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家伙,如果再跑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他的脚前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年轻男人。
他没有言语,刚才的拳打脚踢早已让他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了。
他尽力地睁着眼睛,好似还要再起来奔跑,但是无论他怎样努力,却也无济于事。
最后不甘地昏睡了过去。
“林慎--林慎---”
“这家伙不会死了吧?”
“你可别乌鸦嘴了,林哥这么硬的命,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将林慎从沉睡中唤醒了。
林慎微微睁开了眼睛,左右查看四周的情况,看着旁边熟悉的面孔,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林哥,你可醒过来了。如果你再不醒,我可就要去和他们拼命了。”林慎身旁的一个人气急败坏地说道。
“别,就算我死了,你胡凌也不能死,当初我们出来闯荡,我可是信誓旦旦地对你父母发过誓,要将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胡凌一听,眼神一下子就淡漠了。本应该是青春少年的模样,但是在他的脸上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痕迹。
林慎看到他这个样子,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之后又扶着牢笼的栏杆,颤颤巍巍地站立了起来。
林慎环视着他的周围,每一个人都疲惫地低着头,眼神无光,只有细微的呼吸声能证明他们还活着。
“兄弟们,我们该醒醒了!”林慎猛地大叫了一声。
本来如水般沉寂地环境,却被这一声大叫破坏了。
胡凌抬头看着林慎,嘴角露了一丝苦笑,他知道他这个朋友又要开始了。
“林慎,你可闭嘴吧!你的那一套,我们都听腻了。”坐在牢笼角落里的人喊道。
“的确,林慎,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或许还能多活那么几天。”
“兄弟们,你们不想要自由吗?我们被囚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多久了?我们漂泊不定多久了?我们被卖来卖去多久了?”林慎没有管这些讥笑的话语,而是用更大的声音喊道。
林慎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康复,他这样的大声喊叫在有些人眼里宛如小丑在表演。
“赵伯,你不是一直想要回家看看孙子吗?”林慎指着一个双鬓已发白的老人说道。
“虎哥,你难道不想回家送自己母亲最后一程吗?”
林慎站在这群早已失去希望的人中间,大声地呼喊着。
林慎的身上满身是伤,但是他的眼睛中充满了光芒。
在黑暗牢笼的外面,是三匹健壮的黑马在拉着满载奴隶的囚笼。而指挥黑马的人则坐在黑笼外面的木椅上哈哈大笑。
“这家伙又开始了。”赵古朝着护卫马车的家丁说道。
“老大,要不要让我再教训他一顿,让他闭嘴。”
赵古摇了摇头,“让他说,越振奋人心越好,毕竟人活着还是要有点盼头的。”
“啊?”这个家丁显然有些不懂。
赵古见状,更加咧开了嘴,大笑了起来。“林慎他逃跑了几次。”
“五次了。”家丁回答道。
赵古仰起了头,望着远方。“五次了!他还能坚持几次呢?看着一个人在苦难中毁掉,这真的很有趣呀!”
他顿了顿,接着道:“曾经的我也像林慎一样,虽然活得一败涂地,但还是有着对未来的希望,觉得靠着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得着自己想要的,可是到了最后”
赵古没有再说下去,他的眼神已经有些冷了。
家丁虽然一直跟随着赵古,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赵古这样的表情,很多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背后的经历又有几人知呢?
突然,本来安稳行进的黑马却仰天嘶叫起来。
马车另一侧的家丁大喊道:“旁边有埋伏。”
话音刚落,从道路两旁的树林里跳出了十几道身影。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个身着动物兽皮,手持巨型木棍的壮汉朝着马车队喊道。
赵古看着这土匪头子的一身打扮,突然大笑了起来。
“拿一根木棍也能当土匪吗?你也太瞧不起土匪了吧!”赵古肆无忌惮地嘲讽对面。
那个壮汉显得有些被激怒了,手上青筋暴起,“呵呵,本来我们只想劫个财,但是你敬酒不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一个不留,全杀了。”
“老大,我们没有铁器,咋杀呀?”一个小弟这时默默问道。
“蠢货,用木棒敲死会吗?都是人,没有铁器,咱们照样干死他们。”
土匪头子这时显得有些头脑不清,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是赵古这边也不是吃素的。
赵古端坐在马车上,脸上没有一点惊慌。他挥了挥手,示意家丁们上前迎敌。
虽然他们这边只有四个家丁,但是他们的脸上也丝毫没有惧色。
“哼,什么小猫小狗都敢来招惹我们,让他们瞧瞧赵家人的厉害!”赵古朝着家丁喊道。
“老大,情况不太对呀!”
本来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头子,这时也恢复了清醒。他的手有些微颤,好似连那根木棍都拿不动了。
他们好像惹错人了。
“老大,要不咱们撤退吧?”
他的小弟本来战意高扬,但是一听到“赵家”这个字眼,突然都下意识得背后发凉。
四个家丁缓步朝着土匪走去,他们的手上并没有什么武器,甚至连根木棍都没有,但是却吓得土匪们节节败退。
“现在逃有什么用!赵家可是这附近出了名的狠,招惹上他们的人,无论大事小事,都锱铢必较。就算现在逃了,以后肯定还会被找到!”
“兄弟们,我们没有退路,就算是一根硬骨头,我们也要扯下他的一层皮。”
土匪头子这时却血性大发,挥舞着巨型木棒就冲了过去。其他人也纷纷跟随他冲了上去。
“哼,有点血性,但是脑子有点蠢呀!”赵古冷眼地看着朝着他们冲来的土匪。
战斗一触即发,虽然土匪人数众多,也手持着不少木棍,但是木棍和银质的盔甲比起来,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四个家丁虽然手上没有武器,但是拳掌功夫却一点不弱。招招朝着对手的弱点而去,甚至没过几时,土匪这边就只剩下了首领和几个小弟。
“等等!”
本来家丁已经准备直取土匪头子的性命了,但是这个声音制止了他们。
赵古这时已经下了马车,冷漠地朝着土匪头子走来。
土匪头子被家丁打断了双腿,不甘地跪在了地上。赵古走到了他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失败者。
赵古缓缓的从背后掏出了一把特制的匕首,朝着土匪头子的咽喉割去。
快,准,狠,丝毫不拖泥带水。
仿佛人命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土匪头子临死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肥壮的身体轰然向旁边倒去。
“老大,别这么轻易就拿出这个来。这个场合还行,如果有幸存的人看见,后果不堪设想。”一旁的家丁好心地提醒道。
“没事,就算被别人看见我拿着匕首又如何,这个方圆几十里可都是我们赵家的地盘!就算是官府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赵古不屑一顾地说道。
“理倒是这个理,可是最近听说有一位京城来的大人物到了咱们这。”
“大人物?有多大?强龙可压不过地头蛇。”赵古嘴角翘了起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准备再回到马车上。
“执剑使要来了!”家丁冷冷的说道。
赵古猛地转了一个身,眼神有些不敢相信,本来冷静的脸色里也夹杂了些许惊慌。
“真的?”赵古再次问道。
家丁点了点头,“好像就是这么几天就要来了。”
赵古的脑袋好像被人重击了一下,他想起了他临行时,本来对他非常冷漠的奶奶居然亲自给他做饭,而且那一顿饭非常的丰富。
他现在还能记得当时她的话,“等你把这个任务完成好了,我就把赵家传给你。”
赵古冷笑了几声,本来还春风得意,一转眼就摊在了地上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那我们还不快点赶路!如果让执剑使看见这一车的人!我们都要死!”赵古没有再犹豫,猛地从地上爬起,跳上马车,执起马鞭朝着黑马打去。
三匹黑马朝天嘶鸣,向着风石镇奔去。
赵古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执剑使的名号了,而且他也曾经见过执剑使。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当我快要拥有一切的时候,又把我一脚踹开。
当听到执剑使这个词的时候,赵古早已没有了狂傲与不屑,有得只是无尽的恐慌与害怕。
他驾驶着马车,甚至没有等待路旁的四个家丁,他想要回到家里,他还想要再见一面心中的那个人。
但是等待他的只有绝望与悲痛。
在黎国这个地界,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当一个地方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袍,手执黑剑的人,那这个地方必定要见血,而且是能够洗刷整片土地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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