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翎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阵吵闹之声,他睡意正浓,心中顿时一阵烦躁,本不想理会,可那吵闹声愈演愈烈,他暗骂一声,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刚醒转,便感到阵阵头痛。
“救命——”
张墨翎既没睡好,又感头痛,突然间又听到了救命之声,心中越发烦躁,本不愿理会,但后来却感觉那声音好像在哪听过,越想越觉得熟悉。他心中微惊,急忙拄起拐杖,捡起地上的环首刀。
刀刚入手,耳边便传来莫名愤怒的声音:“你个混蛋!要是这个人心怀不轨怎么办!”
张墨翎此刻听外面的呼救声已经消失,心不在焉地道了几声对不起,便急匆匆地往外赶去,莫名听他敷衍的话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再说话
张墨翎刚走出屋门,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再定睛一看,一个少女模样的人正被按在墙上。
昏黄的光线下,他隐隐约约地看见那女子的模样似乎有点熟悉,心中顿时为之一急,头痛竟也减轻了几分。他害怕那女孩有什么不测,当即怒喝:“住手!”
余合意眼看马上就要水到渠成,哪里会去理会身后传来的怒吼声。
苏子惜此刻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就好像失了魂,如同一个木偶般动也不动。就在她心如死灰之时,突然听到在脑海中回转了千遍万遍的声音,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曙光,猛然间惊醒,立即哭喊道:“张公子,救我!救我——”
苏子惜!张墨翎这时终于知道那人是谁。他看着前面的人将她围在一处,便知他们要干什么,顿时怒火攻心,酒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提刀,破口大骂,用尽浑身力气,一瘸一拐地往前急速赶去,恨不能有瞬身术,直接过去护住苏子惜。
莫名似乎也知晓了情况,沉声道:“要帮忙吗?”
张墨翎此刻怒火上涌,气急攻心,眼里只有苏子惜的身影,道了一声你能帮什么,便不再理会她。
那些护卫见他真的走了过来,余下的七人纷纷围到他面前,拔剑出鞘,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墨翎被他们挡住视线,听着苏子惜越来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喝道:“让开!”
那些护卫面露嘲讽,全都不以为意,反倒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陈阳看清他的面容,当即大惊失色,喊道:“心!”
话刚出口,张墨翎再也忍不住,目露寒芒,如同一只凶狠的猛狮,瞄准眼前这些人的脖颈,用尽浑身身力气,挥刀横劈!
护卫们见了,纷纷举剑格挡,却未曾想,眼前的刀子竟如此锋利,刚碰到手中的剑,虎口处被震麻的感觉还未传来,就见剑身已断为两截,接着脖颈一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便再也没了任何意识
莫名声音突然响起:“击杀武人一名。获得生存点五。击杀武人一名,获得生存点五。击杀武人一名,获得生存点五。‘杀人犯’称号获得。获得彩蛋——一州之才抽取机会,二十四时内有效。”
转瞬之间,张墨翎已杀三人,他没有听清主脑的声音,此刻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救苏子惜!
剩余的护卫见了,微微一愣,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挥剑向他砍刺。
那三人倒地,张墨翎眼前视线为之一空,接着便看到余合意的手就要扒下苏子惜浑身上下仅有的两件贴身衣物。
张墨翎目眦欲裂,喝道:“住手!”同时举起环首刀,寒芒一闪,手起刀落,转瞬间就将余合意的手掌砍落在地。
在他挥下刀时,四名护卫挥剑已至,他目中余光看到闪烁的寒芒,气血上涌,心中一狠,不顾自身死活,扭身就是回砍!
那四名护卫见他如此不要命,纷纷大惊,都不愿与他拼命,一个个急忙收回剑招,护在身前,往后退了一步。
刚刚还兴奋激动,裤子都已脱到一半的余合意,怎会料到自己在众人保护之下,突然冲出一人将他整个手掌连腕切断。
他看着整齐的断腕处,愣了几秒,突然间脸色惨白如纸,失声嚎叫,直痛得倒在地上不断打滚,握着血流不止的断腕,惨呼不止,不到一会儿,四周的雪地上都染上了鲜红的血液
擒住苏子惜的两人见他这副惨状,惊恐万分,急忙冲上前去将他扶起,然后匆匆奔回余府
苏子惜浑身瘫软无力,身旁之人一走,她便立即往地上倒去。
张墨翎挥刀赶走四人后,急忙回身,背靠墙壁,左手丢掉拐杖,挽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中,然后右手把外衣脱下来,将她紧紧裹住,随即又持刀护在两人身前,浑身戒备。
苏子惜被抱住时,精神恍惚的她不禁浑身一颤,待看清是张墨翎时,终于支撑不住,立即将他紧紧抱住,心中的情感与恐惧顿时如决堤的洪水,伏在他胸膛上崩溃大哭
陈阳双手持剑,与另外四名护卫一起,神色紧张地看着张墨翎,即使他双腿行动不便,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但所有人都被他的悍不畏死所震慑,没有一人敢上前。
尤其是陈阳,那日他在谢府门口就已见过张墨翎的神勇,今日又见他转瞬之间杀掉三人,而后又逼退四人,心中大骇不已。更不知为何他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如今余合意身受重伤,生死不明,若是不将他擒住,跟余府便无法交待,可如今人人摄于他的神威,不敢上前,这可如何是好。
而后,两方人就这么僵持着,除了苏子惜的哭泣声,还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爆竹声,便再也无其他动静
过了一会儿,陈阳心思一动,他扭过头,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对制住王弘的那名护卫声说道:“你去城门处,将此物交给城门守将,让他带着人马,尽快赶来。”
那名护卫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恨不能拔腿逃走,如今听到这个命令,顿时如蒙大赦,拿着令牌便往城门处奔去。他剑下的王弘在他走的那一刻,突然瘫倒在地,面上汗水直流,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只顾喘着粗气
那名护卫没走两步,就有一队二十人的夜巡官兵巡到了此地,但他哪里顾得了这么多,见官兵已至,再也不管,逃命似的奔向余府
张墨翎和陈阳见了,两人面色同时一喜,同时叫道:“抓住他们。”话刚出口,两人同时一愣,陈阳指着张墨翎,继续道:“此人当街行凶,快抓住他。”
张墨翎急道:“别听他胡说,这人贪图美色,意图非礼,见事情败露,就想杀人灭口,兵大哥,快抓住他们!”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争执不下。巡逻兵长见了,突然径直走到陈阳面前,行了一礼,恭敬道:“拜见公子。”
完了,张墨翎心中一沉,停下嘴中的话语,只感觉双眼发黑,几欲晕倒。他死则死矣,可是苏子惜呢,一旦他不支倒地,苏子惜被抓走,又会面临怎样的境地。
他不敢再想,面色痛苦,抱着苏子惜的手紧了紧,抱歉了,苏姑娘,原谅我,真的,请原谅我
陈阳见兵长认识自己,顿时大喜,浑身一松,随即收起佩剑,看着张墨翎,趾高气扬,得意地笑道:“你如此神勇,不如为我效力。只要你将这女人交出来,我便保你无事,且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苏子惜听了,抱着张墨翎的双手更加用力,身体微微颤抖,生怕他就此弃自己而去。
张墨翎嗤笑一声,怒目而视,嘲笑道:“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你自己当傻子?”说着将苏子惜抱得更紧,“人在做,天在看。”
陈阳摇摇头,面露不解,道:“你这又是何必,如若你喜欢女人,我同样可以满足你。但你为了一个连一匹马都不如的奴婢,而拒绝我的好意,属实不值得。”
张墨翎抱着苏子惜,一直用右脚撑着,时间一久,就有些累了,而且略微有些麻木,他喘了口气,道:“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看你,连牲口都不如。”
苏子惜听了,突然抬起头,神色不知是哭是笑,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张墨翎略显稚嫩而又坚毅的侧脸,渐渐的,目光中出现了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出的意味
陈阳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寒声道:“将这两人捉拿归案,你大功一件!”
兵长听了,面色一喜,当即发号施令,命军士将他们擒住。
“哈哈哈好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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