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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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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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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太太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从内心又是不信的。满满那么可爱,平时和她相处的时候,也什么征兆都没有,怎么可能做坏事?而且那些人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她不会做坏事的!对啊,满满怎么会做坏事,不会的!

    但是李老太太心里终究还是不放心,就提醒王老太太这段时间要小心,她只是单纯提醒而已,毕竟年纪大了,自己一个人在家是该注意些,不是不相信满满。

    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李老太太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她问满满,能不能停手,满满只看着她,笑着,并不说话。于是李老太太只能像往常那样和满满相处。因为她知道她阻止不了满满,满满有什么心魔,打不开,挣不脱,也不愿意和她说。

    但是满满好像还是察觉到,李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少了。满满不懂,为什么奶奶不开心,那些人跟奶奶都不亲,为什么奶奶为了那些人对她生气?那个王老太太表面和奶奶关系好,背地里还说奶奶坏话,说什么八字重,克亲人,还劝别人最好不要和奶奶走的太近。满满本来在犹豫要不要听奶奶的话,可是听王老太太这样说,最终还是动手了。

    情绪总是会影响到身边的人,即使感觉自己控制的再好,那种“场”总是会被亲近你的人感受到,李老太天不开心,满满也不开心,后来满满突然又毫无征兆的消失了,李老太太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以为满满是出去玩了,后来突然想到满满是不是又出去做那些事情了,便开始紧张,关注小区里看有什么新的事情发生,然而风平浪静。

    李老太太这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前段时间不开心,让满满以为她在责怪她,不开心就走了?

    可是满满能去哪儿呢?李老太太也不知道该在哪儿找她啊?难道生活中就这么一个可以亲近的“人”都没了,满满在外面会不会吃苦啊,别的“人”会不会欺负她啊。满满,出来吧,你有什么话你跟奶奶说好不好,奶奶不会怪你的,你也别怪奶奶好不好?

    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满满再也没有出现过,李老太太越来越心慌,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就是天生孤寡的命,身边的人都会离开她。丈夫走了、儿子坐牢了,儿媳妇儿也不在了,现在连满满也离开了吗?老太太不愿意这样想自己,可是又控制不住,于是意识越来越消沉,精气神儿也是随着时间肉眼可见的下降。

    李老太太晚上再也没有沉睡过,因为她怕,怕满满出来看她了,她却睡着没听见。

    ……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老太太的身体也是越来越不好,她好像觉得自己可以预感到什么时候死去一样。她只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去看一眼她的儿子。虽然儿子是个畜生,可是到底还是怕自己死的时候,连儿子的脸都不记得。

    在她去监狱看她儿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满满站在她儿子身后,看着她,眼睛中又泛起了李老太太不熟悉可是也并不算陌生的红血丝,她朝着满满的方向摇着头,说不要,那毕竟是满满的父亲,她的儿子啊。李老太天一边哭喊着,一边砸着玻璃想要进去阻止满满的样子。可是她忘记了,别人看不见满满啊,警察发现李老太太不对劲儿,把她控制住,送去医院检查。

    医生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李老太太嘴里还是喊着满满,双眼失神。医生建议送去精神科看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科的医生用了催眠,还是李老太太感觉终于有了诉说的渠道,跟医生说了最近发生的一切,说满满不会原谅她父亲,说不知道为什么满满不愿意和她说话了……

    医生向警察了解过情况以后,只说李老太太可能是精神分裂症,由于家庭遭逢突变,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保护自己,想象出了一个小女孩儿和她说话、交流,来弥补她的生活。建议将老太太送到疗养院安心修养,远离原来生活的环境。

    于是安诚疗养院多了一位老太太,她成天说自己有个孙女,叫满满,满满有多乖、多可爱,可是满满不理她了,时常发呆,一发呆又是一两个小时。

    有一天一名警察来和她说,她的儿子在狱中突然发疯,自己头往墙上撞,下手十分的狠,医生也没有救回来。

    老太太听完,想着满满还是下手了,便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警察只感觉奇怪,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老太太居然是这个反应。但是别人的家事他不会管,也不想管,又不多发一份工资,他管那么多干嘛?自己的任务只是通知老太太这件事,其它的事情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

    老太太在疗养院住了两年,在这两年里,她时常会想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想满满的时候尤其多,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满满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又不确定。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大人重男轻女才会发生的这一切?

    满满,奶奶当时很期待你的降临啊,不管你是男是女,奶奶都想看看你,亲亲你,带你去和小朋友玩耍,看你去上幼儿园……

    还是因为自己在没有看到满满的那几年,满满经历过什么,导致她心态和其它小朋友不一样?

    满满,你出来看奶奶一眼,告诉奶奶好不好?可是无论李老太太怎么呼唤,满满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老太太撑着一口气,等啊等、等啊等……可是她的愿望最终没能实现。

    疗养院的护工在下着雨的一天早晨,发现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却没了呼吸。

    急匆匆通知院长,院长看老太太住院这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她,最后只能简单火化,就此结束了墓中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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