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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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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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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伦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炉边的沙发上,屋内只有火炉在亮着,室内的光线较为昏暗。瑞伦看了一眼窗外,窗户虽因温差而布满了水雾,但仍可以看得出外面在下雪,而且下的很大。

    瑞伦不再看向窗户,扭过头来看向了另一旁的凯尔。他背对着瑞伦,看着炉火,白烟从他的烟斗里升出,他蜷缩在那里,有些老态龙钟。这时,他吐出了一口白烟,熄灭了在烟斗里燃烧的烟草。他起身通了通壁炉里的炉火,问道:“为什么,瑞伦?”

    很显然,他虽然背对着瑞伦,但察觉到瑞伦已经醒了,他通完炉火转过身坐到瑞伦身前。“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瑞伦却说:“为什么你又要去找我,你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放任一个受重伤的伤员,在未痊愈的情况下从我家自己去深山里,我不能安心。”

    “我不需要你救我,你这样做只会带给你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瑞伦,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我的年纪相差无几,什么事会让你去选择自杀都不愿意接受。”

    “你不必知道,知道太多,麻烦越多,你会后悔的。”瑞伦显得相当冷漠。

    “我会帮你的。”凯尔继续问道。

    “你帮不了我,我受到一个国的追杀,他们巴不得我死,帮我,你帮的了我吗?”瑞伦吼道,但力度太大让他说完后咳嗽不止。

    凯尔递给瑞伦水杯,让他平息下来。瑞伦平息后,让凯尔扶他坐起来。

    瑞伦道歉道:“凯尔,原谅我的无礼冷漠。我的身世很复杂,会威胁到你的安全。”

    凯尔说:“我要是在乎这个的话,我从河边见到你的第一眼就不会去救你。”

    瑞伦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不希望你记住。”瑞伦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叫瑞伦-韦恩,我的真名是瑞莱尔-伊罗恩。”

    “瑞莱尔-伊罗恩?”

    “我的身份是米罗兰多上一任的国王。”

    “国王?”凯尔听到这二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起初从瑞伦的服饰和言行举止就在心中就早已断定瑞伦的家事背景不简单,认为其是一个贵族,但突然知道他是一个国王,这换成谁都不免一惊。

    但令他最意外的,是他来自的地方——米罗兰多。那是位于欧希里亚大陆最东边的一个国家,米罗兰多地广富裕,是一个拥有悠长历史而又强大的国家。

    至于瑞伦是这个国家的国王,这两件事加起来,就如同一颗,信息量之大,令人发指。

    凯尔满是惊恐的看着瑞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瑞伦也明白凯尔的感受,这样的事换成自己也会吃惊到受不了。

    瑞伦向凯尔说道:“你不必太在意这件事,忘记这些反而会对你更好,我只是一个被抛弃的人罢了。”瑞伦喝了一口水,“罢了,罢了,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我再对你藏着我的身世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想我告诉你后,你会自己选择忘记的,或者做些别的。”

    “我十六岁加冕,成为米罗兰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王。”瑞伦继续说着:“我像任何一个国王一样,想去建立自己的功绩,书写自己的辉煌。”

    说到这,瑞伦摇头冷笑着,“在成为国王之后的一年里,我处理事务,寻求方法积累先人的经验,像个学生一样渴求成绩和进步。但米罗兰多是那么的庞大,事实完全不像看到那么简单。”

    瑞伦轻叹了一声,“回想这一年,我忙忙碌碌做了许多,但毫无作用,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

    瑞伦继续说着:“没有成绩刺痛了我,但我仍在寻找机会,可日子仍一如既往的过着。”

    “在米罗兰多,国王的权力并没有那么大,伊罗恩家族和议会共同掌握国家权力。因此,没有成绩的国王会被议会限制很多。”瑞伦解释道。

    “终于,我压抑不住了。”瑞伦说,“我选择了对让米罗兰多头疼几十年的布兰戈用兵。”

    “与米罗兰多接壤的钢铁与火焰的国都?”凯尔问道。

    “对,布兰戈。”瑞伦回答,“我不顾议会的劝阻,孤注一掷秘密地出兵。”

    “我选择让军队走南面不容易察觉的乌力山,在看到我的军队出发时我是多么的自信。”瑞伦说,“但,现实却太可怕了。”

    “再过去了一个月后,我们与军队失去了联系,没有任何征兆,一个军队就蒸发了。”瑞伦说到这时,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而布兰戈那里也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军队的消失让国家动乱,此时布兰戈也知道了米罗兰多要用兵自己的想法,便趁着米罗兰多的动乱对其出兵。”

    “议会也将矛头指向了我,一些心怀叵测的人便要求废除伊罗恩家族的执掌权,在未经允许时,便对伊罗恩家族进行灭族。”瑞伦有些愤怒的说道,“我被追杀着,一路逃到了星河,在星河边上时,我被射中,跌落河中。就这样我失去了意识,在醒来时就来到了这。”

    “米罗兰多的母河,可为什么你会来到这?这可是几乎横穿了整个大陆的距离啊!”凯尔惊讶地说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这种事我自己也是头一次见,星河太过于神秘了,以前没有人试着进去过。”瑞伦解释道。

    “可为什么你生还后,为什么又要选择自杀?”凯尔问。

    “我将家族带向了死亡,将国家带进了战争中,我自己都无法看着自己。”瑞伦说,“我无法再原谅我自己。我选择去山顶,为接近星空,希望众星可以原谅我,原谅这个信仰星空的国家。”

    瑞伦看向凯尔:“凯尔你不应该阻止我。”

    凯尔说:“可能它们不想让你死,你遇到我,让你能够活着,我想这也是星空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

    “机会?我会有什么机会,我连自己的人生都失去方向。”

    “那便在开始一个人生,忘记瑞莱尔的国王经历,选择以瑞伦的身份重新生活。”

    “你的想法太美好了凯尔,不会有人可以做到的。”

    “我在十岁那年,和父亲去蓝雾山脉的南面打猎,遇到了猛兽的袭击。”凯尔回复瑞伦,“我父亲为了救我,拖住猛兽让我逃出山脉。我站在雪中带着泪和血整整个一晚上,等着父亲出来,但他再没有出现过。”

    凯尔继续说道,“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我不知道我该去哪,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虽然迷茫,但我拿着父亲给我的弓弩,一步步走出了森林,走过了这十二年。”

    “瑞伦,我们都是站在过边缘墙上的人,我们希望你能从边缘回来,而不是去墙的另一面。”凯尔站起身来,“我知道做出抉择会很难,你在这想想吧。”

    瑞伦并没有看凯尔要去哪,而是看着壁炉中的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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