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穿越成炮灰丫鬟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十章 沧海一声笑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王佩合上最后账本,端起案上的乌木烛台,撩开珠帘朝主屋望去,熄灯了,襄王还未曾离开。

    又回头再度将案上成摞的账本打量了好几遍,坐到通铺边上,伸手掐了掐裴欢的脸,将她唤醒,好奇道:“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法子让襄王不但留宿一清院,还把中馈之权给交了来?”

    裴欢的眼睁开一条缝儿,虚瞧了她一眼,道:“狐什么媚,我这叫纵横捭阖。”说完翻了个身,用手盖住脑袋,凭她说什么,也再不回应。

    王佩吹灭了短烛,将烛台随手放在地上,解了外披的衣衫,上了床。虽然她每每与裴欢谈话总少不了“狐媚”二字,实则心中已是颇为叹服。

    ……

    一清院来来回回拨了不少人进来,贴身伺候的也添了些人,王佩和裴欢就充当着管事与贴身丫鬟的活计,人事安排好了,裴欢就拉着王佩出了府,美其名曰——调查市场。

    两人出门迟,才离府一小截儿路,云便散了,可谓晴空万里,日头毒辣。

    王佩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眉头皱起,小嘴下抿,极不情愿道:“采买的事儿也不归咱们管,你瞎操什么心?”

    “王府的账目渐要挪到一清院,咱们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下面有人存心诓骗,中饱私囊,多了解也是好的。”裴欢挽着王佩的手,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

    王佩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裴欢的脑袋:“小家子气,下人能赚得点油水,做事才要勤些,再者,王府刚交了权,咱们一清院就把下人们榨得一点油水都不剩,那些下人定是要心生怨气的,这样一来,咱们处境依旧难过。”

    “咱们出来了解这些,并不是一回去就得上纲上线,肃清下人,只是让彼此心底有个数。且大小亏损都可落作把柄,把柄在手日后处置人来也方便。”裴欢低声道。

    一言犹醍醐灌顶,王佩看着裴欢的脸,点了点头,眼睛愈发明亮了。

    像她们两人,名门望族的丫鬟,又是贴身伺候主子的,既识文断字,又不曾做粗活,穿的是绫罗绸缎,生得是十指纤纤,走在外面活像寻常人家的小姐。

    问价时又多少买些小物,打眼瞧去,就让人觉得是个有钱的主儿,两人走了大半日,进了一家名为“钱来香”的酒馆,酒馆挺小,三两个伙计。

    酒馆老板生得喜气,针缝眼,肉堆脸,鼻子倒生得颇为高挺,戴着黑色四方帽,中央嵌枚铜钱为饰,正拨算盘,一见两人进来,眼弯成了月线,越过伙计亲自去安置。

    老板将两人迎到二楼的厢房里,推开木窗,对两人说道:“你们别看我这地方小,美酒佳肴,好曲儿可都齐乎着呢。”

    一入屋便隐隐有乐声传来,木窗一推开,乐声便更清晰了。

    这家酒馆贴着梁国帝都有名的歌舞坊,云仙台,正门不同街,位置却是挨着的,常能听见那方传来的歌舞乐声。

    王佩赞了一句:“妙极。”便点了一桌好菜,老板一脸欢喜地下去。

    一碟碟菜肴硬是将木桌摆满,裴欢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水晶肘子,嘶了口气道:“铺张浪费。”

    王佩摇了摇筷子:“酒馆消息最是灵通,出手阔绰些,日后打听方便。”

    裴欢也啧啧点头。

    坐了一盏茶功夫,乐声换了,出现了一段裴欢极为熟悉的旋律,豪气干云、侠肝义胆,丝毫没有秦楼楚馆的脂粉气,王佩一听,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裴欢也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乐声进行一般,她有些生疏地哼出唱词:“江山笑,烟雨遥,浪涛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突然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呢喃道:“沧海一声笑?”

    “你知道这曲子?”王佩一边吹着鱼汤,一边问道。

    裴欢没有回答,而陷入了沉思:

    《沧海一声笑》虽说年代久远,却也是现代曲目,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有两种可能:

    一是小说自代入作者知识,这里虽是架空朝代,但是对现实古代典故毫无障碍。譬如“秦晋之好”,这里没有秦国晋国,依然延用这个典故,正是融入了作者的知识面。

    二是除了她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想到第二种可能,裴欢的心思澎湃起来。

    三两口吃完,拖着王佩下楼,找到老板问道:“我听着这曲儿着实不错,老板可知是谁在奏?”

    老板眨了眨眼,有些怔愕:“哟,您这可难为我了,云仙台姑娘这么多,我这也没瞧见人,哪里知道是哪位奏的。”

    云仙台。

    裴欢记下了,拍下银子道了句多谢,便拉着王佩去找云仙台了。

    梁国帝都无人不知美姬云集的云仙台,两人轻易便找着了路。

    云仙台修缮如蓬莱仙宫一般,梁国罕见,奇丽无双,奢靡而不失风雅,华贵而不失仙逸。门外并无丽姬揽客,鸨母邀人,倒是排着一众门童,颇为端雅。

    歌吹彻云霄,芳麝散铜街。

    两人愣直的双眼,诠释了什么叫做叹为观止。

    不过还没登上白石阶,两人就被拦了下来。

    “姑娘,你们不能进去。”门童道。

    “这是什么规矩?难不成这云仙台还认熟脸么?”裴欢既不露怯,也不胡搅蛮缠,而是落落大方地站在一旁询问。

    就这斯文气度,门童也不好对她无礼,只好声气地劝道:“云仙台并无女子入内的先例。”

    裴欢啧啧两声:“小哥,你倒是站在这处拿月钱,可别碍着里面的姑娘挣钱啊,女子便拿不出钱财来么?”

    “这……”门童一时语塞。

    恰巧,近门路过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也听了这番话,乍觉有理,便走出门来,翘着兰花指捏着一方香帕,指着门童呵道:“咱们云仙台是歌舞坊,只要有钱,男女又何妨?你们这帮龟孙儿,尽干挡人财路的腌臜事儿,还不放两位小姐进来!”

    门童们面面相觑,最终在姑娘凤眼怒视下,散到两旁。

    裴欢刚迈出脚,就听到一个尖叫鸡似的声音从那姑娘身后传来:

    “哟,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女子逛花楼的,你们两个不会是隔壁街仙乐司派来捣乱的吧!”

    迎面走出一个脸貌风韵犹存,打扮得颇为老气艳俗的中年女人,腔调活像个鸨母妈妈,这女人走出来后,又将裴欢和王佩仔仔细细瞧了一遍,脸上浮出讽笑:

    “钱财?就你们俩拿得出多少钱财来?”

    裴欢心下一沉,云仙台这种气派的地方,不乏达官贵人,这“鸨母”定然是见过世面的,不好糊弄。

    正在犯难之时,身后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

    “哟,这不是庆国小娘子嘛,来这云仙台作甚?”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