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八
11:5。周六。距离高考还有八9天。上午的最后一堂是数学课,最后一排,我和铛铛并排站着,中间隔着的两人皆在位置上勾着脖子玩手机,我毫不费力地将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黑色的运动裤,黑色的板鞋,外套是我最喜欢的那件无比柔软的加绒帽衫,只有帽子里那一面儿是洁白的。齐刘海顺服地梳在前额,齐肩的发在脑后低低地扎成一个缩了水的马尾,皮筋也是黑色的。
教室的八扇莫迪蓝的窗帘全部被拉上,可我还是觉得今日的阳光温柔得毫无底线,天空辽阔无垠,云是绵绵的岭,风是朗朗的清。因为落进我眼底的人那样美妙,以至于我甚至不敢出声唤她。我贪婪又赤裸的目光在瞥见她的一瞬就悄然歇伏下来。即便我明知这无穷的静默中翻腾着无穷的欲望,可她就是拥有能让我在平静中升腾着欲望,又让这欲望在沉默中愈发乖巧却旺盛的本事。我的欲望在韬光养晦。它彻底泛滥的那天,如果死的不是她,就只会是我。
这个人就是铛铛啊。是我从生到死,终此一生只能遇见一次的奢侈。是我的光明,亦是我的黑暗。是莲台,亦是深渊。我不敢爱她,因为爱太轻易、太生猛、太丑陋。我的、任何人的、任何渴望被救赎和回报的爱都只会让她沾染今世的尘灰,受到愈加的伤害。
这就是那个姑娘了,是我来人间这一趟见到的最美的姑娘。她胜过了世间所有的珍宝珠玉,沉香和黄花梨,胜过了一且爱恨别绪。胜过佛道释三家的经文念词,胜过我路过的人间疾苦与欢愉。带我临终时,你来问我,我这一生是什么。如果我愿意告诉你,你一定要替我牢牢地记住。
“徐铛铛”。这便是我的一生了。极短,也极美满。
我突然想起读过的一行诗句:这样看你/>用所有的眼睛和所有的距离/>就像风住了/>风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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