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眉头一皱。
他以为月柏在一旁半天没有动作,是不打算再做什么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开口。
“师兄?”伽蓝转过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一震。
她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见到他,但当真见到了,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将我恨到了骨子里,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我了。”月柏见到伽蓝,脸上的冷漠却没有半点改变。
“我当然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你可知道你如今在做的是什么事?大梁会有多少百姓因为你的所作所为遭难?”伽蓝质问道。
“这一切难道不应该怪你?要不是你一直将那个人的死算在我头上,我又怎么会走上这条路?不过我也得谢谢你,若是没有你,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了。”月柏勾起嘴角,笑得令人心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变成这样,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不成?我与你当初分别之后,就再也不曾见过面!”
伽蓝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他们两个当初大吵一架之后,就再也不曾见过面了。
如今月柏却要将自己走上邪路怪罪在她身上,真是可笑。
他当初之所以会杀了冷言,就是因为冷言与他们并非是同路人,他担心冷言会将她带入歧途。
谁能想到,最后走入歧途的人竟会是他呢?
“是吗?原来我们那之后就没有见过面了?”月柏皱了皱眉,“那些事太过久远了,我都不记得了。”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之后变成疯子了吧?不然怎么会我们之后有没有见过都不记得?”伽蓝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他有几分奇怪。
她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但那气息却似乎并不属于月柏,而是另外一个人。
“你就当我疯了吧。反正我在你眼中也是个疯子。”月柏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为何要帮沈约?”伽蓝不想与他废话,只想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帮他,他也帮我,很公平。我练功需要血,可要我自己去找,太浪费力气了,万一被人撞见,还有可能会惹来麻烦,由他出面,就方便得多。”
沈玉潇一怔,“难道说,先前那些人,都是被你杀的?”
她以为那些血都用在了养蛊虫上,难道说,并非是如此?
“没错,那些人都是死在我手上,我喝干了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月柏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错事,反而是一脸的骄傲。
沈玉潇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我怎么没想到!喂养蛊虫,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人的血,养成一只蛊虫,只要一个人七七四十九天给他喂血就行了。那些人,根本就是被你杀死的!”
伽蓝当初只当是庞太师是为了有备无患,所以养了许多蛊虫,才会需要那么多人血。
却不曾想,那些血根本就是给月柏准备的。
“若是师父知道你变成了这样,肯定会将你视作耻辱!”伽蓝怒道。
“师父已经有你这个耻辱了,再多我一个,也不算多。”月柏仍旧不在意她的说法,“你若是现在就离开,或许我还能放你一马。但要是你不走……就不要怪我对你客气了!”
伽蓝闻言,冷笑了好几声,“如果我没有遇见你,自然会走。但既然我遇到你了,还发现了你所做的事,我就不会视而不见。”
“伽蓝,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斗不过他的。”白玉知道月柏有多厉害,不想让伽蓝白白受伤。
“他那么说,都是为了激怒你,说不定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你千万不要理会他,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沈玉潇觉得月柏目的不单纯。
他从出现开始,就表现得很奇怪。
他们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怕是会上了他的当。
现在最好是赶紧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商议对策。
沈玉潇最担心的,是沈约有这样强有力的帮手,她的计划还能不能实现。
万一月柏为了能一直得到新鲜的人血,选择助力沈约坐上那个位置,他们怕是没有办法拦住他。
“既然都来了,就多玩儿一会儿,不要这么急着走。尤其是师妹,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该让我好好看看你才是。”月柏手一挥,沈玉潇和白玉面前就多了一道屏障。
白玉伸出手,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打破屏障,反而还受了伤。
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沈玉潇只能重新为他包扎。
“你到底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你。不过,你得先让他们离开。”伽蓝不愿拖累了他们。
但月柏却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我提条件?”
伽蓝浑身一僵,“师兄若是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气,我可以和师兄道歉。”
当年她的确没有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心中很清楚,师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杀了冷言,不过是失手,不能完全怪在她身上。
可月柏听到她的话,脸色却更难看了,“道歉?你居然要为当年的事道歉?你不是很爱冷言么?你不是恨不得杀了我么?为何要道歉?”
“师兄,我知道你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当初我不该和你说那么重的话。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别的人……”
伽蓝的话音还没有落,月柏手中的鞭子忽然挥向了沈玉潇。
沈玉潇被白玉推到了身后。
白玉原本想要为她挡下那一鞭,但却被沈玉潇拽着,离开了那道屏障。
两个人双双摔落在地。
“怎么会出来了?”白玉觉得奇怪,他方才触碰那道屏障,不但没有出来,反而还受了伤。
怎么这会儿却能出来了?
他抬起手,再次伸向屏障,和之前一样,他的手指被弹了回来。
“这道屏障,难道困不住你?”如果不是他打破了屏障出来,那就只有沈玉潇了。
“是吗?”沈玉潇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过去,结果当真毫无障碍地穿过了屏障。
“也许,是因为你是个普通人,所以这屏障才没法困住你。”白玉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我们倒是出来了,可伽蓝还在里面。看月柏那样子,似乎不打算放过她。”沈玉潇心中担忧。
她想要冲到屏障里,将伽蓝救出来,却被白玉拦住了。
“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出来,我先带你离开。”白玉不想让她有任何危险。
但沈玉潇却不愿意走,“伽蓝还在里面,你想让我就这么走了?你到底是不是伽蓝的朋友?”
她可不想留伽蓝一个人在这里面对。
既然她都能自由出入这屏障,或许月柏根本就对付不了她呢?
方才那鞭子,也只伤到了白玉,并没有伤到她不是么?
“你进不去正好,就在外面乖乖等着。我很快就会带着伽蓝出来。”
在她看来,她所要做的事很简单,只要进去将伽蓝带出来就行了。
可她才走到屏障里,屏障就消失了。
月柏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能穿透这屏障?”
“自然是因为我足够厉害,所以才能穿透屏障。你该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沈玉潇一脸从容地看着他,拿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你不过是个普通人,有什么厉害的?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唬住我?”月柏自然不相信她的话。
沈玉潇走到他身边,鼓起勇气抓住了他手上的鞭子。
她还以为会很痛,但那鞭子上的刺依旧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沈玉潇扬唇一笑,“看到了么?你手中的东西,根本就伤不了我。”
月柏一脸的震惊,他这鞭子连白玉都能伤到,怎么会伤不到眼前这个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谁?”月柏想要看透她,可不知为何,他那双眼睛,怎么都看不穿眼前的人。
“我说了,我很厉害,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就放我们离开。不然,我可不会对你客气。”沈玉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方才说的话又还给了他。
月柏不肯相信,又从身上拿出匕首来。
“小心!”伽蓝看到他的动作,伸手想要将沈玉潇拽开。
可月柏出手更快,匕首已经刺到了沈玉潇身上。
“这下,你可还有话说?”月柏得意一笑。
沈玉潇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比他还要灿烂,“你看看,你可有刺中我?”
月柏将匕首收回去,发现上面一点血迹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忽然被沈玉潇手腕上的镯子吸引住,“白玉居然把这镯子给了你?难怪你能得到这么好的保护。”
他抓住沈玉潇的手腕,想要将那只镯子取下来。
但他的手才刚刚碰到镯子,便是一声惨叫。
月柏一脸痛苦地将沈玉潇推开,后退了好几步。
沈玉潇被他推得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还好被白玉接住,才没有大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