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二人没想到身材瘦弱的沈萧竟有如此手段,当下大喝一声,举刀上冲。
伏灵鬼手对付两个三流的土匪绰绰有余,沈萧如法炮制,悍匪变成了丧家犬。
对于沈萧的身手,同行的苗人并不感到惊讶。
根据寨主的描述,那曾经在这里除妖的道人远远要比沈萧厉害的多。
日高两杆时候,一行人便到了苍羊镇。
镇子很大,四周还有残破的城墙,还有几座经过修葺的高大箭楼矗立在其中。
几人的目的不同,有熊寨主帮忙翻译,便约定下午在南城门集合。
人多看热闹的就多,七爷不再坐在沈萧肩膀上,自顾自跑到了前边。
凭借着虎猫特别的嗅觉,七爷找到了药材贩卖一条街。
有银钱的感觉就是好,腰杆笔直,不在乎价钱。
商贩还是汉人居多,而苗人大多都是附近村寨,来集市出售自己平时的积攒或者购买盐巴米面。
‘天冬草,翠蝶兰,蛇鳞甲’七爷如数家珍,叫到的每一样,沈萧都要按照他所说的数量或者斤两买下。
小半天功夫,沈萧头大了,无奈说道;‘七爷,先缓缓吧。两百多斤了,拿不动。’
七爷竖着两只耳朵置若罔闻,继续在各个药摊子上来回奔跑。
沈萧无奈,只得先去牲口市场买了一匹老驴。
不为其他,牲口这东西他从来没有摆弄过,万一碰上个性子烈的或者脾气犟的,够他喝一壶的。
两百多斤各种各样的药,不光草药,就连虫子,蛇干都有很多。
既定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七爷办事还算靠谱,至少没有耽误正事。
沈萧牵着老驴,七爷端坐在驴头之上,引得贩夫走卒侧目稀奇。
到了一个角落,这里人却不一样。
有好多人有的头上插着几根枯草,更有的手脚都被麻绳绑缚。
头上插着枯草的基本都是男人,孩童。
绑缚手脚的却都是些年轻女子。
‘看那个,怎么样?若是买的回家,够你少活十年,啊哈哈’
一个满脸疙瘩的粗壮汉子看得那些女子指手画脚,与身边人言语调笑。
那些女子与孩童并没有什么反应,眼神只是一律的空洞麻木。
一个竹竿样的男子喊道;‘胡二,今天又要买?你亲爹留下的田宅只怕都换了这些无底洞窟了吧’
‘满嘴胡扯,我要做个双修道仙,这些炉鼎怕是还不够用。若是能够晋升天仙,你们烧香跪拜也求不得我斜眼一瞥。’
说话的是一个满嘴银牙的中年秃瓢,脸色虚青,明显是欲行过多所致。
听着说是双修道人,却很多人借着幌子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道家倒也有双修法门,却不似他这般频换炉鼎。
那叫胡二的已经是个老手,用挑牲口般的眼光在几个年轻女子身上打量。
口中与众人调笑,手却不停,很快便挑了一个年龄二十余岁,皮肤还算白皙的高挑女子。
‘胡二,你不是说需要未破瓜的处子方能修炼元阴内丹吗?这女子少说也嫁人四五年了,难道你不想修炼了不曾?哈哈哈哈’
这次说话的是头上插着枯草的一个男子,虽是说话,看那女子的眼神如同窥羊饿狼。
胡二牵了那女子,并没有急切离开,回口说道;‘你懂个屁?一看这就是读书人家的女子,莫说嫁人四五年,就是十年也还有四分新,做炉鼎远比处子快的多。’
‘那你先试试能不能过了以前用的六分旧再说吧’
‘笑什么?到时候问她’
胡二满脸涨红,牵了女子手中的麻绳拨开人群离去。
对于别人的命运悲不悲惨都熟若无睹,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行。
更有四五个商人模样的挑了几个五六岁的男童女童,付了银钱上了马车。
‘要不,你也买一个。’七爷坐在沈萧肩上看他看的热闹,小声提议。
七爷的心思沈萧怎能不懂?这是在揶揄讥讽。
‘不用,买人干啥?我只是想他们买小孩子是不是拿回去当祭品?’
自从新林镇上水妖献祭一说,沈萧便是对小孩子的去向有很深的担忧。
七爷用爪子挠了他一下,说道;‘天下的惨事多了去了,你能管的过来吗?你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说完跳上驴头,不再理睬沈萧。
在七爷看来,沈萧有些妇人之仁。
易子而食这样的场面他都见的不是一次两次,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吗?
有心事,便不似刚来那般随心。
不远处,有多人围着,似乎有什么热闹可看。
‘过去看看。’七爷来了兴趣。
人群中央,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跪在地上。
地上则是一卷草席,上面躺着一个已经死去的老者。
卖身葬父。
在草席旁边是一块写着白字的石板,内容便是父子俩进山采药,老者身亡,年轻人愿意卖身将老父亲安葬。
在影视剧中,卖身葬父的不都是大美女吗?怎么这回换成一个年轻男子了。
是人大都喜欢同情弱者来显示自己的道德与高尚,在这层外衣下面是很现实的功利主义。
这眼前的青年男子与漂亮女子比起来就差了那么一点
‘买下他。’
七爷这回坐在沈萧的脑袋上,弯身趴在他的耳边说道。
声音不大,话语这却代表着不容置疑。
七爷有时候有点贪玩,却并不说他做事不靠谱。
相反,吃亏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没有问为什么,沈萧走向青年,准备掏钱买人。
‘嗯,这年轻人不错,本大爷买下了。’
人群中猛然冒出了一个四十多岁,一身华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
沈萧皱眉,这个世界上到哪里都不缺搅屎棍。
‘这是十两纹银,葬你父亲够了。’
沈萧当做没听见,掏出一锭白银,放到青年眼前。
那华服管家顿时七窍生烟,想来这苍羊镇谁不给他曹管家几分薄面。
没想到竟然出来一个愣头青要阻挡自己的财路。
一挥手,身后的几个灰衣家丁走上前去,要教训一下这个没有耳朵的绊脚石。
‘你们这是打算明抢吗?’
沈萧回头,眼睛盯着那手拿齐眉短棍的几个家丁。
卖身葬父的年轻人此刻拿着沈萧的白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趴在亡父身上,生怕被殃及了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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