儿,又是那一桌熟悉的标配,怎么就没人注重营养搭配呢?日复一日,不会腻么?
“这早膳,还真是丰盛啊,桂大哥果然会享受。”
“哪能啊,都是海公公之前留下的配置,小桂子特地嘱咐过弄少一些,不然浪费了,可惜,他们还真就只少了一些……”这话也不知道还要说几遍。
“下面人,总会自顾自揣摩上位者的心思,一则是畏威,就怕一些没有提前考虑清楚的事,触了霉头,自己也就讨不得好了;再则即是攀附,让上位者舒服,自己或多或少会有晋升的可能,这也不是一两个人才会想到的事了。”
赵敏这是要教书么?难得如此严肃。
“谨受教,小桂子听郡主一席话,实在胜读十年书啊。”
“你读过书么?”
额,刚正经了一分钟都不到,又开始了……
“虽然没有自己去读,但听人讲解,也是不知多少年了。”
“这也算是你的才能吧,昨晚那秘籍真的都记住了?”
“应该不差,就是理解上还很吃力,若是郡主能赐教一番,那就更好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武学一途,如果只是生搬硬套,那就落得下乘,若是靠自己体悟去领会,才能真的明白无止境的奥妙。”
愈发感觉,赵敏有些奇怪了,昨晚睡太好了?
“郡主所言极是,日后小桂子若有所成,定不忘郡主今日教诲之情。”
“你会记得么?”
“啊?自然记得。”
“真的?”
“真的。”
“如果忘了怎么办?”
“额……”这到底是要闹哪样?随口一句好话,还得赌咒发誓不成?
“你看,这就犹豫了,果然不可信。”
“哪里,小桂子可以赌咒发誓,日后定会记住郡主对在下的教诲之情。”
“还是一口一个‘小桂子’,明明这称呼都是假的,又能有几分真心呢?”
额……说成习惯了,都忘了这丫头已经知道我不是太监的事了。
“是在下不对,这平日说习惯了,也没办法,就怕一个闪失出了岔子。”
“那不妨就把你自己介绍一番吧。”
“行,不瞒郡主,这第一次见到之时,在下也就没有多做欺骗,关于出身嘛,其实在下不仅是扬州一市井之徒,更是从青楼里出来的。”
“哈?”额,难道我说的有点别扭?好像还真是。
“不怕郡主笑话,在下本名韦小宝,母亲是扬州丽春院里的女子,至于父亲是谁,在哪,是死是活,一概不知了,姑且当他死了吧。”
“桂……韦大哥还真是快人快语,这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大好男儿自可做一番顶天立地的大事。”
“郡主不嫌弃在下是青楼里跑出来的,也算折节下交了。”
“叫我敏敏吧。”
“啊?!”
“不乐意么?”
“不是……额,怎么会不乐意,只不过,郡主身份高贵,在下何德何能……”
“咱们也算生死之交了吧?”似乎有些不耐烦,赵敏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语。
“那是自然,好吧,在下也不再矫情,和敏敏这些时日的经历,也实在是人生中难得的光景。”
“那你会去找我么?”
“找你?”
“我要回去了,上都,本来是出来凑热闹看戏的,早就该跟你告别,不过又被鳌拜这事耽搁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觉得她现在有点怪怪的。
“嗯,郡主……额,敏敏确实出来很久了吧,想必令尊令堂都很担心才是。”
“很小的时候,母妃就已经不在了,父王要操心国事,倒也不常管我的小胡闹。”
“额……”
“有什么好在意的?你也说了令尊令堂的事不是?”
“行,那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去上都拜会。”
“其实,这天下之大,今日一别,何时才能再见,还真说不准了,又或者是再也见不到了?”
喂喂,你这语气和措辞,都有点让人想入非非啊……不行,我要淡定。
“离开,是为了下一次相聚。”脱口而出这句话,好像有点不适时宜了……不管了。
“‘离开,是为了下一次相聚’?想不到韦大哥还有点诗意啊,小妹佩服,佩服。”
那一丝愁容,好像淡了?不过想想也是,这个交通不便还没有手机的年代,谁能保证就真会再见呢?不过她好像还蛮在意我,额,这个朋友的?想想还是有点开心啊。
“有感而发,见笑,见笑,不过也是,这以后的事,谁又能遇见呢?不过,敏敏放心,在下可是还欠着你三件事的,若有所托,大可找人知会一声,那刀山火海,去了也就去了。”
“姑且信你,看你以后表现咯。”
再无言语,甚至一路无话,可是看着她离开时的背影,一阵莫名的情绪袭来,有不舍?有依恋?甚至有了情愫而不自知?说真的,从见面到送别,我可从来没想过有的没的,只是单纯享受着这个过程,这个难得的回忆,放在脑海里,又有何不好?
此时若有酒助兴,应该能吟诗一曲了吧。
可惜,一会还有正事,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返回尚膳监,应该能休息一会,那秘籍暂且先放一放,夜深人静再参详会比较靠谱,昨晚听了一遍居然不止是把字给认识了,还真就把整本书背了下来,这实在是出乎预期的效果,搞不好真的过耳能诵?那如果去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岂不是很占优势?
结束了短暂的意淫,闭目养神了一会,毕竟昨晚是真的一会没睡,太伤身了有没有。
“桂公公在吗?”
果然,传旨的来了。
“诸位公公有何吩咐?”
“桂公公说笑了,咱家岂敢吩咐,是万岁爷让给桂公公传口谕,去上书房觐见。”
“好的,小桂子这就随诸位公公过去。”
“桂公公请。”
“公公请。”
懒得问这人姓谁名谁了,记太多浪费脑容量,不得不说,终于能飘一会,感觉还是不错的。
当然,切记,飘一会就好,别飘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这次来到上书房,还是那个地方,那栋建筑,那些摆设。
但有一处不同了,那就是康熙脸上压抑不住的释放。
果然,他才是真的开始飘了。
“桂公公可真忙啊,一大早就出门了?”
?!
这货干嘛盯着我?难道是想着我一大早没有直接来报道,心里不舒服?又没什么要紧事,我直接往你这跑,别人不会说闲话么?
“回皇上的话,这不昨日郡主受伤离开了么,小桂子还是有所担心,所以刚刚派人去‘京城第一楼’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有所消息,也好让皇上不必牵挂。”
“哦?你们有约定在酒楼里碰面?”
“这倒没有,不过小桂子第一次出宫办事时,就是在‘京城第一楼’里遇见了郡主一行,想着那里会不会是她们落脚的地方,不过也没有确实探明,所以未曾向皇上禀报,还请皇上恕罪。”
“于情于理,朕都该好好谢过郡主的相助,你替朕分忧,何罪之有,如果有所消息,记得回报就行。”
“奴才遵旨。”
“好了,朕传你来,是为了查抄鳌拜的家一事,这位是索额图索大人,今日朕原本是要派他去办这事,但太后提到,鳌拜那有几本难得的佛经,需要像你小桂子这样福缘深厚的人去取来更为合适,朕想着你小子确实是朕的福将,所以这事,就让你和索爱卿一同去为朕办好了。”
“皇上和太后圣明,桂公公为大清除去鳌拜这个祸患,实在是大大的福将,这取回经书一事,若叫桂公公去办,不仅顺理成章,更是事半功倍。”
哟呵?这索额图,果然就是那个索额图了?真不愧是能干外交的,这顺着康熙的话,他能说出一箩筐来,拿个经书还需要顺理成章?还能事半功倍?难道我不去,那经书就不再那,我去了,那经书还能翻番?
“索大人谬赞了,小桂子何德何能,只是为皇上和太后办事而已,至于福缘,如果有,那就是皇上和太后给的,如果没有,那就是小桂子办事不利,还需要勤耕不辍,已报皇恩。”
“桂公公过谦了,这生擒鳌拜之事,可不就是桂公公一力为皇上给办妥了嘛,扪心自问,这事我索额图,是办不来的,日后还得多向桂公公学习一番,时时勉励自己,以便更好地为皇上办事才行。”
“索大人才是真的过谦了,谁不知道,索尼老公爷为先帝鞠躬尽瘁,更为皇上的首辅,若不是天不假年,这鳌拜肯定成不了气候的。”
“桂公公如此……”
“两位爱卿真是相见恨晚啊!”额,商业胡吹太久,把康熙给惹毛了,还真是不小心,被索额图这老小子给带偏了。
“臣(奴才)知罪。”
“时间也不早了,两位爱卿速去速回,这相互学习勉励之事,日后有的是机会。”
“臣(奴才)遵旨,告退。”
出来没多久,我便很配合地和索额图相视一笑。
“皇上可真没说错,可不就是和桂公公相见恨晚么。”
“索大人抬举在下了,小桂子一个小太监,日后还得多多仰仗索大人提点才是。”
“欸,桂公公何必妄自菲薄,如果桂公公不嫌弃哥哥我年纪大了,咱们二人就结拜如何?”
自带结拜光环,说的就是韦小宝吧,话说,这光环能升级么?目前已经要结第三个了,是不是累计5个10个能附加点特殊功能?
“索大哥不嫌弃小桂子太小就成。”
“那咱们这就找地方拜了?”
这也是行动力十足的主啊。
“一会就去鳌拜家中了,既然他有佛经,想必也是有佛堂的,那不如咱们就在他家佛堂对着佛祖起誓,如何?”
“这个好,让佛祖作为见证,更显得正式与庄重,那就依桂兄弟了。”
宫门口,已经有大队兵马等候,估计我和索额图再吹几句,他们就要被晒脱皮了。
一行人浩浩汤汤就这么开往了鳌拜的住所,啧啧,穿过来之后,还真就没这么威风过,一路走来,实际上就是在蝇营狗苟,跪都跪习惯了,呵呵。
我去,这鳌拜的家,也太特么大了吧?这院子里,山水树木,花鸟鱼虫可谓应有尽有,御花园也不过如此了吧?这才是个贪官权臣家里该有的样子嘛,比起那些把钱放冰箱的肆意多了。
“桂兄弟,觉着这园子如何?”
“不怕索大哥笑话,小桂子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谁家住的如此奢华,长见识了。”
“是啊,桂兄弟如此所想,也是必然,这鳌拜贪赃枉法,只要来这园子瞧瞧,就已经是罪证确凿了。”
“诚如索大哥之言,平日里只知道鳌拜嚣张跋扈,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今日才明白,皇上恨他,可不仅仅是一个威严被侵犯的问题了。”
“没错,吃穿用度暂且不提,就说这园子的人工费用,已经是天价开销了,如果用于百姓身上,何止造福一方。”
“之前,小桂子只知道为皇上尽忠而已,现在看来,铲除鳌拜这个败类,实则是能够造福百姓的大好事了?”
“可不是嘛,这事哥哥我得好好为兄弟你传扬出去,少不了百姓的顶礼膜拜,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与有荣焉。”
不得不说,鳌拜属于自作孽,不可活了,就把这园子往这里一放,何止是康熙想要他的命?那些眼红的,就好比我身边的这一位,谁不会拼了命把他扯下去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其实何止是风,旁边的树又有哪一棵不想它早点死快些?恨不得立刻就有天雷将它劈了解恨。
这大环境不靠谱的时候,太贪或者太正,都是短命的征兆了估计。
欸?赵敏临走时特地暗喻了一些为臣之道,她这是提醒我,别莫名地犯了众怒,成短命鬼么?有点意思,看来,她还真有点意思……
一番幸苦地,喝茶聊天之后,有人来报,清点的账册已经记录,并且发现鳌拜的佛堂处,有隐藏的暗门。
“桂兄弟,想必太后所寻经书,就在这暗门之内了,咱哥俩去看看?”
“听索大哥吩咐。”
“那走着,想必鳌拜特地弄个暗门,不仅仅是为了一两本经书,或许有更多好东西,能开开眼。”
“很有可能,小弟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哈哈,那咱们走着。”
如此做戏,无非是名正言顺地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谈分赃吧?
果然,到达屋内后,索额图支开了左右,看来,我穿过来之后的第一桶金,快到手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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