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次的事情,王氏的心差不多都快凉透了,她记着大嫂给她说的话,她也多么想分这个家,可这个家只要贵良还没下定决心,就分不了,熬药的时候,她就在灶房偷偷的抹眼泪,就连熬药用的柴火她都得一大早起床,到村头的树林里头捡。
雪云的伤耽误不得,哪怕是一点点的过失,朱氏想必都会对她百般刁难,越是这样,王氏就越得心翼翼。
好在这几日,雪燕都偷偷的从大哥家带了吃的东西回来,两个孩子没有饿着,雪云的伤也大有起色,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她这颗悬着的心也开始慢慢的放下了。
刚过了正午,这天就开始有些灰蒙蒙的,风吹着树梢啪啪的响。
看这天气,怕是又要有一场大雪,王氏叹了口气,刚从灶房出来,却正撞见朱氏抱着雪梅进了大门,经过她的时候还狠狠的朝她丢了个眼刀子。
怪不得呢,一大早就不见了朱氏,原来是到村口接老三一家去了,王氏的脸色暗了暗,这老三一家回来,她们这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王氏刚转身想回屋,一个脑袋突然就从背后扎到她的腰上,害得她差点站立不稳,好不容易扶了土墙站好了,又听得背后传来了哭声。
她的腰疼的几乎快直不起来,扶着墙的她勉强能回过身来,一回头就瞧见兴文坐在地上一边嚎着一边拿眼睛瞪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生活剥了一样。
院子外头,正准备卸车的胡氏听到自己儿子的哭声,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进门看到儿子坐在地上,她火气立刻就上来了,对着王氏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你个贱胚子,你是没长眼睛吗,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了?”
此时,堂屋里头的朱氏拉着雪梅也出来了。
胡氏的话音刚落,雪梅随手就在地上抓了个石子朝王氏扔去,那石子不偏不倚,刚好久打在了王氏的脑门上。
王氏只觉后脑勺一阵吃痛,她一摸,血就顺着头发往下流。
胡氏:“活该!”
朱氏一个冷冷的白眼,朝着王氏就是一口吐沫:“一群贱胚子,就知道吃,还敢欺负我孙子?这大过年的见红了,真是不吉利!晦气!”
胡氏又朝王氏飞了个眼刀子后,十分心疼的拉起了雪兴文,这兴文可是她心肝上的肉,平日里她可都是宠到了心尖上的,左看看右看看嘴里头还还十分急切的问着:“兴文,是不是摔疼了啊?”
“娘,疼死我了!”
雪兴文用手揉着根本没有眼泪的眼睛,嘴一噘一脸的委屈之意,胡氏见他这样就更心疼了。
“走,咱们回堂屋去,雪贵福,你赶紧找人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啊!”
胡氏心疼雪兴文,心里头对老二一家的气还没散去,回头就没给雪贵福一个好颜色,雪贵福陪着笑,出门去车子上卸东西去了。
等到朱氏他们都回了屋,王氏站了一会才缓过来,刚才那一个石子打到她的头上,她的脑袋就开始嗡嗡作响,她这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雪云还在屋里头躺着呢,她就算是再有委屈,那也得忍着,这会儿,怕是雪云吃完药睡了,她听着屋里没动静,这才敢进屋去。
随随便便的将自己的伤口清理了一下,好在伤口不是太深,她用了些散碎深布料,将自己头上的伤口包住,这样以来就不明显了,这些散碎布料,是她偷偷的帮着村子里头的人家洗衣服获得的酬劳,是她偷偷藏起来准备给雪云和雪燕做件衣服穿的,怎奈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可这收集的布料,却是连件上衣的都做不成。
王氏越想越辛酸,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个时候,雪燕已经从雪贵昌家里偷偷的拿了东西回来了,她在门口偷偷忘了几眼,见没人这才猫着腰溜进了自家屋子。
王氏听到动静,赶紧抹干了眼泪。
“娘,我回来了,大伯家里今天做的肉夹馍,我给你们带回来了!娘,把姐姐叫起来,快趁热吃吧!”
雪燕看着王氏,总觉的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却是说不上来,她把雪云叫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了肉夹馍。
这馍放到怀里,既可以不那么轻易让别人发现,又可以保证在这么冷的天气不让她完全的冷掉,雪云吃的时候,那肉夹馍还是热乎乎的,雪云一连吃了两个,给王氏和雪贵良留的那两个,就被王氏偷偷的收了起来,她舍不得吃,就偷偷的留给雪云和雪燕两个人吃。
下午的时候,天空开始飘散零星的雪花。
四面透风的屋子,本来就没多少温度,这一下雪,就更加的冷了。
本想着给雪云烧点热水喝,可朱氏却把柴房的门锁的死死的,王氏的眼泪就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她真是亏待两个孩子了,现在雪云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冷的天,却是连一口热水都喝不上。
“二婶!”
王氏刚抹了眼泪,就听到院子外头轻轻的呼唤声,她朝门口那破帘子望了一眼,那破帘子被风吹打着门边啪啪的响,奇怪,没人啊,莫非是幻觉吗?
“二婶,是我啊!”
“娘,是景儿!”
雪燕眼景比较尖,一下就看到在窗户下面露出来的脑袋。
王氏赶紧起身,到了窗户边上,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头担心的厉害:“景儿,你怎么来了,你快回去吧,这要是让朱氏看见了,肯定要为难你的!”
“二婶,你先让我进去再说!”
雪景说着,身子被人托了起来,王氏伸手把雪景报了进来。
“二婶,我来看看雪云姐,我娘还刻意让我带了些软糯的点心过来,雪云姐醒了饿的时候就让她吃点,二婶,你头怎么了?”
虽然王氏极力想掩盖,可是一听雪景这么问,就知道这丫头的心思比雪燕细腻多了,只是怕是让景儿知道的话,又该担心她了:“景儿,二婶今天在灶房给雪云熬药的时候不心碰了头,就随便包了一下,不碍事的!”
虽然王氏这么说,可是雪景却是不相信,怕是二婶这伤,肯定跟朱氏脱不了干系,只不过现今这种情况,她们家也只能帮二叔家里这么点了,还好自己的爹娘顺利的从老雪家分出去了,若是还没分出去的话,这个年肯定就要过得不得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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