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法师离世之后,天聪便踏上了寻觅的征途,一路艰辛坎坷,只有真正经历的人才会知道。没有同伴,没有食粮,只有一张都已泛黄的破旧地图,甚至连上面的线路都看不清楚,只能看见那浓墨点点的圆圈,通过半月有余的研究,聪明白了,这是山的代表。再数数上面的圆圈,足有百个之多,这哪里是寻觅之旅,这分明就是翻山之行啊!
尽管如此,聪也并未忘记曾经在师傅面前许下的诺言和自己心中那份执念。注定要救回曾经的挚爱,也一定要消灭存在世间的鬼怪!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觉间便已过了三年。这三年,除了找寻那终极之地,闲暇便是参悟师傅留下的功法,虽不说学艺有成,但也是小有所成,至少目前可以搓指成火,吐气成霜。在天赋上,至少比之无心法师那是要好的太多!
途径小的村落,也会帮助村民拾拾农作,毕竟自己也是从小在村子长大,这些基本的常识还是了解的,而对应的也会换取村民给予的粮食。翻越山峰之时,也会凭借自身的能力去抓取一些野鸡、野兔。
三年又三年,在一个晴天的午后,聪终于看到了那座师傅口中的宫殿---集英殿,而此时的聪也由曾经的青涩少年变成精壮的青年,毛皮裹身,长发披肩,一脸的胡须根本看不出原有的相貌,乍一看就像是一头双脚站立的熊,但那也确实就是一个披着熊皮的人。那是俩年前,在途径巫吕山时,击杀的一头熊,而聪也只是一指便将其击杀,这也让聪得意忘形了很久。
“来者何人?”一个身着紫袍手执长剑之人大喊,聪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木然的站在原地,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他在思考,思考该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
“来者何人?”又一声的大喊。
“额,在下聪,奉为师之名前来,可问这便是专门收取绞杀恶鬼的有能之士的集英殿吧,哈哈,那三个大字我可是看到的。”聪一脸的兴奋之情,一手指着大殿方向,一手不断的抖动着那张破乱不堪的地图,仿佛一切的苦累都烟消散般,因为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传说之地。
“奉师之名?那么请问你师傅有何法号,其名又何?”紫袍青年再次问道。
“家师无心,并无法号,是一位得道高僧。”聪如是说道。
“无心?”紫袍青年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拿出了一个青铜罗盘,双指向其中一点,散发出点点闪光,片刻间便消散不见。而此刻的聪则是矗立不动。
还未等聪反应,紫袍青年便拔剑一闪而上,直取聪项上。聪连忙举起左手五指弯曲,进而翻转,掌面向上,再而成拳。此刻在体前便形成一道冰障,虽一剑而过却并未将其破坏。可见坚硬程度,并非一般。
“未有言语便动手,在下并不明白是何缘故,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于你,我愿闻其详。”站在冰障之后的聪并未显现有何慌张,只是不明白为何一言不合便动手。
“你到底是何居心,来我集英殿到底做甚?刚才我注入灵力,查看入册名盘,并未发现你口中所说的无心,难道不是你凭空捏造,想混入我们之中?亦或是你已投靠异鬼,想趁机窃取殿中之秘?”紫袍青年一边大声呵斥,一边挥剑猛攻。丝毫不给聪解释的机会。
但当听到投靠异鬼之时,聪忽然勃然大怒,虽不知道异鬼是不是就是曾经所看到的鬼,但是污蔑他与鬼一道,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它们与我有杀师之恨,夺爱之痛,我怎会与它们为伍,我师父无心,为杀鬼而亡,就算他并非你所谓的名册中的一员,你也无需恶意诋毁,既然你们怀疑于我,那我走便是,但是你刚才的言语令我十分的不满。”此刻的聪双眼通红,怒目圆瞪,整个右臂散发着白色的雾气。
“阳炎!”随着一声低呼,聪便一拳击出,随之一团火球便直飞而去,速度快的惊人,只是一瞬便来到了紫袍青年的面前,而此刻的他已然满头大汗,无处可逃。就在要击中他的一瞬,聪单指向下,忽然改变了火球的方向,随之便砸到了青年的脚下,即便如此,还是一股烧焦的头发味道散发出来,再看青年的面部乌黑,眉毛也被火烧得几近全无,一身长袍也被烧得破烂不堪。
正当聪转身要走之际,一道清风拂面而来,聪敢忙向后连跃三跳并同时张开双手,左手雾气缭绕,右手烈火炎炎。
“这位朋友无需如此提防,在下青鸾,目前为伏鬼十杰之一,可否请你移步到舍下一叙?”青鸾一脸含笑,并潜鞠一礼,显然是一个绅士的举动。
随即又转头看向不远处说道:“你也赶紧回去换身衣服,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是的,青鸾大人。”紫袍青年狠狠的瞪了聪一眼便转身疾行而去,没多久便消失不见。
“难道你不是来寻我麻烦?”聪依旧保持的备战的姿态。
“非也,在下乃是真心想与朋友谈上一谈,不知可否给点薄面?”还是那副笑容,还是那么优雅。
未过多时,二人便来到了青鸾的住处,此处可谓简单明了,一座小小院落,左右俩边各有一棵青松,外加几根长青竹,也就俩三人高的样子。一条铺满小卵石的石径,两旁是草坪和不知名的花卉,微风吹过,树叶竹枝随之而动,一阵青草花香扑面而来,很是惬意。一盏油灯。
进到内室,只见屋中一张床铺,一副桌椅,桌面摆放一套简单的茶具,桌下一炉已然熄灭的炭火,再无他物。
“请坐,请坐,在下居舍实在是简单异常,请勿见笑!”青鸾很礼貌做了个请的姿势。
聪连忙回礼,待青鸾入座后方才坐下。俩人对立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青鸾较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聪,而聪则沉溺在这安静的环境之中。
未几,还是聪打破了现状。
“青鸾前辈,为何你引我来此处?不怕我有什么企图?”聪侧头问道,而双眼则是紧紧的盯着青鸾,只要青鸾稍有异常他便会立刻发起攻击。
“嗯嗯!这位朋友还是很谨慎,我已说过无需紧张,若要对付你,何必把你带到我的住所?那么你的疑问,我还是需要给你解答的。第一,若论单打独斗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不怕你有什么小伎俩。第二,在刚才的门口事情我可都是看在眼里,虽你行事过于鲁莽,但也没有半分恶意。第三,能使用冰火玄体的肯定不会是所谓的奸细。我的回答你可还满意?”青鸾还是那一贯的微笑,让人实难捉摸他到底是什么意图。
“前辈也知道冰火玄体?”聪连忙问道,此刻的他也算是稍稍的放松了稍许。
“当然知道,这可是伏鬼一道最顶级秘术之一,但是能炼成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换句话说,百年难得一见。恐怕你在修炼之前,并不知道这个术法到底有多难,亦或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它到底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结果。百年前有位无上禅师习得此功法,借此消灭了很多的异鬼,也成为了伏鬼一道的顶梁存在,但是三十年前忽然就宣布退隐,当时很多人都不明所以,纷纷以其临危而退以耻。到后来才得知,原来修炼此法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诟病,就是机体冲突,我想你也应该能够了解,本来世间就水火不容,而你却偏要让其同体,那么在每次使用之后就会有强烈的反噬,虽然现在的你并没有感觉,但事实它确实在不断的消磨你的肉体,最终会让你灰飞烟灭,荡然无存。”青鸾顿了顿继续说道,并没有给聪反问的机会。
“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你要尽量的克制使用自身的能力,那么就可延缓身体的负荷,如若不用的话,那就可以过着常人一样的生活。”
此时的聪并未显得手足无措,只是低头在盘算着什么。
“那么前辈,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使用的话,最多可以活多久?”
“嗯!按照古籍记载,年不过九十,不要以为这是个很高的年岁,你要知道,如我等修习之人,活之几百尚不足以为奇,对比之下,九十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在下明白,算过今年,我不过二十又九,还有近六十余载,足以消灭这些鬼怪,我亦可安心而去,没有什么遗憾。”
青鸾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脸的欢心。他知道留下此人,对于伏鬼一道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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