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员外道,“此为凶手在杀害夫人时身上所着的衣物。”
柳清风道,“何以证明?”
“大人请随草民前来。”金员外说着,便让丫环带路往后院行进,柳清风一同前往。
这边金胜祥有些担心,叫上明月也一块去了后院。
到后院以后,金员外又命家丁打开地窖,里面堆满冰块,中间有一副冰棺,金夫人在冰棺内安详的躺着。
家丁们把冰棺抬出来,金员外介绍道,“这位便是草民已故夫人的遗体,身上保留着她死前所着的衣物,脖颈处还有被凶手勒过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夫人指甲里的衣物线料,是夫人被害前,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而此线料在尸体发现当天便在,府中上下不少人可证明。”
柳清风仔细看了看金夫人指甲上的线料,这种几乎嵌入血肉的线头绝不是之后有人作假而弄上去的,与金员外拿出来的布料一对比,发现确实为同一种材质,柳清风一番思索,又问到,“那案发当天,穿这件衣服的人是谁?”
“许管家。”还没等金员外开口,明月已大喊到。
柳清风对明月招手,见明月过来,便问,“小兄弟,说话可要负责任,若指认错人,也是罪过一件,案发那天距今已有月余,除非穿此衣服的人让你印象深刻,否则你即便见过也未必记得吧?”
明月道,“金夫人死的时候应该是尸体发现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是我第一天到府里,领我去找胜祥哥的正是许管家,那天许管家穿的有些鲜艳,与大人手中的衣角,是一样的。”
柳清风这时又望向许管家,意味深长地道了句,“原来如此啊~”
许管家神色不变,只是低下头避开柳清风的目光。
柳清风冷哼一声,转过身,再次面向金员外,指着金员外喊到,“来人,把他抓起来!”
官兵们立刻上前,把金员外抓住。
金员外眉头一皱,有些不解,“大人这是何意?凶手已明显是许管家,为何要抓草民?”
柳清风道,“大胆,直到此时还在嘴硬,真当本官毫不知情?你明明是假造这一切想诬陷许管家,真以为在你金家你就能一手遮天了?殊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你,也不能例外,带走!”
“哈哈哈……”金员外此时才有些明白,“老夫还是太天真了,柳清风,老夫是万万没想到如你为官这般正直,两袖清风之人,有一天也会行此等龌龊之事,亏老夫还以为你是一名好官,所以才留了证据,以备后手。”
金员外此话确实让柳清风神情恍惚了一阵,然而柳清风并未回应,任由官兵把金员外带走。
金员外似乎并不甘于这样的结果,即便被押送着,也要挣扎着停下来,接着再说,“柳清风,老夫乃烟雨城商会会长,你真敢害我,胆敢与整个商会为敌吗?”
柳清风道,“正相反,你若不死,本官如何能施威,让他们听话一些?”
这话像是在给烟雨城富商们下战书。
金员外这才完全明白柳清风想要干什么,“你……疯了?你要和整个商会作对?”
柳清风极为严肃地说道,“那些富商们一个个脑满肠肥,自家院子里金砖玉瓦,美女家仆无数,粮仓里面的粮食,他们一辈子也吃不完,即便如此,他们仍然联起手来,哄抬粮价,让城内城外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百姓都买不起粮食吃不起饭,整日挨饿受冻,不过金老爷你比他们更狡猾,表面上乐善好施,装作没有多少库存,愿意分发给大家,真是大善人啊~却其实占着城中近一半的米粮,还装作没有,藏于东市地底下十分隐秘的仓库之中。”
金员外闻言一惊,这个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不过随即又看了一眼许管家,马上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叹了口气,“那又如何,金某虽然家大业大,库中有不少余粮,可里面的每一分每一毫,都干干净净,都是我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我,凭什么一定要开仓放粮?又凭什么一定要救济那么多与我毫不相干的人?我只是一个人,人!仅此而已,况且金某乐善好施也非虚言,虽然很多时候只是做给人看的,所受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即便只是这种程度,这天下间又有多少人比我做得好?老夫问心无愧!”
柳清风一时无言以对,只是避过金员外的眼神,对官兵们下令到,“带走!”
官兵们正要继续押送金员外,此时金胜祥忽然冲上来把官兵推开,扶起金员外。
“今日,谁敢带走老金头,我第一个把他打到满地找牙!”金胜祥护在金员外身前摆好架势。
柳清风这时说话,“胆敢协助凶犯拒捕,便是从犯,一并拿下!”
官兵们听从柳清风的命令,很快便围上来,金胜祥各种阴招齐出,官兵们没有防备,吃了不少亏,反倒一时奈何不得金胜祥,不过凭金胜祥这三招两式,最多抵挡一会就被抓住,想要带金员外突围,几乎没有可能。
金员外自然看得出来,劝道,“胜祥,算了吧~拳脚无眼,别伤着了。”
金胜祥肯定不会这般容易被劝停,“老金头,方才你们的话我听明白了,这狗官要害你,我不可能不管的。”
也就是这说话间,金胜祥一分神,被官兵们瞧出破绽,一脚蹬在金胜祥腹上,金胜祥吃痛一下,立刻撞在金员外身上,与金员外一起倒飞出去。
金员外这一摔,不仅被金胜祥撞倒,背部还磕在身后的石墩上面,本就岁数一大把,又引发旧疾,立马开始咳嗽,咳出血来。
“老金头!”金胜祥赶紧扶起金员外。
此时官兵又围了过来。
金胜祥已经不敌,可就是不愿束手就擒,一直挣扎,官兵们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见半天制不住金胜祥,干脆就把金胜祥放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情急之下,金胜祥大声呼喊,“明月!”
就如在校场时一样,明月听到声音,从人群之中一跃而出,落到官兵们背后,像拎兔子一般,抓起官兵后颈上的衣领,朝空旷地方,一个一个地全扔了去。
明月在走廊入口前站着,“胜祥哥你带着老爷先走吧,我在这拦着。”
金胜祥虽然也很担心明月,但他又清楚明月的本事,眼下情况危急,只得道一声,“你小心点。”
而后扶着金员外进到明月身后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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