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给萧路乃至斯商国带来麻烦,玉风要求他们对外宣称自己是只爱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杜绝参与一切国事,也让他们尽量少来找自己。而自己为了搜集情报,满街转悠却效果极差。玉风不愿用洞察力,因为这个城市令人作呕之处太多。于是只能以纨绔子弟那种乱花钱的模样设法寻找掌握情报之人。首先是出入各大酒楼茶肆,以品尝特色小吃的名义深入街头每一个角落,用心听周围的所有谈话。但,并没有自己最想知道的关于军皇武力的情报。他们所谈论的都是海阔天空的无聊之事。接着,玉风又试图从赌场寻找类似五指帮那种地下组织,以便从他们那里获取情报。然而玉风赌神的名号实在响亮,这里也不是斯商国没有紫鸢公主撑腰,于是各大赌场都毫不客气的拒绝玉风入内。碍于逍遥王的身份,玉风也不好强闯。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前往各个青楼,盼望可以从老鸨或者花魁那边得到一些情报,但是玉风恶魔的名号更响,各家青楼都有战争中失去丈夫的可怜人,于是再度被拒绝入内。剩下的最多人流的地方就是奴隶交易场所了,玉风实在不愿去那种地方。转眼八月了,一无所获的玉风每天的生活就是在众多憎恨的目光中满大街吃喝以及听曲。西决国也没有对玉风采取任何行动,而萧路萧琪他们也很听话的很久没有打扰自己,说起来,似乎有看见萧琪和一个男子逛街。
就在玉风整日无所事事的时候,雪晴公主比他更加烦躁。在听说那个雷击恶魔要来西决国的时候,心已经死了很久的雪晴突然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自己成为公主的后果是只有军王一人为父为家人,真正的家人如何,雪晴猜得到却不想去猜。而所谓专业的训练更是一个地狱般的痛苦历练。俩个一起陪伴的姐妹在和亲出嫁并完成任务后,被西决国灭口。自己因为武力天赋异禀,军王担心自己成为他国助力才迟迟没有安排牺牲自己,甚至给了一份公职。可是,体内控制自己的毒药以及平日身为捕手眼见的地狱般场景让雪晴痛不欲生。但是,她却不敢去死,因为军王说她的家人的生死掌握在她手里。尽管那是让她憎恨的家人,尽管理智告诉她,他们肯定已经被消失,但,她还是以此为理由接受了胁迫。而她真正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将灾难的制造者军皇刺杀。一旦军皇以及现在这个军王死了,或许未来会有不那么残忍的皇帝改变这一切吧。抱着这样的目的,她苦练武艺,忍辱负重的对着军王报以信任的微笑。然而,莫说军皇,即使是那个据说被军皇一招击败的林石也能轻松防下自己所有攻击,并轻松击败自己。真的可能击败军皇吗?雪晴自己也不信,却又抱着幻想苟延残喘,直到听到军队惨败的消息,雪晴才猛地发现,自己不行,不代表他人不行。只要能达到目的,就算借助他人力量又如何。但雪晴并没有自信找到并说服对方,甚至没有自信逃离这里。但既然有了希望,那么就等待吧。抱着这样的执着,等来了林石被杀的消息。在那一刻,雪晴觉得或许自己还没有倒霉到极点,既然西决国找到了对方并与对方起了冲突,或许自己什么也不做,对方也会替自己杀了军皇吧。抱着这种憧憬迎来了对方以使者身份入国的消息。兴奋的雪晴竭尽全力才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如果暴露了自己的真心,那么看不到军皇被杀那天就太亏了。可是,雪晴忍不住突然想到,如果对方是军皇一样品格恶劣的人呢?突然想到这点,让雪晴产生了害怕的心理。她不敢主动接近对方,也不敢信任对方。即使那天自己拼劲全力的挥剑证实了对方实力确实高强,却无法证实对方品行如何。于是,在以捕手首领抓捕罪犯的过程中,雪晴不止一次的刻意留心逍遥王的动静。却得到了对方天天胡吃海喝以及去青楼和赌场的信息。这样的信息使雪晴无法信任对方,可是长久的等待就这么放弃,又实在是不甘心。至少斯商国没有变成西决国这种地狱,那么逍遥王怎么着也比军皇好一点吧?至于那些看不惯的行为,就当做贵族的毛病吧,何况对方是个王爷。可是,对方既然是为和平而来,如何才能让他肯动手杀军皇呢?自己有什么资本说服对方呢?那样的人,自己这点姿色,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吧。可是,这世界不存在第二个可以并且有可能愿意做到此事的人,自己没有信心可以熬到下一个高手出现。反正横竖都是地狱,索性放手一搏吧,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八月十五月圆夜,破例前往使馆和萧琪他们共吃晚餐的玉风在宵禁时分才回转。躲避捕手毫无压力,但开启洞察力总是发现让玉风厌恶的事情这点让他心烦。抱着这种郁闷,玉风没有开门,直接从空中跳入院子,脱衣泡澡。月下泡澡,享受啊!玉风感慨万千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影从院中走来。刻意让自己感知范围缩小来避免发现厌恶之事的玉风没有发现家中访客。
“想不到,我这居然有贼”玉风笑笑,“不过你怕是要失望了,本王的所有钱财向来随身携带,家里你是找不到钱的”
“违反宵禁的使节可是要和本国国民一样受到惩处噢”
“女人?”玉风皱眉,放弃对五感的刻意弱化才看清来者,“堂堂公主私闯民宅又是何罪?至于本王,今夜从没出门”
“呵呵”雪晴冷笑一声,“逍遥王可知,小女子在这院子已经等待很久了”
“为了抓我?”玉风摇头,“你们西决国真是好客”
“王爷不要误会,雪晴今夜是为祈求王爷相助而来”
“何事?本王虽然有点小钱,不过你公主应该不缺钱吧”
“雪晴祈求王爷杀掉军皇”雪晴语气坚定,却深深鞠躬,月光下看不清表情。
“啥?”玉风呆了,“这又是什么圈套?本王为和平而来,你们却如此试探,让人不齿”
“请王爷除掉那个试图刺杀您的军皇,您不杀他,他也不可能放过您。如果王爷答应,雪晴愿自卖为王爷的奴隶”说罢便跪下,使劲磕头,“求王爷拯救西决国无辜百姓”
玉风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惊愕,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什么圈套吗?“别演了,你堂堂公主,又是捕手首领,做我的奴隶,是想让本恶魔被众人围攻吗?呵,幼稚”
雪晴见状,默默褪去全部衣物。
“你做什么?”
“雪晴一无所有,只有这身被很多人称赞尚可的皮囊。如果公子愿意,无论是要雪晴活还是要杀雪晴,皆任意处置。只求公子能杀掉军皇那个恶魔”
“恶魔不是你们国民对我的称呼吗?”玉风看着她的举动,平静而深沉,“你说想要我杀你们西决国贵族们包括你在内的祖宗。先不谈本王是为和平而来,即便本王受你引诱失了理智,谁又知道你们布下了什么样的圈套。所以,收起这一套吧”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雪晴抬起去,满脸泪痕,“我这身体被军皇强行占有过,确实配不上王爷。可是,我实在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了。王爷不肯相信,雪晴也理解,雪晴告辞了”说罢,雪晴木讷的转身,也没有捡起衣物,仿佛失了魂似的往外挪。玉风见状,也不由叹气。
“好吧,给你一个机会,随我来”
仿佛看到了希望,又仿佛做好了觉悟,雪晴跟在玉风身后进了屋,却看见玉风从水缸里舀起半碗水,又鼓捣几下。
“喝了它”
雪晴看着可能是毒药的东西,毫不犹豫的将玉风倒入吐真剂的水喝干。接着就感觉头昏脑胀,片刻之后感觉思想似乎不受控制。
“你喜欢军皇吗?还是讨厌他”
“我恨他”
“为什么?”
接着雪晴诉说了自己在军皇那边遭受的苦难,未等说完,玉风便一拍她脖子打晕了过去。“这么悲惨的事,我讨厌听。不过,看来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盟友。”
天亮之后,雪晴睁眼,屋内空无一人,自己的衣服被扔在床尾。穿上衣服的雪晴来到院中,看见玉风正在炖煮一只鸡,味道十分诱人。
“王爷,你昨晚”雪晴有些不好意思说。
“现在知道害羞了?放心吧,昨晚我在湖边吊床睡的。没有碰你”
“哦”雪晴有些失望,看来对方不会如自己所愿刺杀军皇。
“要杀地位高且武功高强的人,可不是凭头脑一热就能实现的。”玉风揭开锅盖,“去拿碗,准备吃饭。吃完了咱们再好好研究刺杀之事”
“好,谢谢王爷”
“别叫王爷了,你面无表情的感谢让人可真感觉复杂。你那冷酷的面容还是直接叫我玉公子得了”
“可以叫风公子吗?我不太喜欢玉这个姓”看玉风不解,雪晴赶紧解释到,“军皇姓玉”
“哦,这天下姓玉的人很多啊。随意吧,风公子也行,或者和别人一样叫恶魔也行”
“那些人不懂,真正的恶魔是把他们的亲人送去战场还把她们摧残的人”
“我提醒你一点,绝对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的想法”
“风公子放心吧,这么多年,我知道如何用面具示人”
“给我讲讲你知道的情报吧”餐桌上,玉风一边听着雪晴讲述,一边沉思着。
“你所说的情报其实和斯商国掌握的没有什么差别。看来西决国高层相当团结,所以才能成功封锁消息。或许与高层结交并设法提高你的地位很重要。听说杨弼厌恶战争,或许我们可以与他结交,在不暴露目的的情况下利用他获得更多情报”
“我不建议这么做”雪晴摇头,“我做捕手首领,知道一些常人无法接触的案件。这个杨弼世人都知道他善良和乐于助人,但是我却遇见一个疑似被他所残害的女子。只是在救治过程中死亡,而死因根本不是我遇见她时原先存在的伤口。所以,虽然没有证据,我却认为她说被灭口。相较于那些明目张胆的恶棍,他这种人更可怕”
“无妨,只是利用,彼此演戏而已。我这宅府周围充满密探,你今后见我一定要有合理的理由。这次就以想试探我武功结果被打晕的名义好了”
“谈起利用,不如利用杨幺”雪晴说道,“这个人虽然是贵族,却不求上进,整日花天酒地,所以杨振现在才重点培养杨弼。他这种人虽然没什么情报,但是却可以借与他交往的便利与其他人结交”
“呵,不必。结交的话,一人足以。”玉风说“我所需要的无非一个合理理由接近那些大贵族,然后寻找可乘之机。如果有机会,就设法提拔你,而你届时什么都不要主动做,同样等待机会。现在西决国对我以及我身边人提防甚紧,我们绝不可有任何引人怀疑的事。等他们放松了,才有机会”
“那要等多久”
“不知道,顺其自然。说是提拔你以及与杨幺相交,实际都是不确定的事。你只牢牢记住一点就行:一切照旧,绝无任何行动”
“但是”
“这不是商量,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你有什么资格做大事”
“我听公子的”
“嗯,杨幺喜欢花天酒地的话,可惜在下被青楼赌场排斥,如何假装偶遇呢?”
“京城最大的几家温泉里都有特殊服务,公子去最大的那家门口等,一定可以等到”
“那不行,本公子可没有那个兴趣。我还是去最大的酒楼蹲点吧。至于你,就以打赌比剑失败,赌输了俩年的家务活为利用,今后每日傍晚来给我打扫卫生吧,如果有需要,我会那个时候找你”
“好,不过如果有公务的话,就要推迟”
“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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