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听到这句开头,顾念瞳孔一缩。
这件事,她从来不曾听宋青书讲起过。
病床上,宋青书看到顾念的表情,自然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停顿了会,道:“这件事,我也是在离开帝都,跟着家人到魔都才知道的。”
顾念没说话,眼神示意宋青书继续往下说。
宋青书吸了口气,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
在宋青书到达魔都后,无意间听到父母吵架,才知道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那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母亲是他父亲的初恋情人,也就是白月光。
本来,他父亲是不知道这回事的,他来魔都就是想好好闯出一番天地,却无意得知白月光在最近死了,而她的女儿因为“无依无靠”,听了白月光临死前的话,找上门来了。
通常来说,男人对白月光最是恋恋不忘。白月光死了,那白月光的女儿自然不能亏待,何况,那也是自己的女儿。
但是哪个女人能忍受别人和自己丈夫的女儿同自己一起生活呢?宋母出身名门,骨子里自带傲气,而且,以前那白月光还与那宋母有过节。
白月光早年前看不上宋父农村出身,直接与他分手,而就在宋母与宋父谈恋爱之际,宋父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白月光知道后,又找上门来试图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
因为私生女的出现,宋母一气之下,便说要离婚。因为和宋父在一起的时候,宋父还是一穷二白的毛头小子,宋母家里最讲究的便是门当户对,因不满宋父的身世,怕宋母吃亏,家里人不准宋母与宋父再有联系,宋母年少意气用事,家里不同意她与宋父一起,便与家里人都断了联系,硬是要与宋父一起。
所以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宋母周边早起没了什么倚靠,唯一的倚靠便是宋父。
宋父深知这点,竟是同意了离婚。豪门出身的女人,自然不可能那么没骨头,宋母一气之下,便真的离了婚。
他们离婚的时候,宋青书还在上学,根本不知道,等到她知道的时候,父母已经离婚了,而她则是被判给了宋父。
之后,宋家便只有宋父、宋青书、同父异母的妹妹宋郁佳。
这些年,随着宋父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越来越需要人手帮忙。宋郁佳自进宋家起,便知道只有讨好宋父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她最终选择了管理学,而宋青书,则是学了自己喜欢的绘画和设计。
宋郁佳有多帮助家里的生意,宋父便有多钟意她,导致宋青书在家里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
因为宋郁佳的出现,导致宋母与宋父离婚而致使宋青书与宋父出现隔阂,又加上宋郁佳层出不穷的挑拨离间的手段,宋青书与宋父的关系成功地愈来愈僵,同时,宋郁佳的优秀更是衬得宋青书愈加渺小。
初到魔都,宋家大小姐本是宋青书,但因为一个宋郁佳,宋父不论去哪都只带宋郁佳,所有人都忘了宋家原本的大小姐,只记得宋郁佳一人。
每次到上流宴会场合,为了捧宋郁佳,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宋青书存在的人,都在使劲踩低宋青书。
随后,就凭着宋郁佳的一点小手段,宋青书和宋父因为一件小事彻底撕破了脸,两人大吵一架后,宋青书离开了宋家。
待她再找到宋母的时候,发现宋母生病了,宋母病得严重,她没回宋家,一个人也没钱,就这么耗着,病越来越严重。
整个人骨瘦如柴,似濒临死期……
友情在顾念以后就不再有了,而亲情也随着宋郁佳的出现变得畸形,甚至消光磨灭……
至于爱情,有过一段,给宋青书造成了极大的心伤,也就就此毁灭。
留给宋青书的,如她所说,确实什么都没了。
……
“那你现在不是还有我么?”听完,顾念望着宋青书,淡淡道。
顾念声音虽然清淡,语气里,却有着一抹笃定。
似乎是在告诉宋青书。
她还在!
这道目光,似乎是给了宋青书极大的希望与光芒。
她扯了扯唇,露出了一个笑,语气里有害怕也有向往希望:“是吗?”
“是。”顾念点头。
而后,她握住了宋青书的手。
“宋青书,我很想告诉你,就算你没了一切,你还有你自己,你明白么?”
顾念声音轻柔了下来,但又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看见宋青书眼底还未填满的死寂,顾念舔了一下唇。
又道:“我曾经跟你一样,我以为,我什么都没了,可后来,我发现我还有值得去为之努力的人和事。”
垂了垂眸子,顾念道:“只要你心不死,你就没人能打败。”
“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还是你都没有消灭敌人的勇气。”
“这,才是你宋青书败给宋郁佳的地方。”
顾念一针见血,直接道出了宋青书能像昨晚那么受人宰割的原因。
“为什么你会输给宋郁佳?因为她有野心,她想出人头地。而你呢?你没有。你有一腔学识,却想享受安逸,我这么说,没错吧?”
顾念抬眸,只见宋郁佳双眸呆愣,明显是被她说中了。
“你要是想为你母亲报仇,你就先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是空有一腔才华,依旧被人踩入泥底!”
“我刚才说的,你好好想想!我电话留在这里,如果有需要,你就联系我,我会帮你。”说完,顾念在宋青书床头柜留了一张带有号码的小纸条,递给宋青书一个清冷的眼神,起身,便向外走去。
顾念向来不是个多说废话的人,能说这么多,原因有三点。。
一,宋青书是她朋友,那时,她就算是温文尔雅,也会有些淘气,而不是今日的死气沉沉,这让她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也让她忍不住地想奋力拉她一把;二,从刚才宋青书的叙述之中,她明显能感受到宋青书的愤懑和对她父亲以及宋郁佳的憎恨,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能力有限、止步于此的无力之感,她不想曾经的朋友现在过得如此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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