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郁如鲠在喉,他很想问温瑹的手机号码、地址,日子过得好不好,身体是否无恙,然而却一个字都问不出口,愧疚自责如千斤巨石压在心上,使他失去了语言动作的能力。
“前一段时间,她还换了工作,原来那家公司挺好的呀,年纪轻轻就当上总经理助理,以后发展前途肯定很好,她却偏偏转行去做演艺圈,幸好只是做幕后的工作,那可是个大染缸啊……”温福晟提起自己的女儿就滔滔不绝,眼睛里的神色分外柔和。
演艺圈……路郁脑海里转着这个与温瑹丝毫不搭边的名词,一片茫然,“难道是在娱乐圈,那是什么工作啊?”消息太过震撼,心中的疑问反而不自觉地就问出来。
“听说是配音,还有什么……伴唱……”温福晟自顾自嘀咕道,“伴唱是什么玩意啊,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危险?”路郁心里一阵惊栗,“她在哪儿工作?我可以去看看她……”触及温福晟疑惑的表情,路郁低头喝茶掩饰住自己慌乱的目光,尽量平静地解释道,“温叔叔,我正好也在s市,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忙照看一下。”
“是吗,你也在s市,还真巧呢……”温福晟说完后,就陷入了一段诡异的沉默。
面对温福晟没有回应的答复,路郁浑身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该不会被察觉出来什么吧,他在怀疑自己的动机吗,是不是对自己有看法,所以不想让温瑹与自己接触,路郁心绪不宁地乱动着脑筋,竭力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路郁啊……”温福晟终于发话了,“你有心照看她,我也挺乐意的,不过……”
路郁紧张到屏住了呼吸。
“前些日子她妈妈提了几次相亲的事情,瑹啊,哦,瑹是我女儿的名字,她啊,很反感,开始几次还不说什么,逼急了竟然跟她妈妈吵起来了,我还是第一次晓得这孩子有那么大的脾气……”温福晟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所以呢,我不能把你介绍给她,她会以为你是她妈妈安排的相亲对象,绝对会跟我们大干一场。”
路郁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温福晟不是怀疑他,但是,说什么相亲,幸好温瑹拒绝了,听到温福晟说温瑹会把他看成相亲对象,路郁不由心里苦笑,如果他们以相亲的方式初识的话,以后的发展又会如何……
没有办法将往事重新活一遍,只有尽其所能地弥补,即使温瑹恨到要杀之而后快,路郁也甘之如饴。
最后将母亲存折中的五万块钱交还给温福晟时,温福晟考虑了一下,还是收了下来,“这钱我帮你存着,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收回来的,只是我妻子那边终究欠了她一个交代,让我这些年都十分愧对她,这笔钱也是作为一个凭据吧,等她看过后我就退还给你。”
就算路郁一再声称不会要回这笔钱,温福晟还是硬把他的手机号码留下,“伙子,我有感觉,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温福晟拍拍路郁的肩膀,“看你这头发,如果不是先天不足,肯定是在过往的生活里吃了不少苦,你却还是想着把钱还过来,不错。”
“……”路郁涨红了脸,无法回应,若是温福晟知道他的过往,相信他再也不会说出刚刚的那番话了。
命运仿佛一个巨大的齿轮,当某个偶然发生时,就会顺着咬合的轨迹,有条不紊地转动起来。
乐青田在“ja”门外,看着一众穿着绅士礼服的侍者把守门口,不由笑道,“这也太夸张了,不过是私人聚会而已。”
魏景元理了理乐青田并无不妥的领结,满意地看着眼前穿着正式西服,长身玉立的伴侣,“不是说了要给你圣诞惊喜嘛,门前这些只是开胃菜,”他把邀请的宾客名单递给乐青田,“这些人都是你不讨厌的。”
魏景元的话语犹如一只手捏中了乐青田心里的酸软处,他靠近魏景元,在暗处握住他的手,“那么,大菜是什么?”
“节日嘛,总是离不开歌舞升平……”魏景元卖关子道。
“文艺表演吗?”乐青田笑道,“规格比得上春晚吗?”
“嗯,让我想想,有你最喜欢的钢琴王子和某乐团提琴首席,少数民族的民谣歌手,重金属乐队,还有你没看过的机器人舞蹈团……”
乐青田瞪大眼睛,“该不会是hashi之类的吧……”
“青田,你这幅惊呆了的表情,真是太棒了,”魏景元把乐青田的手拉近唇边吻了一下,“只要你喜欢,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都会带你飞上去。”
魏景元理所应当地说着甜死人不偿命的情话,乐青田虽说已经习惯在“ja”酒吧里不遮掩他和魏景元的关系,但是偷眼看门口的侍者们竭力表现出淡定的表情,身体却轻颤不已,明显是被魏景元的高谈阔论雷到的样子,乐青田再也不敢跟魏景元继续对话,低头快步走进酒吧。
魏景元安置乐青田进入贵宾座时仍不忘调戏一番,他凑到乐青田耳边低声说,“青田,你害羞的表情也很赞,我越来越爱你了。”
幸好魏景元的声音很,否则乐青田都要找条地缝钻了,他只能威胁道,“再开我玩笑,我就不理你啦。”
魏景元温柔地凝视着乐青田,“我并没有开玩笑,每一句我对你倾诉的话语,我都会负责到底,你懂我的意思吗?”
乐青田转过头去,许久,才低低地回答道,“知道了。”他的手慢慢握住魏景元的手,后者直接将他拉进怀里。
四周全布置为黑色,只有舞台是炫目的白色,光线的明暗错落让他们身处的位置显得相当隐秘,乐青田挣扎无果,也就随他去了。
激情四溢的钢琴曲为平安夜的汇演拉开帷幕,除了乐青田喜欢的演奏者,还有各方水准很高的室内乐,竖琴、大提琴四重奏、型管弦乐队,还有风格迥异的乡村音乐,摇滚打击,舞台上掀起一次又一次的,乐青田除了不吝鼓掌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的!”
能看见乐青田的喜形于色,就是魏景元今天的最大满足,提前半年的准备虽然辛苦,全都在今晚乐青田的兴奋喜悦中得到回报。其实真正花出去的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毕竟商业头脑发达的魏景元单是出售邀请卡,就获得了不错的收入,最花精力的反而是游说各个国家的表演者在圣诞节前夜一同聚集在s市,当中所花的心力及他所展示出的能力与魄力,远比金钱所能买到的物质更让魏景元自豪。
纵使过程困难重重,魏景元却忍不住耍酷般地一句“这没什么”轻轻带过,能换来乐青田崇拜的一眼,他就沉醉其中。
爵士钢琴的声音如流水淌过,在萨克斯风的滑音中,歌手充满磁性的声音慢慢响起,“是rah……”乐青田用极低的声音在魏景元耳边轻叹道,“你连她也请来了……”
光线转暗的一瞬间,感觉到乐青田的双唇很轻地印在自己脸上,稍触即离,魏景元脑海里霎时产生了地震的错觉,眼前的景物碎碎地旋转起来,虽然没有人能看见,却是乐青田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对他做出亲密举动,沸腾的血液燃烧了大脑,促使他内心禁不住动摇起来,是留下来看表演,还是把乐青田拖出去为所欲为,摇摆不定的想法让杀戮决断无所畏惧的魏景元十分两难。
“我忽然想起来,酒窖里新进了一瓶八6年的葡萄酒,想要试试吗?”魏景元不敢贸然将乐青田掳走,只能用委婉的方式表达出希望两人独处的想法,他相信乐青田完全可以解读他的言外之意。
乐青田低下头,明明没有说出任何话语,魏景元却无端地感觉到乐青田的羞窘,连带他也口干舌燥起来。
“可以……试试。”好不容易从乐青田口里分辨出几不可闻的几个读音,魏景元压抑住兴奋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引导乐青田从昏暗的座位中走出来。
在距离舞台偏远的角落,魏景元注意到有两个人站在那儿看表演,帅气抢眼的男子是乐青田很欣赏的一个民谣歌手,还在想乐青田会不会去打招呼,乐青田却已率先地低声惊呼,“啊!温瑹……”
魏景元一怔,转眼看歌手旁边低调异常,宛如幽灵般隐在男子身后的黑衣女子,不就是温瑹嘛。
温瑹错愕地看着乐青田与魏景元良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定在酒窖里的热情戏,变成了三人行的品酒会。魏景元虽然不满于计划被破坏,但是对温瑹的心虚之感在他脑海里占据上风,所以他完全没有表现出不耐,反而颇具绅士风度地为叙旧的两名友人服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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