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卫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无比的新鲜,他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几个人将装着竹刀的车和摆着防具的架子推进道场;有的摆放擦脚步,并且将急救箱打开放好——在一个特别显眼的地方——这让他惊了一头冷汗——时刻准备着急救这是什么鬼?
过了许久他才知道,提前准备工具是每个“后辈”都要做的直到有新人来顶替他们为止的工作,不过他该做的工作因为年纪太而被取消了。
这时,所有穿着运动服的学员都走了进来。
路大卫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现在是应该跟着大家到训练场上去呢,还是就这么站在休息区中,于是转头看向在场边陪伴自己的母亲。
好在奈奈子姐也走进道场里来了,热情的拉起他的手,把他领进训练场,缓解了他的尴尬。
这时,一个敦实的矮个子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宽松的上衣,黑色肥大的长裤,光着脚,手里拿着一把朱红色的木质大刀。所有人都在向这个中年人弯腰行礼,路大卫看见他向自己深深地看了一眼。
“早上好,上杉教习!”
“诸君早安!”那个中年人回礼道。
然后他示意奈奈子练习正式开始。
奈奈子拿出录音机,放起了当下流行的年轻人很喜欢的乐曲,大家围成一圈开始热身。热身的过程和路大卫上辈子上体育课时候差不多,还是那些弯脖子抖手扭屁-股的动作。
热身结束,奈奈子拿走了录音机,道场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各自就位。路大卫被安排在第二排靠外面一点,一个红头发的男孩和他在一起。
路大卫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看见旁边的人正坐,然后又一次行礼,闭上眼睛冥想。他左顾右盼四下里张望,想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好在他没有发出声音,也没人来呵斥他。
行礼完毕,所有人穿上垂和胴甲开始练习。
摆在路大卫面前的是一套超号的护具——跟边上大人们的比起来就像是儿童玩具一样。他表示自己完全不会穿,看大家着甲的过程好复杂。
不过上杉奈奈子来帮助他了。
她让他继续保持着正坐的姿势。然后拿起护具,将正中大垂紧紧贴在他的肚皮中心,再把系带从后腰交叉后又绕回到前肚皮,掀起中心大垂,把他们在大垂的下面打了一个活结,然后放下甲片,左右摆弄了两下看看是不是放的很端正。接着她又拿起胴甲,也就是胸甲——用来保护胸腔,两肋,上腹部的护甲——把它的下部边缘与腰部垂带的上部相贴,云型部位仅仅贴在他的胸口。又把他的左右胸带经过腋下绕往背后交叉,再分别绕到背后腰部打成活结系紧,用力系紧的时候,她勒的他发出“啊”的一声。
“系的紧了吗?”听见他的惊呼,奈奈子关切的问。
“没有,只是有些不太习惯。”路大卫扭头说。
“男子汉嘛,坚持一下啦!”
然后她在路大卫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拿起你的剑来,我们就要开始做基础练习啦!”
剑道馆的基础练习要求是成年人要做木刀素振一百次加竹刀素振一百次,左右面六十次和跳跃摆阵六十次。未成年及儿童酌情减少。
路大卫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学者周围人那样紧紧握住刀柄,然后把大刀高高举过头顶,一下一下的向下比划,做出好像是正在砍什么东西的样子。
“你的握法是不对的,”他旁边的那个红头发孩说“你把剑握死了,看,要像我这样,是两只手的手掌心向下捉住剑柄,虎口对着前面,两只手的后面三根手指才是握住剑柄的,拇指和食指不用力气的。右手松一点,主要靠左手,发力也是靠左手的,嗯,你不是左撇子吧?”
路大卫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
“左手半包住剑柄的端头,就像我这样”他给大卫坐着示范“手指露出来一点,对,就是这样。这个姿势叫中段剑构,我的理解就是常用的拿剑姿势。我叫佛拉多·巴金斯,你叫什么名字?”
“”
我去,路大卫被这个传奇的名字深深的镇摄住了,你爸爸得有多热爱中土世界啊。
“大卫·路”,他用竹剑轻轻撞了一下佛拉多的剑。
孩子嘛,就是来玩的,比划比划就得了。两个人在这里溜号唠嗑也没人跑过来强调道场纪律。
基础练习结束后,所有人带上面具和手套开始对打练习。路大卫觉得那个面具戴起来很可笑,戴上后脖子上像是顶着一个一个的蜜蜂屁-股,从面具里往外看倒是不怎么影响视野,他原以为戴上后眼前会黑暗很多呢。
大家对打时发出大喊,整个房间里人的呼喊声竹子的撞击声响成一片。
因为可能是整个剑道馆仅有的两名十岁以下盆友,路大卫和佛拉多被奈奈子带到场边进行最基础的挥刀练习,然后她很惊奇的发现路大卫的刀居然握得很不错。
“是佛拉多教我的!”路大卫表明了巴金斯先生的功劳。
红发男孩挺了挺胸,有些自豪的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妈妈说要爱护帮助比我的人。”
“做的真棒!”奈奈子夸奖道。
“那么,现在我们做挥刀训练。”
奈奈子手握长剑,严肃的对路大卫说“挥刀练习第一要掌握的就是剑势。”
“所谓剑势,就是拿剑的姿势,握剑时身体的形态,握剑时脚步应有的动作准备。要做到从手到腰再到脚,上下协调,动不失型,静如大山。如果没有良好的势型,也就无法在实际对战中做到心神合一。现在,原地保持这个动作二十分钟,佛拉多负责监督。”
路大卫看着怪笑的佛拉多。
“别这么看着我,我当时也是这么过来的,哈哈。”
对于一个四岁大的身体来说,二十分钟里举着竹剑保持一动不动不是一件能够轻松完成的差事——尽管那把剑是一柄缩水了很多的剑。没过多久,路大卫就觉得两股发颤,腰身酸软,数不尽的虫子在自己的身上爬来爬去,总之要动一动才好。
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灵魂,他在佛拉多越发惊讶的目光中坚持了下来。
“你好厉害!”佛拉多由衷的赞叹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能坚持下来的人!”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传来,上杉奈奈子掐着时间回来了,“大卫,做得真棒!”
“现在我们来做挥剑大动作。初期训练时,我们要体会大力挥剑,一定要左手发力,而不是用右手砸。现在举剑过头。”她把竹剑举过头顶,说“左手在头顶上一拳远的位置,剑要倾斜向上,剑尖不可以低过手。”然后她向前迈了一步。“举剑的同时腰要向前进,带动右腿向前滑足。”接着,她把手用力挥下。
“同时挥剑向下,挥剑的时候左手用力沿着剑的方向拉扯竹剑,剑打击到对手面部的时候,左脚迅速跟进,继续保持中段脚位,注意,脚不可以外八。然后右手停剑,右臂与地面平行,剑尖的位置与自己头部持平,同时气合。”
“气合?”这是个日语词汇。
“嗯,就是配合着你的动作节奏的喊声。”
“哦”
“这就是一个完整的正击面动作。好了,现在开始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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